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公司,你过来吧。”陈止遥的声音隔着电话也让我觉得冷。
我开车到了他的公司,不用问也知道他的办公室做顶楼,他的秘书问过我的名字后很快将我迎了进去,走前很礼貌的把门带上。
陈止遥自己坐做巨大的办公桌后对着两台屏幕正研究着什么,见我进来,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了下来,抬抬下巴致意:“过来啦,挺快的吗。”
我走过去将公文包里的文件夹交给他,坐这他桌子对面的椅子里等他审阅。陈止遥戴上眼镜看了好一会儿,他每翻一页,我的心都跟着吊起来一点,直到他最后看完,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见他半晌吗说话,我忍不住催问道:“怎么样?”
陈止遥把文件放下,手指不时敲打着桌面,挑眉看向我:“这是你写的?”
“是啊,不然还能有谁。”我反问道,心里微微有些紧张,这里面有清清当时的两个提议,不过我不相信陈止遥连这都能看出来。
“嗯,还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陈止遥沉吟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人很奇怪,大多数时候人们都把好当作应该的,记住的反而是对他们不好的事。你天天发钱,他们觉得你欠他们的,可你天天抽他们一鞭子,只要哪天不抽了他们就感恩戴德。我以为你不懂,现在看来,你其实也懂了,或者说终于承认了?”
“鞭子只是一种手段,按你的说法,人们最惦记岂不是最恨的那件事,最离不开的倒是对他们最坏的那个人?”我反驳道,“这种手法短期内刺激一下还有用,时间长了,谁不是喜欢对他们最好的人?”
“哦?是这样吗?”陈止遥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问道:“那一年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保留淘汰制度,留下的就用绩效制度,整体上也增加福利。”我实话实说,没必要在他面前卖关子。
“嗯…不错,”陈止遥把企划案递给我,低头沉吟了一句:“果然这样才像你的风格。”
“那个,上一份合同已经中进行中了。”我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陈止遥撇嘴笑了,“胃口倒是不小。我没什么要说的了,现在该你动嘴了。”
我的脸腾的烧了起来,连耳朵都在发热,我下意识抬眼看了周围,虽然没有人在这个环境下我还是很别扭,我有些勉强的问:“在这里?”
“你想去哪儿?”陈止遥转着椅子从办公桌前离开一点,我有些局促的看了看他身后的落地窗,这个高度不可能有人能看到,但在这个充斥着阳光的办公室里,一切都放佛是透明的,可以被剖析的,要我将自己的弱势暴露在日光下给他赏玩,我做不到。
一定是我的脸色变的太难看,陈止遥打量着我笑了笑,从面前的抽屉里拿了一份文件起身说道:“那就过来吧。”
他打开了书柜旁的一扇门,原来在这间办公室后面他也有一间卧室,不管走到哪儿,陈止遥的讲究都没变。曾经,也就是在他欧洲的办公室里遇见了杨梓云才得以逃脱,不然今天的我,会在哪里给谁做这样的事呢?
见我站着没动,陈止遥有些不悦,“等我请你?”
“不好意思。”我连忙跟了过去,把门关在身后,见陈止遥坐在了床上,我有些慌乱的脱掉了西装外套挂在了门后,正要解领带,陈止遥过来拉住了我的手:“不用,就这样也很好。”
他给我稍微松了松领带,大剌剌的坐在床上将那份文件扔在我眼前,我迅速的看了一遍,直到看到他这最后一页签的字,僵硬的点了点头。
这两下点头似乎有千斤重,陈止遥按着我的肩膀让我跪在他腿间,我以为他会再说点什么,但他只是若有所思的揉了我的头发,然后按着我的后颈一言不发的享受着我的伺候。这次他一反常态的没有主动,只是将手一直搭在我的脖子上,不时按着我深入一些,或者摸摸我的头发,整个过程很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我能感觉出来他并不是很想要,不过这是我唯一能付给他的利息和学费了,所以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不然他叫我过来,还能为了什么呢?
陈止遥正值盛年,不过男人的欲望其实是随着年龄递减的,我能感觉出来他也并没有了当年那样的急切,他收的更深藏的更密,让我连当年唯一一件摸得懂他的事都摸不着边了。大概他也记住了我说的话,没有爱做什么做?这种方式,他同样舒服,我却只是付出,是不是比做爱更有满足感?
