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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惟德仰起头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入喉的新鲜空气倒灌至头顶,并未让他足够醒神。此前破碎的记忆如同碎掉的琉璃瓶碎片,散落一地,他忍不住想去捡起来看个究竟,就被扎得鲜血淋漓,头疼欲裂。
就如同越淮说的那样——
上次悬崖边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业已拼凑的清晰可见,他早已想起来了全部,甚至是每一个微小的细节,小到两具纠缠的肉体,小到她破碎在他指尖的眼泪、小到……小到镜子他那暴怒到几乎自己都认不出的脸——更小到,他断了她朝小风伸出的那只左手、也小到他说出的某些话。
但是那又如何。
不过是失控的、毫无意义的过去的情节。
比起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更应该让他担心的是,他为何会出现这种失控、为何会记忆缺失、为何会濒临化形……这才是需要他深思考量的最为重要的大事。
闻惟德双手按在脸上,脑子里于是自然被迫灌入的却是前天早晨的事情。
……
前天早晨,天不亮,下属通知他和悠醒了过来。
之前,闻惟德吩咐闻辞尘带着和悠先行离开,又有些担心阿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于是就派了卫柯抓紧赶上阿辞,并且嘱咐告诉卫柯,“阿辞肯定路上不会轻饶了和悠,我不反对你参与进去。但是你必须用韵灵能力保持清醒冷静,明白我意思?”
卫柯毕竟韵灵能力在那放着,如果摘下冕绦的话,压制住阿辞的精神力,舒缓阿辞暴虐的情绪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闻惟德自己留在毓江这边处理了一些事情之后,才回到江鸢这边,地牢是来之前就安排人做好的,地牢严格按照他的要求来定制做的,阿辞也有乖乖将和悠送到地牢里头。但是——
就像闻惟德预料到的那样,阿辞一路上是没少折腾和悠,哪怕卫柯强行用韵灵能力控制住阿辞,极尽所能地舒缓阿辞的情绪,送进地牢以后,和悠也是昏迷不醒。
直到前天,她才醒了,下属们便去禀他。
于是前天早晨。
这个地牢是他为和悠量身打造的,所有的东西包括阵法、禁制,一切的一切都是为她量身而做,甚至。
“你旁边这个刑架,也是我找人专门为你做的。”闻惟德抬手捞起那刑架上的锁链,转眸看着她,说道。
一路上被闻辞尘虐玩的女人,哪怕醒过来也已经很虚弱了,但比起在毓江山洞那边,好歹是苏醒了过来。
可和悠只是坐在床上,靠在墙角静静地望着一个方向,不发一言。她的脖颈上带着黑色的项圈,比以前那个的禁制更多。手腕和脚腕上都被同样材质的黑色皮圈绑着,中间牵着的金属锁链,上面都覆满了不同颜色的纂纹。
她此时只穿着单薄简单的一层宽松缎衣,外面裹着一层薄纱,哪怕是这种颜色的。纂纹在那些黑色的皮带上投影出流光溢彩的折光,反而衬得她脖颈上下的血管颜色更加明显,被紧紧束缚住的骨节在昏灯下更加发白,纤细到犹如某种兰花的叶脉。
在山洞那会看起来是长了一些肉了的,怎么一回来就看起来这么瘦?
不过似乎也正常,从毓江到江鸢阿辞走了四天,一路上她肯定不会吃什么。回来就一直昏迷着,靠丹药续着。
闻惟德于是极为自然地脱口而出,“想吃什么。”
“……”和悠仿佛是聋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下属的速度还是极快的,很快,一盘盘地珍馐美味就被送进了地牢。和悠旁边那张长条小桌子很快就摆满了,甚至有些摆不下不得不堆在一旁的食奁里。
可她仍没有任何反应,仍只坐在床角,靠在冰冷的石墙上长久地看着某个方向,不说话,眨眼也是随着呼吸的自然反应罢了。
就像是一个被人掏空了的木偶,不会思考、没有情绪,没有装可以制动的机械芯条。
“哪怕你绝食,也死不了的。你饿昏过去,会有人喂丹药给你,不过强行再次受苦罢了。”闻惟德淡道。
她仍没有任何反应。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清楚一些事情。是你单方面撕毁了我和你之间的约定,自然也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闻惟德撩起衣摆坐在床边,顺手端起一碗汤羹。里面有一颗颗很小的肉圆,应该是某种贝类和鱼肉做成,很是鲜嫩,包括汤羹里的配菜,都是她以前在这里住的时候,后厨说过她偏爱吃的菜品。他拿着勺子在碗盏里轻舀起半勺汤羹和两枚肉圆递到她唇边,“但是……如果你乖一点,我或许也可能会重新考虑继续遵守之前对你的承诺,让你得到之前那种浊人绝对不会享受到的荣华富贵和无忧生活。”
和悠仍毫无反应,勺中饭羹的热气熏在她眼前,她也只是睫毛微微颤动,眼神死水一般。
说起来,在闻惟德来了这么久之后,她甚至没有问过一句,小筹在哪里,又或者小筹还活着吗这样的问题。
他望着她的眼睛,半晌,将手中的碗盏放下,此时却反而主动说了出来,“你不用担心,和筹被人救走了。我会替你好好关注他的,相信在这个人的帮助下,他定会前途无量,如日中天……以他的能力,甚至哪一天变得强到可以与我为敌,前来江鸢救你也不一定的事。”
