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渊看着他,慢慢垂下眸子,若有所思地低声道,“是我错了。”
任青看柳渊这么乖顺的认错,心下安慰,道,“也不是说你不能喝酒……”
对面的柳渊眼里的绝望一闪而过。
任青忽然住了口,心中有了些隐隐约约的担心。
“今天你和曲涯他们出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任青正色道。
见柳渊不答,心里想着此刻柳渊醉着,怕是也问不出什么,便要先把他搀回房里休息。
手被柳渊按住,还没等任青反应过来,自己身子被迫一转,已经被抵在了石柱上。
“柳渊你……”话还没说完,柳渊已经低下头咬住了他的嘴。
任青一下子愣住了,柳渊无可挑剔的五官忽然放大在自己面前,让他一时有了一些陌生感。嘴唇却被细致地慢慢舐咬,仿佛在被一丝一丝描绘痕迹。
接着是牙齿,逡巡徘徊,似乎在哀求紧闭的牙关开启。
浓重的酒气似乎也通过唇齿之交慢慢一点一滴地传递给他。
任青反应过来,心中的惊骇竟是远远超过愤怒,他用力推开柳渊,故意带了几分薄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竟又被柳渊吻了上去。
唇齿厮磨间,牙关不知什么时候起了松动。紧接着便被柳渊攻城略地,长驱直入。
柳渊一只手扶住任青的后脑,吻得更加深入,另一只手则放在任青的腰后,让他更贴近自己,仿佛要让两人一丝一缕都贴合在一起一般。
这个吻霸道又急切,却让任青在一阵阵缺氧中忽然觉得柳渊好像是一个溺水的人,而自己则是那唯一一根可以救他的浮木。
任青挣扎着推拒柳渊,可对面的柳渊却变得强势而坚不可摧,动作变得愈发凶残起来,仿佛要将任青最后一点空气也掠夺掉。
眼前的柳渊似乎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璞玉少年,而是一位青年,一个英俊的,潜力无穷的,生机勃发的,男人。
可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也能这样对待自己。
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不会抗拒这种对待。
理智在一丝丝瓦解,情`欲竟如蔓草般暗暗地、疯狂地滋长。
与柳渊的一幕幕过电一般在任青脑海中回放,像是投掷在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心口播散出一道道涟漪,无法静止,无力阻拦。
忽然之间,他回想起最初路宇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公子,你对这个柳渊不一般。
脑子竟然像轰雷一般炸开,让任青忽然在沉沦中有了一丝清明,他这是在做什么?他怎么能对一个同性产生这样的感觉,这样有违伦常的感觉。
不,任青,不可以!他对自己说。
理智在叫嚣,可身体却无力去抗拒,也许是黑夜赋予了人在此刻耽于内心的魔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渊终于放开了他。
“不可以。”一直徘徊在任青脑海中用来告诫自己的话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不知道是说给柳渊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柳渊低着头,让人看不见表情,胸膛微微起伏。
“柳渊,你还年轻,你要知道,男女之道才是正道。”
“对不起,公子……我,”柳渊顿了顿,“我刚才喝得太醉,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
“公子我不喜欢男人。”
“好,好,那就好,”任青点点头,明明这才是最合理,最好的回答,可是为什么自己并不因为这个答案而感到庆幸?“快回去休息吧。”
尴尬的气氛萦绕在两人之间,仿佛刚才相濡以沫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幻影。
“公子对不起。”柳渊撇过头,“是我失礼了。”
“罢了,你还是孩子。”任青控制着自己,安抚式地拍了拍柳渊的肩膀,“我想你也是一时喝多了认错了人。”
柳渊点点头,“今日跟曲涯他们在怡红院喝了点花酒,一时眼花。”
任青扯出一丝笑容,“快回去休息吧。”
“公子不与我一起回去吗?”
任青愣了愣,可是此刻他却没有心情再与柳渊同处一室,强笑道,“我被你吓了一跳,哪里还睡得着。你先回去便是。”
终于打发走了柳渊。
直到曲涯他们醉醺醺地前来问安,任青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水榭独自站到天明。
“公子,昨夜柳哥有没有发脾气?”曲涯贱兮兮地问道。
“出了什么事?”
“昨夜老鸨看柳哥对着身边的姑娘不闻不问的,自作主张让几个小倌上了桌,”曲涯笑得一脸幸灾乐祸,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家主子的脸色,“气得柳哥当场掀了桌子,让那老家伙吓得直磕头。哥几个劝也劝不住,眼睁睁看着柳哥走的。”
路宇止住曲涯,担心地看着任青,“公子,您脸色不好,是不是着凉了。”
。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