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可敢接我一拳?
凤凰小筑。
凤凰正在瑜伽室里面练习瑜伽时,心腹侍女泼墨快歩走了过来,出声说道:“殿下,不好了。汤生岩去监察院找唐先生了。”
凤凰一个翻身从丝带上面跳了下来,秀眉紧蹙,急声问道:“当真?”
“千真万确。你让我们盯着汤生岩那边的动静,我们一直在关注着这件事情。咱们的人刚刚传来信息,说汤生岩已经出现在监察院门口,点名要见到严院长和唐先生。”
“那一定是去兴师问罪去了。”凤凰沉声说道。
“那里是监察院,严文利院长应该会护着唐先生吧?毕竟,唐先生也是听命行事。”
“哼,护不护得住是一回事,愿不愿意护也是一回事。”凤凰嘴角浮现一抹讥讽的笑意,出声说道:“给我拿衣服,我去光照阁。”
“殿下,现在去光照阁做什么?”
“我去问问我的好大哥他答应好的事情,到底做了没有?如果他给汤生岩打了电话,汤生岩会一点儿面子也不给?”
这涉及到了皇族家务和兄妹之间的感情,泼墨不敢再说话,赶紧取了外套给凤凰披上。
凤凰来不及换衣服,直接穿着瑜伽服披着外套就朝光照阁赶去。
光照阁。
钟天阙听说凤凰来了,揉了柔眉心,有些头疼的对钱太安说道:“唐匪也不知道给我妹妹吃了什么迷魂药,让性子清冷的凤凰对他的事情如此上心她这是来找我的麻烦来了。”
“听说唐匪和公主殿下关系极其亲密,唐匪去凤凰小筑都不需要提前报备。推门可入。”钱太安适时的给唐匪上了一管眼药。
钟天阙扫了钱太安一眼,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钱太安自然不希望唐匪在自己面前更受宠。
“让她进来吧。”钟天阙出声说道:“你也避一避。”
“是,殿下。”
凤凰进屋之后,看向坐在几案上批改文件的钟天阙问道:“大哥,你给汤生岩打电话为唐匪说情了吗?”
“说了啊,妹妹交代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做?”钟天阙面露疑惑之色,出声说道:“汤生岩答应我了,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成了,一定不会让我在中间难做。”
“怎么?你这幅气冲冲的模样发生什么事情了?”
“汤生岩去了监察院。”
“是吗?”钟天阙推开椅子起身,生气的说道:“明明答应过的事情,怎么就出尔反尔了?”
“哥,你真的帮忙说情了?”
“这是什么话?咱们俩是亲兄妹,这种事情我会哄骗你吗?打了就是打了,没打就是没打.你知道大哥的为人,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说谎了?”
“再说,唐匪是我看重的人,以后是要大用的我也不愿意他出事这个电话不仅仅是为伱打的,也是为我自己打的.”
凤凰凝眸细视,仔细打量着钟天阙的表情变化。
可是,多年的储君生涯,早就让钟天阙养成了沉稳笃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良好心理素质。
“好,我且信你。”凤凰出声说道。
说完,转身就走。
“哎,你去哪儿?”
“监察院。”
“.”
——
一个是帝国监察院院长,权势鼎盛,堪比三相。
一個是王牌浴火军军团长,雄兵百万,声动星河。
一个阴柔似水,一个霸道如火。
这两个人对峙起来,犹如火星撞上天狼星。
虽沉默无声,却隐含雷霆。
一经发作,便会地动山摇,烈烈轰轰。
周边的人噤若寒颤,连开腔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谁敢在这个时候触这两位的霉头啊?
挨耳光那是轻的,打断你一条腿那也是白挨。
偏偏有人例外。
“来了贵宾怎么不说一声?我也好提前到门口迎接。”清脆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转过身去,就看到从监察院大楼里走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
身穿一身被骂作‘黑狗皮’的监察院制服,身后披着一条看不清楚质地的黑色披风。
脚上踏着的是监察院制式的黑色皮靴,衬托的他更加的身高腿长。
眉目如画,姿容似霜。
最特别的是那双眼睛,明亮而纯粹,给人一种热情亲切的感觉。
仿佛当真是遇到了好久不见的故交或者心里期盼已久的贵客。
可是,这却让汤生岩更加的警惕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来意,却仍然绽放出这样的笑容
此人非奸既恶,阴险之徒。
汤生岩认识他,知道这少年便是他今日过来想要带走的唐匪。
在来此前,唐匪的资料便已经摆在了案头,他认真翻阅了好几遍。
见到照片时也只觉得这是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浴火军中五官比他硬朗或者精致的不在少数。
可是,当见到真人的时候,便觉得自己对他的评价稍微低了一些。
他和浴火军里面那些一板一眼的兵哥哥是不太一样的,和凤凰城的其它少年也不一样。
灵动、鲜活、充满野性。
心想,难怪秀雪殿下对他颇为关照,就连财相之女盛心怀也和他传了绯闻。
坏小子确实比较招女孩子的喜欢。
无论是小家碧玉还是皇族贵胄
“你怎么来了?”严文利看向唐匪,表情不悦的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唐匪瞥了严文利一眼,心想,老家伙还在这儿给我飙演技呢?
你特意让郑健锋给我发信息,不就是希望我过来露个面吗?