和悠仍没有理会他。
不过闻惟德也知道,以她的聪慧也清楚的明悟他说这话的意思。只不过是在告诉她,和筹仍然没有逃出他的掌控,他想杀和筹,仍不过随手随手随时的事情而已。
她应该也早已清楚,自己被抓回来之后,以此时的处境,就算想自杀也难以实现了。
眼前这个少女,已经完全不同于一年多前第一次被他得到时的样子了。那时的她,柔软普通的身体里头,装满了某种特别的宝石,于是她哪怕再怎样内敛,哪怕如此时沉默不言,都会从某种角度,昙花一现地,折射出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辉光。
在山洞外面那一场折磨侮辱,好像把她剖开,把里面不论是什么都全部倒了出来砸得粉碎,扔在肮脏的臭水沟里。此时的她,便只剩下一个壳子,坐在那个臭水沟的边缘,冷漠地看着那污秽不堪的脏水里头飘着一片片的自己,不想捡起来,更不想把那些已经成为垃圾的自己捡起来,拼凑给他们这种人看。
那种冷漠,并非对她自己。
而是对他闻惟德。
这种想法。
让闻惟德腹胸里涌出一种难言的嘲意。
都已经这样了,还在试图抗拒他、反抗他……好似那个山洞外面跪在地上给他舔鸡巴的母狗不是她一样。
操。
闻惟德冷笑了一声,抬手捞起她的下颌掰过她的头颅,强迫她看向自己。
“和悠,你是不是觉得……此时只要不在意所谓的荣华富贵,也不当着我面表现出在乎弟弟的死活,或者像现在一样,一副不吃嗟来之食的模样,便可以成全自己的幻想,使自己如你书中所向往的文人墨客般柯洁烈志?哈。”他稍稍垂首,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拨开她额前挡住她眼角的发梢,压低了声音,“不会的……你仍然是一条看到鸡巴就会对我摇尾巴的母狗。”
“……”她脸颊都被他带着手套的手捏出手印,嘴唇微张,吐出舌尖。可死水一般的眼神里,仍被他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惊慌。
“哈。”闻惟德望着她的舌,勾起嘴角,顺手捏住碗盏中的一枚莓色的苋冻咬在口中,俯身一口吻住了她的嘴。
用数种莓果做成的苋冻比起口舌格外冰凉,他对于浊人而言过于凶猛的信息素被莓果的酸甜软化过滤了得只剩下沉木的润香,而后陷入龙涎香的陈厚,忽被某种零陵香豆的粹冷一激,比薄荷还要沁凉。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到他的信息素味道毫无侵略性,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是浊人对清人信息素一种应激性的成瘾反应。
水果的清香与他的信息素被他的舌搅在她口腔里,扫过她唇齿里每一个敏感的部位。那苋冻被他舌头顶碎开,伴随着他滚烫的舌,交替而双重刺激着她的敏感带。她从来不知自己的口腔里会有这么多敏感的地方……
柔软的苋冻将平时充满暴戾的男人的吻柔滑的太过温柔了,被他舌头扫过的地方,在她的意识里噼啪地燃着火花。她无意识地发出呻吟,身体逐渐软了下去,头软软倚在他不知什么时候放在她后脑勺的掌上也不住朝下滑。
这种未知的反应让她恐惧至极,她开始激烈地挣扎反抗起来,犹如溺水的人一样被吻出大颗的眼泪,使劲地推搡着他,却被他按着后脑勺吻得更加深,身上的锁链被她挣扎得铛啷啷地响。那死水一样的眼睛里头,此时波涛汹涌朝上涌起脆弱和可怜,眼角红的厉害。
比起她的慌乱,闻惟德显然游刃有余地多,他垂着睫毛未闭上眼,能将手中女人的挣扎、拒绝、和可怜脆弱一览无余。
“呜啊!放……开!!”
刺啦——
他的衣襟被奋力反抗挣扎的女人撕开,但是他仍成功将口中的苋冻全然抵到了她的喉中才松开她,感觉到自己锁骨下面肯定是被挠出血了。
此时,和悠紧紧地缩在墙角屈起膝蜷成一团,慌忙去擦眼泪把眼角擦得通红,又抬起手背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唇,手足无措,甚至有些六神无主,最后一手揉着眼睛却怎么都擦不干净不断哭出的眼泪,用手背一遍遍地搓着自己的嘴巴。
刚才还一滩死水一样的眼瞳里,被吻出窒息的眼泪浸透了,于是化开那层伪装,露出里面至极的仇恨、委屈和至极的屈辱。
闪闪发光。
闻惟德缓慢地用舌尖舔了下嘴角被她咬破的地方,带着莓果的酸,以及她信息素的甜腻。他掀起刚才垂着的睫,睥她,“你喜欢吃酸的。”
“滚开……别碰我!!!”
铛啷啷——
她的锁链被人一把扯过,闻惟德掐着她的脖颈将她按到在墙上提起跪着,垂目盯着她的眼睛,又是一颗苋冻塞在他的口中。
他强迫和悠盯着自己的嘴唇,让她能清晰地看见他冷厉的五官上蒙着一层色气的光影,看着他的黑金色竖瞳因为发情而逐渐加深的淫纹,看着他的牙齿是怎样缓慢地咬碎那颗柔软的东西,舌头又是怎样色情地扫弄那透明的软冻……
如同那苋冻,是她。
房间里的空气在这个过程中,忽变得很热,很热。
和悠被他的信息素已经刺激的开始发情,脖颈被他一掌攥住剥夺了呼吸,她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喘息,扬着下颌看着他无能为力地垂落眼泪。
闻惟德那双俯身吻住她的嘴,重新将苋冻抵在了她不得不张开的口中。
“我也喜欢……”
“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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