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明白,椟内明珠,即便再被禁锢,也绝不会因为匣子的存在而被遮掩光芒。
其实早在那次有曹成贵的宴会之前,任青就曾隐隐约约从仆从口中听到过柳渊的名字。
仅仅来了任家几个月的年轻杂役,却这么快在府里收到如此关注,必有他的过人之处。任青的记性虽好,却没有时间一一去了解每一位仆众,上次之所以能立刻说出柳渊的名字,不过是早有了解。
那时任青便有将他收为己用的念头,却没想到被自己的大哥任立抢先了一步,若是自己能早些动作,柳渊也不至于在任立那边受到这样的屈辱折磨。
想到这里,任青甚至对眼前的少年产生了一丝丝愧疚之心。
“在这里住着还习惯吗?”任青道。
眼前的柳渊似乎又长大了一些,眉目清晰舒朗,带着一丝沉静清冷。
他点点头,“多谢三公子救命之恩。”顿了顿,垂下眸子,又低声道,“我在这里给府上添了不少麻烦,公子不必管我,放我回杂事房便是。”
从上次与曹成贵的冲突上,任青多少能看出柳渊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性子,可是这一次他从任立那里死里逃生,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一时意气会给自己带来多严重的后果?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踏出我的宅院大门,外面等着你的是什么?”任青温和地问道。
“知道。”两个字让柳渊说得轻描淡写。
身侧的手却紧握成拳,骨节泛白。
“那你还走?不要命了吗?”任青不自禁带上了对乐菲式的循循善诱。
“我……”柳渊猛地抬起头,那黑曜石般的眼睛总带着些欲言又止的情绪,看得任青莫名的心中一动,柳渊很快收敛住了自己,低了头不再看任青,又道,“我留在这里只会给你添麻烦。”
任青笑了起来,明明柳渊没有小自己几岁,可眼前柳渊总让他有一种这是自家弟弟的感觉,情不自禁地摸摸柳渊的头,“你不必想这么多,放心留在我身边。”
阳光从门外洒进来,照到屋内的两个人,照到一个温润如玉,照到一个沉默寡言。
过了好久,柳渊颀长的身子慢慢矮下,单膝跪地,从怀内掏出一柄短刀,奉到头顶。
“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没有赏你东西,你先来赏我了?”任青打趣道,去扶柳渊。
“今后,我愿任公子差遣。”柳渊的声线平静,没有人发现那些许的颤抖。
。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