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想吃呀,可是不敢上前去讨,更不敢随意吵闹。程鹏是纠风办的主任,权利大的很,只要她敢胡闹,保证还得再被抓进去。
那种失去自由,吃不饱,还被人呼来喝去当畜生一样使唤的日子可不想再过了。
实在是憋屈的慌,还没有尊严,进去一次就够了,要再进去一次,估计得死里头。看他对那死丫头那么好,往后再想动她是不能够了。
夏收过了五天,村外来了一位推着自行车,扎着麻花辫,辨稍还绑着两条红绸带,穿着粉白色的确良衬衫,黑色棉布裤子,脚上一双白色塑料凉鞋的姑娘。
姑娘大约二十来岁,骑着车,迎着风而来,亮瞎了许多王家村男人的眼。
“哇塞!这谁家的亲戚呀,长的还不错。看那穿着打扮就是个家底厚的,也不知道来找谁的。”
“不管找谁,反正不找你就对了。”
“那是,我家也没这么个有钱亲戚,要有的话我也可以拉出来显摆显摆了。”
“······”
大家说的热闹,弯腰割稻子的王雪妍抬起头看了那姑娘一眼,觉得有些面熟。
仔细一看,认出来了,这人不就是她初中的同班同学吴爱仙吗?怎么跑这儿来了?难道是找她来的?
按道理不会呀,她们都好几年不联系了,找她做什么?
听大家都在猜着姑娘是来找谁的,王雪妍心底的虚荣心又冒了出来。
如果她上前去跟吴爱仙打招呼,那全村的人是不是都要羡慕死她?
想着大家伙看她的眼神里全都是亮晶晶的星星眼,王雪妍就觉得很神气。没人认识的漂亮姑娘,偏偏她认识,有可能还是来找她的。
那得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
这样一想,王雪妍洗了洗手,浑身湿哒哒,带着泥水爬上了田,走到路旁,对着吴爱仙喊:“吴爱仙!你是来找我的吗?我在这儿。”
骑着车的吴爱仙跳下车看了眼面前戴着斗笠,浑身脏兮兮的女人,忍不住问:“你谁呀?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先别过来,你身上那么多泥水,可别把我的裤子给弄脏了。我回去还得打肥皂搓,累死个人。”
被人狠狠嫌弃,王雪妍如遭雷击:“······”这女人说的什么话?嫌她身上脏?会弄脏她的裤子?
她这是典型的拿自己的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早知道吴爱仙是这么个德行,她真不该上来叫住她的。
“连搓个裤子都能累死,我看你干脆不要活了,一头撞死算了。”王雪妍狠狠地瞪了眼吴爱仙,转身要回田里继续干活,懒得搭理她。
再不走,估计得被全村人笑话死。
她可不想被人当笑料谈论,吴爱仙算是个什么东西,不就家庭条件好一些吗?要跟她一个出身,看她穿的起那么好的衣服,骑的起自行车不。
无端被骂,还是被个不讲理的农村泼妇骂,吴爱仙很恼火,望着王雪妍的背影,怒声喝问:“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无缘无故的跑上来说的什么废话?我死不死的关你屁事,瞧把你嘴巴给贱的,当我好欺负呀!信不信我把你抓纠风办去关起来。”
王雪妍回头凶巴巴地盯着吴爱仙:“你说抓纠风办就抓纠风办,你谁?有什么权利这么说?”
吴爱仙脖子一扬,高傲的像只孔雀:“我是纠风办的记事员,有权利抓人。你是谁?凭什么让我去死?还有,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听说吴爱仙是纠风办的记事员,王雪妍的气焰顿时委顿了不少,难怪她说要把自己抓纠风办去,原来她在纠风办上班。
那就不是来找自己的,应该是来找程鹏的。
“不告诉你!”
王雪妍也是个傲娇的,既然人家都不认识她了,说出自己的名字还有什么意思,干脆不说,给自己留一丝脸面。
吴爱仙:“······”这人怕不是个失心疯吧?知道自己的名字,问她是谁又不说,还让她去死。要不是自己还有事,才不会轻易放过她呢。瞪了眼王雪妍,吴爱仙往王家村的方向走,程鹏没注意到她,也不会去注意。
他的眼里除了小丫头,再无别人。
余二娘领着一大帮人在晒谷场干活,吴爱仙骑着车过来,很热情地叫了声:“大妈!跟您打听个人,知道程鹏在哪儿吗?”
干活的余二娘停下手里的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吴爱仙,问:“你是他什么人?来找他做什么?”
记得那小子说过喜欢的人是他们村社公庙的王大丫,怎么来一年轻轻的姑娘找他是什么意思?难道程鹏喜欢上眼前的这位了?
吴爱仙:“······”我是他什么人?我是他同事,想嫁给他的人。
思绪一转,她便开开心心地说了:“我是他的未婚妻,来看看他的。”
什么?未婚妻?
余二娘脸色顿时不好了,看了眼吴爱仙,语气也没多好:“你真是他的未婚妻?他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妻了?我怎么不知道?”
脸上神色一僵,吴爱仙觉得这老太太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程鹏是知青,有没有未婚妻为什么要跟她说?
她谁呀她?
“为什么要让你知道?你是他的谁?”吴爱仙沉下脸,很不悦地问。
听这语气,余二娘的心拔凉拔凉的,觉得程鹏要真的跟这个女人好上了,以后的路也走不长。活一把年纪了,什么人什么德行她可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女孩一看就是那种喜欢趋炎附势,眼高于顶,爱慕虚荣的人。程鹏是坐上了纠风办主任的位置,她才会高看一眼,要不是的话,估计连个眼角的余光都不会给。
势利眼说的就是这种人。
余二娘移开自己的视线,继续手头的活:“我不是他的谁,知青住我家,一般他们有什么情况我都知道。程鹏没跟人说过他有未婚妻,姑娘!你该不会是胡说的吧?”
那小子可是黏王大丫的很,怎么无端端地又跑出个什么未婚妻来了?
难道他脚踏两只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