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逼到这份田地,确实不应该了。”
“柳渊,我所说的,是唯一可以让你们有个好结果的方法,你若是还在犹豫,我等得起,他,怕是也要等不起了。”
“这人为了你,便是性命也可以送上,难道你却舍不得这虚无缥缈的名声?”
浑浑噩噩,日夜混淆,任青缠绵于病榻,竟是分不清哪里是真实,哪里又是梦境。
这个柳渊是真实的吗,他不是早就应该走了吗,与他永生不得再见,任青竭尽全力振作精神,定睛看去,却是失望一场,没有,没有人,他不该有幻想,幻想只会让人更加痛苦。身边的乐菲在哭泣,守着他不肯离开,直到被人劝走,可是又是谁在照顾乐菲呢?他后悔最后没能把乐菲托付给柳渊,是他太过自负,以为自己还能支撑一些时日。
难得的阳光明媚,他骑在他惯常的坐骑云英上,旁边是潺潺的小溪,郁郁葱葱的树木,和更遥远的隐隐约约的海洋。竟似极了多年以前,那段他从碧海鸢城赶往丹凤赴任的时光。
“公子,你来了。”
任青回头,是曲涯和路宇。
“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二人追上来,笑道,“不过是职责所在。”
几人又行几步,远远地看见风姿绰约的柳树下俏生生地站着的一个明媚女郎。
景雅微笑欠身,“您终究是来了。”
任青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再定睛一看,才发现周围站满了往昔的相识。
他一一打量,忽然一愣。
“父亲。”他下马走向那位年迈的长者,屈膝跪下。
任父在人群中扶起他,用难得亲切的口吻道,“罢了,你也辛苦了。”旁边是他早逝的母亲,慈爱的轻抚他的头发。
“任青。”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四处找寻,却没有人。
路宇走到他身边,问道,“公子,你准备好和我们一同离开了吗?”
任青一边找寻那声音,一边迟疑道,“好。”
“任青,我已经答应了杨瑾,你坚持下去,一旦成功,他会放你走的,不会像他父亲那样逼你留在京城。”
任青问路宇,“你听到有人说话吗?”
路宇笑道,“公子,我们是听不到外面的声音的。”
他顿了顿,忽然,那声音又道,“而且,乐菲还小,你就这么忍心抛下他吗?”任青一愣,不由顿住脚步。
“我知道是我害了你,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走。”
有人在哭,就在他耳边,绝望又无助。
任父忽然走了过来,“你经受的这些难道还不够吗?你便是因为太过心软,才会被人处处欺辱,现如今,你还想着再牺牲一遍你自己吗?”
道理他都明白,可是他却不能忽略那哭声,哀怆得让他无法思考。
“你若是舍不得,那就留下。”温温柔柔地声音乍然响起,任青抬起头,对上的是早逝母亲的慈悲目光。
“我……”任青语顿,在这里,明明他什么都记不得,可为什么他却仍然被那声音左右得牵肠挂肚,“母亲,我……”他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总是语塞。
“不要在责怪自己了,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温温柔柔地声音似乎具有安抚一切的力量,母亲笑得温暖,就像对待小时候的任青一样轻轻牵起他的手,领着他一步一步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这次会有一个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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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目中,这就完结了。
。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