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明懵逼了,真的,很懵逼。
他没去换证是觉得没必要,怎么就成了白荷花赖上自己的证据了。
“我没有等你,我是忘了去跟你离婚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把这事办了吧!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不行。”白荷花抱着王大明,死死不撒手,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我不要跟你分开,在这个世上,我一个亲人都没了。我只有你,只有你了。兄弟姐妹全都不认我,说我败坏了他们的名声,连我妈都不要我了,说我害死了我爸。大明!我就只剩下你还肯跟我牵扯。
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我不管,如果你要跟我离婚,那我就去死,让你良心不安,对我愧疚一辈子。
你一定不舍得我去死的对不对?大明!我知道我不好,很坏,可我也是逼不得已。当年钱能兴骗我,说他是爱我的,要跟我好一辈子,要娶我。花言巧语地把我给骗了,结果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我谁都不怨,也谁都不怪,我进去了这些年也学到了点东西,明白了一些道理。大明!咱们两个好好过日子行不行?我求你了,我什么都没了,就只有你了,就只剩下了你。”
哭的不能自已的白荷花死死地抱着王大明,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事实上也是如此,她坐牢的时候被矿上开除了工作。
要是以王大明的家属身份回来,还能给安排个临时工干干,要是她一个人回来,矿上可以对她的事不理不睬,把她丢回安西县户口所在地的街道办。
她才不要去街道办,那里根本不可能会给她安排什么临时工,说不定连温饱都难以解决。哪里像他们矿上,临时工的工作很容易解决,实在不行,两个人勒紧裤腰带,靠着王大明那一半工资也可以过下去。
他一半的工资就有二十多块,比一般的工人工资都高,养活两个人没问题。王大明被白荷花弄了个手足无措,他说要离婚,她就说要去寻死,到底是一条人命,哪里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真的去寻短见。
要真因为他,害死了一条性命,那他和白荷花的父亲有什么区别?
推开白荷花,把她丢在一旁的凳子上,王大明一句话都不想说,听着女人的哭声,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大明!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要真的跟我离婚,我只有死路一条了。”白荷花不敢逼的太紧,可怜兮兮地擦着脸上的泪,“我发誓,从今以后我什么都不想了,就只跟你好好地过日子。
你该照顾孩子们还照顾孩子们,我不反对,以前怎么样,如今还怎么样,我别的不求,只求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地照顾你。
原本你有个美满幸福的家,都是我鬼迷心窍,贪得无厌,把你的家给毁了,也把你的人生给毁了。我罪有应得,我只想赎罪,也想给自己下半辈子找个依靠。
大明!你是我男人,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在法律上我们都是夫妻俩。我回来就是奔着这点来的,不管世上的人怎么看待我,总之你是不会抛弃我的。
如果你真的要抛弃我,那我就只能下地狱了。你忍心看着我去死吗?大明!你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我知道你肯定不忍心的,你就答应我回家来吧!
以后你的日常生活我来照顾,我们一起把日子过好,不给人看扁行不行?我求你了!你给我个机会吧!给我个机会。”
白荷花一激动,跪在了王大明的脚边,抱着他的腿,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了他的裤子上。要说这白家人也是挺无情的,白荷花风光的时候,家里的兄弟姐妹都对她很好。
一看她走下坡路了,白父和钱能兴都被枪决后,个个立马跟白荷花脱离了关系,就怕她会黏上去,毁了他们的名声。
她一进牢房没半年,收到了好几封登报脱离关系声明的来信,就连她的母亲都跟她断了来往。只有被她害苦了的王大明没跟她提什么要求,也没落井下石。
这给了她希望,觉得自己眼光不错,王大明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哪怕她利用了他,还是没狠下心跟她离婚,苦苦等着她回家。
心里有了念想,有了盼望,就有了动力,她努力表现,争取到了提前释放的机会。
既然已经回来了,不管用什么不要脸的办法都不能让王大明踹了自己。
要真的离婚了,她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她只有王大明一个了,怎么都要留在他身边,决不能轻易离开。
谁让她把人害的这么苦呢?往后几十年她会好好补偿他的,不管怎么样都好,她都是他合法的妻子。
“大明!我眼里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我可以发誓,如果做不到就让我不得好死。”白荷花为了留下来,留在王大明身边,不惜发重誓,诅咒自己,“我保证,我就只留在你身边,哪儿都不去,谁也不见,天天专门侍候你。
这是我欠你的,要不是我,你也不能成了如今这样。你放心!以后我就是你的腿,你要做什么只管告诉我,我去就好。一个人孤单了那么久还不够吗?为什么不肯让我留下来陪着你?”
瞧了眼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白荷花,王大明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
他知道一个人生活有许多的不方便,可也不想跟白荷花凑合,毕竟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是无法治愈的。
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条腿,而是一个家庭,还有男人的尊严。
这些东西,怎么能说过去就过去?即便他这里过去了,孩子们那里能轻易过去吗?
“唉!”王大明把白荷花拉起来,指了指凳子,“你让我该怎么办才好?明明知道咱们两个的事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一定要让它变成可能?
这会让许多人心里不舒服你知道吗?我对你已经没了任何感觉,为什么还要别别扭扭地生活在一起?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