汤生岩上门要人,严文利作为监察院院长,即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把唐匪给交出去,又不想监察院和浴火军彻底撕破脸
所以,唐匪的出现就非常及时且重要了。
“院长,知道事情因我而起。现在首长找上门来,我自然应该出来给他一个解释。”唐匪一脸恭敬的说道,仿佛自己是主动介入这次的事件。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既然大家都在演,唐匪也不能输给了别人。
严文利轻轻叹息,说道:“既然你出来了,那就和汤军长说说当时的情况.有什么矛盾,当场说开了也好。”
“是,院长。”
严文利又对汤生岩介绍道:“老大哥,这就是唐匪,我们监察五处的副处长。”
汤生岩眼神不善的盯着唐匪,出声说道:“长了一幅锦绣皮囊,偏又生了一颗歹毒的心肠。”
“这是在夸我长得好看?”唐匪笑呵呵的问道。
“.”
汤生岩的表情就为之一滞,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唐匪正色看向汤生岩,出声说道:“首长,您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汤生岩冷笑连连,出声说道:“就怕我了解的和你了解的不太一样。”
“首长了解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我了解的是你们监察院无故抓人,带走了我们浴火军的高级将领秦剑一。亲卫队担心主将的安危,跑到监察院门口要人,结果副队长王超又被你砍掉了脑袋。”汤生岩看向唐匪,出声问道:“我说的有没有错?”
“错了。简直错的离谱。”唐匪出声反驳,说道:“监察院依法办案,怎么会无故抓人?秦剑一是浴火军高级将领,如果没错的话,我们又怎敢把他带回来?”
“亲卫队担心主将的安危,我们能够理解。可是,他们可以派代表来监察院洽谈,也可以打电话进行询问”
“结果呢?他们聚众闹事,竟然想要强闯监察院.这是什么行为?”
“至于我为什么要砍那个小队长的脑袋,是因为他情绪失控,竟然掏枪顶在了我的脑袋上面。现场视频可以证明,我相信首长能够理解我的选择吧?”
“哦,那我倒是想听听,秦剑一犯了什么错,要当场扣留我们浴火军的高级将领?”汤生岩显然并不接受唐匪的解释,出声说道:“至于你当众杀人.难道非杀不可吗?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
“你抓的是指挥大小战役近百起为帝国立下无数功勋的天狼将军?杀的是为帝国流过血受过伤的军人,是我们浴火军的英雄好汉”
“你长剑一挥,简单干脆。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们培养一个军官有多难?你知不知道我们浴火军的战损率是多少?”
“我需要知道这些吗?”唐匪反问出声:“我是监察院的监察使,又不是浴火军的研究员.他们犯法,我就得抓。他们强闯监察院,我就得杀。”
“好啊,好啊”汤生岩气急败坏,指着唐匪说道:“你们监察院当真是无法无天,这是准备吃定我们浴火军了。”
“老大哥息怒,息怒.”严文利连忙在中间打圆场,笑呵呵的说道:“他一个旧土来的,哪里懂得这些道理?”
“您是长官,也是长辈,您说说,这件事情怎么样解决的好?怎么样才能够让您老人家满意?”
“我的要求很简单,让他跟我们回浴火军一趟。”汤生岩出声说道。
“这不可能。”严文利摇头,出声说道:“他是我们监察院的,如果就这么被你们带走了,我还做不做人啊?”
“再说,他跟你们回了浴火军,还有活路吗?”
“严文利,你怕被人说闲话,我就不怕了?你严文利要脸,我汤生岩就不要脸了?”汤生岩面红耳赤,梗着脖子骂道。
“我们浴火军的将军被抓,军官被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他砍了脑袋如果不把他带回去,我如何向浴火军的兄弟交代?如何向那些看着我们浴火军的人一个交代?”
“老大哥,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唐匪是依法办事,他也没做错什么.”严文利陪着笑脸,但是态度也同样的坚决:“咱们想想其它的办法,总有办法解决的,是不是?”
“那就让他接我一拳。”汤生岩出声说道:“一拳之后,不管他是死是活,这笔账一笔勾销。”
“那怎么行?”严文利连忙拒绝,出声说道:“谁不知道老大哥修为精湛,几十年前就已经一脚踏入宗师境,一拳之威,怕是连大宗师都挡不住
”唐匪才多大岁数?又修行了几年?怎么可能接得住你这一拳?”
“你这一拳下去,他哪里还有活路?这和把人交给你带回浴火军有什么区别?”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汤生岩显然不想再退步,怒声说道:“我就这一个要求,他要是同意,那我们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要是不愿意,我扭头就走,但是我们浴火军的兄弟也不是吃白饭的,不能平白就这么被人欺负。从此以后,咱们不死不休。”
“老大哥,你这不是欺负小辈吗?”
“他一个修行者,大宗师的弟子,提剑砍人脑袋的时候,是不是在欺负弱者?”
“你这是强词夺理。”
“好,我算是了解你们监察院的霸道作风了.今天就当我没来过,以后大家就各凭手段吧。”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我接受。”唐匪出声说道众人皆惊,所有人都一脸诧异的看向唐匪。
汤生岩以武入道,依靠军功一步步走到今天显赫的位置。
他在二十七岁时便已经踏入了宗师境,经过数十年的苦修和沉淀,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都说拳怕少壮,可是,老拳师的战斗经验更是可怕。
更何况汤生岩是浴火军军团长,经历大小战役无数,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大家不知道唐匪是什么修为境界,但是,应该还没有踏入宗师境
世间有两种修行者,一种是宗师,一种是宗师以下。
一步之遥,天壤之别。
一个不是宗师的修行者,硬接汤生岩这种成名已久的老宗师一拳。
结果是什么?在大家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你说什么?”汤生岩表情错愕,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了。
都说唐匪是个聪明人,他也觉得唐匪是个聪明人。
可是,他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选择?
“我说,我接受。”唐匪直视着汤生岩的眼睛,仍然是那幅云淡风轻的灿烂笑容:“我愿意接你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