我漫无目的的瞎想,脸上的肌肉早已酸胀麻木,口水顺着嘴唇流出来,那场景应该是很淫靡的,就在我都已经感到缺氧两眼发黑的时候,陈止遥终于按着我的头加快了速度。
我去漱口然后洗了脸,再出来时他已经整理好了衣服端坐在床上,那样挺直的背影上找不到丝毫情欲的痕迹,反而有种释放不得的禁欲感,陈止遥从来都不是个禁欲主义,他宣泄不得的,会是什么东西?
听到我出来,他扭头招手:“秦若,过来坐。”
我有些不情愿的过去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想找烟来压一压我嘴里的味道但是没有找到,陈止遥从床头拿出了雪茄点上,竟然还递给了我一支。
我接过雪茄猛抽了几口,突然呛着咳嗽了两声,陈止遥低低的说:“这不是烟,不能抽的太急。”
“没事,就是呛着了。”我咳嗽着摇了摇头,等好了又慢慢抽了一口,才问他:“怎么,还有事吗?”
他眯着眼睛看我一会儿,吐了个烟圈,缓缓说道:“你给那个孩子找了个家教?”
“是啊,怎么了?”听他提起清清,我顿时紧张了起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没什么,只是问问,你倒是真的上心了。”陈止遥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陈止遥什么时候会问无关紧要的事了?
“你答应了我不会帮顾镇麟,你要求的我都做到了,你可不能反悔!”我突然站了起来,陈止遥有些蔑视的撇了我一眼,冷冷的说:“要不是你玩的人背景这么不干净,别人的闲事我才懒得管。”
我的心像打鼓一样跳了起来,清清的身世不简单,可我爱的偏偏是那样简单的,只属于我的他。一旦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我?
“你的意思是…”我嘴唇有点发抖。
“看你紧张的,至于吗。”陈止遥看我的目光更鄙视了一些,可我全然不在乎,只想回家去,看到清清还好好的待在家里用欣喜的目光迎接我回去,给我一个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没见过面的温暖拥抱。
陈止遥把那份文件扔给我,我拿起来就要走,听到他在身后声音不大的问了一句:“等到再暖和一些的时候,我们出去旅游吧?”
“好,你是老板听你的。”我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下来,匆匆的离开了陈止遥的办公室往家赶去。
路才走了一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个并不陌生的号码,我看到顾镇麟的名字在我的手机屏幕上闪烁,心里顿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喂,找我有事?”
“啧啧啧,秦总这么忙,没事不敢打扰啊。”顾镇麟阴阳怪气的说话,本来我就没好气,现在更是不耐烦和他纠缠,“说吧,什么事。如果还是说清清的事,那就不必了,他不是你弟弟,没的商量。”
“可惜,他是不是我弟弟,你说了不算啊。”顾镇麟冷冷的嘲笑道,“就算是你找了个靠山护着你,他身上的dna总不会说谎,虽说是个野种,毕竟还是跟我父亲的吻合不是?”
“你…”我顿时失语,一脚刹车狠踩下去,轮胎在马路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动,在地面上摩擦出一道黑色的伤痕,后面的车即时打了方向,超车后不满的伸出了中指,而我对经过着谩骂着的车辆熟视无睹,只是惊讶着顾镇麟似乎漫不经心一般的挑衅,“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怎么会有他的dna?”
“你看,原来你也知道,只要我得到了他的dna,他就一定说我们家的,是不是?”顾镇麟用一种大局已定的语气调笑着,似乎感到很有趣的笑道,“至于我怎么得到的,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当然不能再去亲手扒来,自然是他给我的。”
我当时就明白了那个老师一定有问题,可惊讶之余我仍然不敢相信的问了一遍,“真的是他给你们的?”
“动动脑子啊秦总,面前摆着可以回来当小少爷的机会他不争取,难道真的要留下给你当一辈子性玩具?”顾镇麟毫不掩饰的发出了一声嗤笑,“至于这么惊讶么,换了你难道不会这么做?看来这孩子这些年倒是真学了不少本事,把你勾搭的这么鬼迷心窍?”
后来他又说了些什么或淫秽或嘲讽的话,我全都只当没听到,他说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这才得意洋洋的用胜利者的语气对我说道:“明天早上9点之前,你把他送回来,或者我带着警察上门去提人。我的时间不多,我父亲的时间更不多,要是让我带了人去,你们秦氏怕是又要上头条了吧?”
我听了,只觉得嗓子眼里血气上涌,话都没回就挂了电话,打方向用我最大的力度踩着油门飙回了家。
到家,我将门踹开,那个所谓的家教自然早已走了,只剩清清一个人,坐在桌子前面若有所思似的发呆。我进来的太快,他有些愣愣的抬头看着我,下意识叫道:“主人?”
一口血气就含在我胸膛里,我拼命抑制着,压着声音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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