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茶香一听钱秋香妈的话,顿时咆哮如雷:“你个黑心肝的女人,你咋不遭天打雷劈?今天讨论的是你的事,扯上我做什么?我罚不罚的关你屁事。你个贱娘们,要用人的时候就好声好气,脸上笑成花。不用人了,转头就咬一口,你是属狗的吗?活该扣你一年的工分,我看你就不配吃饭,就配吃屎。”
陈凯旺瞪了眼侯茶香,让她闭嘴,本来骂的正痛快的人,突然间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没了声音。
钱王才瞟了眼钱秋香的妈,语气带着特有的沉稳,威严:“侯茶香那年的事已经过去了,暂时不提。”
陈凯旺接着补充了一句:“当年侯茶香告的是她孙女王大丫,而王大丫给王家村献上了油菜籽种,还有西瓜种。都是一家人,功过相抵,所以没惩罚她。”
钱王才马上打铁似地开了口:“田小青属于无事生非,这种人必须严惩。往后要是大家都吃饱了没事往纠风办跑,那人纠风办的同志还不得被你们给累死?你要真的受了啥委屈,可以先来大队部解决。要实在是解决不了,那咱们再去麻烦人纠风办的同志。
大家伙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你都没来找我解决,直接就去了纠风办,要真的是有冤屈那还好,你屁事没有,纯属私心报复,这种行为不能姑息。”
钱秋香的妈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着爬到公社书记和钱王才的脚边,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
“是我错了,是我记错了,我不该去纠风办瞎说的,是我错了,放过我吧!放过我!工分要是被扣了,我这一年到头的可怎么过呀!大队长!我错了,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给你磕头了!”
钱王才很无语,被个老女人跪着实在是闹心的慌。
“秋香爸!把你家女人拉回去。”钱王才不想对秋香妈说什么,把她男人给喊了出来,“作为一家之主,你不该纵容你婆娘出去胡说八道。生产队有生产队的规矩,该处罚的处罚,该奖励的奖励,不然一个队要怎么管理?”
被点名的秋香爸站起来,走过去,把哭的一脸鼻涕横流的婆娘拉起来,要不是年轻的时候犯了点错误,觉得对不起她,真的很想给她一个大嘴巴子。
好端端的你跑去告的什么黑状?这事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那天她只说回趟娘家,没说去公社纠风办。
要知道这婆娘这么胡来,哪怕用绳子捆,也得把人给捆住不让去。
这可不是省点处罚的问题,是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家兴大哥两口子多实诚的人,连孩子去招工现场都带着他家女儿去了。
不是人耍了什么心眼没让女儿过,是孩子没文化人家不要,女儿还跟他说吃了大丫三个肉包子。
多好的邻居,为什么就要弄到撕破脸呢?这对自己的家有什么好处?
他真的是没脸见人呀,好端端的就被个死婆娘把家里人都坑了。往后孩子们出去怎么见人?他又怎么跟家兴大哥一家相处?
秋香爸对着钱王才鞠了一躬,态度诚肯:“没关系,大队长!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我家婆娘是太坏了,的确该让她长点教训。”
秋香爸的态度让王家村人都觉得这话很中听,这才是一个一心为了王家村好的好村民该说的话。
“秋香爸的话很对,谁犯了错都得受到惩罚。不能心软,往后大家可得长点心,别跟田小青一样昏头昏脑,分不清楚状况。”
“都不先打听清楚就跑去纠风办胡说,害了我们村。”
“这种老鼠屎就该一脚踢出去,看了都讨厌,自己没本事,还想出风头,出不了就把人拉下水,恶心!”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把钱秋香妈骂的抬不起头来。
边上的钱秋香低着头不说话,觉得她妈是真的该骂,人家五香六香平日里也没得罪她,做什么要去举报人家?
就算人家的名额被刷下来了,那也轮不到她去好不好?干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老油子瞧着钱秋香,心里痒痒的难受,这女娃娃五官长的不错,比他见过的都要好看,可以入眼。
“钱大队长!念在田小青是初犯,我看处罚一下意思意思就算了,不需要上纲上线弄的那么兴师动众。”老油子这话是跟钱王才说的,眼睛却是黏在了钱秋香身上。
钱秋香是不爱讲究卫生,可她的五官长的还是不错。大眼睛,鹅蛋脸,嘴唇厚薄适中,眼珠子乌溜溜的。哪怕皮肤不是很白,看起来也还很顺眼。
猛一瞧,还真的是个挺不错的小姑娘。
难怪会被老油子盯上。
陈凯旺听完老油子的话,没有反驳,毕竟这都是钱王才的事,他就不要再掺和进去了。老油子的脸已经丢尽了,只不过他脸皮厚的像城墙,无所谓而已。
至于怎么处罚田小青,那都是钱王才该做的决定,到底是他村里的村民。
见纠风办的头头为自己求情,田小青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个劲儿地恳求。
“好同志!你说的对,我就是一时糊涂,没有坏心的,麻烦你跟我们大队长说说,不要扣掉我的一年工分啊,也不要扣掉我生产队里的钱呀,不然我一家老小就活不下去了。”
村里人听了,个个气的说不上话来。
为什么?
因为田小青求的是纠风办的老油子,谁要说了什么,只怕被人找后账。
纠风办的人可是不讲理的,只要看你不顺眼,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人给抓进去批评教育,严重的还会送到警察局去判刑。
谁敢跟他叫板?
可田小青要真不受处罚,那也太说不过去了,搞出这么一大滩的事来,就这么风不起浪不打的过去了?
这也太没劲儿了吧?
程鹏在王思含耳边嗤笑:“老油子这是看上钱秋香了,在为田小青做保,你看着好了,田小青闹了一场,最后什么事都没有,被老油子全给抹平了。”
王思含不信:“他有这么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