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卖爷田不心疼。
用这句话来形容现在,是最贴切不过。
反正田地都是别人发的,卖了就卖了。
此时,前方那沸腾无比的叫卖之声,以及各种各种的砍价之声依旧是连绵不断。
说真的,吕熙现在气得直直发抖。
老子对你们好,你们把它当做理所应当?
“回州府!”
“让戏志才来见我!”
丢下这句话,吕熙便满脸阴沉的离开了东城。
没多久,戏志才匆匆赶到。
于情于理,百姓大举卖地的责任,他也要担上一点。
从吕熙出兵之后,并州的一切内政都是由他来暂时处理,因为其他的事情没顾上,那他自然也得得为此负责。
当然,吕熙没有那么不讲道理。
这件事正如诸葛瑾所说,从一开始国策就错了。
积累已久,到现在的东窗事发。
这件事也怪不到戏志才的头上。
“臣见过殿下!”
戏志才有些惶恐,忐忑不安。
“志才来了,快快请坐。”
吕熙轻笑一声,示意小厮看茶:“志才啊,最近我并州与异族的战争,后方根基能够得以稳固,你大功也!”
“殿下勿要折煞臣。”
“臣自治有罪,还请殿下责罚。”
闻言,戏志才连忙拱手。
殿下历来对他们和善,但错了就是错了,我得认。
“哈哈,志才你这是说得哪里话。”
“你当政并州时,条理清晰,处置得体,前线并州军能大胜,全赖你之功!”吕熙摆了摆手,他让戏志才来是讨论田地一事,可不是来追究什么责任。
更何况,这段时间戏志才忙得脚不沾地。
吕熙不是袁绍那王八蛋。
出了事,就让手下背锅。
“殿下缪赞,这是臣应做的本分。”
“好了!”
看着戏志才局促的模样,吕熙也不想再这个话题多作纠缠,沉声道:“志才,你对于这次百姓卖田一事怎么看?”
“这……”
闻言,戏志才抬了抬嘴唇:“殿下,臣以为,此事还是得从源头做起。”
“哦?志才你也觉得是以前的国策有错误吗?”
说罢,吕熙叹了一口气。
走错一步,怕是得花十步才能走回来。
戏志才点了点头:“殿下,自从臣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翻看了以前州府所记,这才找到了事情的根本。”
“那好,竟然我们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那这件事应该怎么解决?”
吕熙摇头苦笑,询问道。
“殿下,此事倒也不难,只不过可能……”
“可能要折损一点的名声。”
“说来听听。”吕熙没有半点犹豫。
就如那句话,老子对你们好,你们把这个当成理所应当。
难道老子欠你们的是是?
“殿下只需将如今州府所发放的田地收回便可迎刃而解。”
“之后再采取租用的方式给百姓,按岁抽租。”
“志才你的意思是,屯田制?”
此话一出,吕熙猛然站了起来。
“对,殿下!”
戏志才点了点头,接着道:“屯田制始于汉武帝时期,利用无地的农民垦种荒地,从而收取租子,达到减少荒地,百姓有食,国库有收,一举三得。”
“不过我大汉虽是历代都有采用这种制度,但是只是在小范围内施行。”
“因为当时世家贵族兼并土地太多,就连不少荒地也都是有主之物。”
闻言,吕熙默不作声。
汉末时期屯田制搞得最好的便是曹操。
不但采用民屯,还采用军屯。
从而达到兵农合一,战时为兵,闲时为民。
大大的充裕了财政,同时也吸引不少流民前来定居。
想到这,吕熙顿时老脸一红,我为毛没有想到这个制度??
“志才,如果我们现在实行屯田制,可有阻拦?”吕熙沉吟半响,开口问道。
“如果殿下少收取岁租。”
“那此事就没什么阻拦。”
戏志才点了点头,但他有句话还没说。
其实这个屯田,是暴利!
汉朝历代虽然都在施行,但他们收取的租子却是足足达到了七成,甚至八成之巨
也就是说,你种田,丰收之后你得交给我所有粮食的八成。
这真的是个好生意……
如果吕熙这样做,只需要一年,他便能筹够三年的娘草!
如此一来,百姓饿死倒不至于,以后怕是每天只敢吃一顿饭了…
“岁租我抽两…”
说着,吕熙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心有不岔:“志才,以后租子就定为三成吧!”
回想方才百姓卖地那一幕。
吕熙现在还是气得浑身直抖。
“嘶——”
“殿下你确定只抽三成?”
此话一出,戏志才大惊失色。
人家都是七八成那样抽,你抽两成……
不得不说,殿下还是跟以前那样爱民如子。
“没错!”
吕熙摆了摆手,沉声道:“屯田制只限于没有田地的百姓,而那些有田地的,还是按照以前的田税抽取便可。”
“好,臣这就去办。”
看着戏志才离开的背影,吕熙坐了下来,闭目沉思。
就算抽三成,屯田的租子也要比田税高了数倍。
吕熙也是要脸,总不能不管有田还是没有田,通通都实行屯田的话,那可真是把那些有田的百姓给坑了……
这样做,还有一个理由。
那就是让百姓更加明白田地的珍贵!
换句话说,只要你敢今天把田卖了,那明天你就来参加州府的屯田吧。
田税十五取一,屯田十中取三。
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