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客气了一番，王思含带着妹妹们和妈妈跟着牛正刚走了。
转了两趟公共汽车，才来到牛正刚的家。那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洋楼，前后还带着院子。展目一望，这一片几乎全是这种洋楼。
牛正刚解释了一句：“这是我们天文台配给大家的，我回来的早有幸分到了一栋，都打扫干净了，就等着你们过来了。”
推开门，果然里头窗明几净，整整齐齐的，真的就像是专门等着她们的到来一样。
“厨房的煤炉上有水，要是想洗澡可以提来洗，不够打开煤炉烧就是。”看的出来牛正刚很开心，拉着刘春香，“我教你怎么使用煤炉灶，往后我不在家，学会了，你也不用着急忙慌的了。”
王思含：“······”想跟我妈单独待一块儿就直说，还找借口，看不出来，这牛伯伯还挺能耐的，知道怎么把妹。
二丫王思雨刻板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得的微笑：“妈妈这是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了，我替她高兴。”
来之前，姐妹五个坐在一起讨论了妈妈和牛伯伯的事，她们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妈妈来了京都有可能就会嫁给牛正刚。
没想到这么快，一来就被人劫到了家里。
想跑都跑不了了。
三丫王思云也笑：“牛伯伯是我们的启蒙老师，以后还是我们的继父，我觉得挺好的。看他那样，是真的很喜欢我们的妈妈。”
四丫王思月看了眼厨房，有点惆怅：“这么大的房子，以后我们都去上学了，牛伯伯也走了，就剩下妈和五丫了。”
五丫王思华到底只有九岁，听说这房子以后就自己住，可开心了，拍着胸脯保证。
“那最好了，以后大姐二姐三姐四姐只管放心读书，我陪着妈妈就是。”
“切！”王思含冷呲，揉了把五丫的头发，“说的你好像不用去读书似的，不是扬言要十二岁就考大学的吗？还敢不努力？”
程鹏把手搭在沙发的椅背上，看起来王思含像是坐在他怀里。闻着媳妇身上传来的馨香，他手痒痒的也好像揉一揉她的脑袋，可是不敢，只能拼命忍住。
大家正说的热闹，门外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梳着两条乌黑乌黑的麻花辫，辨稍扎着红丝绸，还打了蝴蝶结，瞧着怪好看。
身上穿着立领对襟盘扣的红棉袄，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灯芯绒裤子，脚上穿着小皮鞋，一看打扮就知道是大城市人。
进来了眼睛在王思含姐妹几个身上扫过，视线停留在了大程鹏身上，傲慢地问：“我爸呢？”
王思含：“······”她说什么？她来牛正刚的家里找爸？难不成这是牛正刚的女儿？程鹏小姑带走的那位？
二丫沉着脸，没理那女孩。三丫四丫五丫有点发憷，依偎到了王思含身边。在她们的认知里，不管遇到什么事，站在大姐身边，她们就是安全的，用不着害怕。
大程鹏抬起眼看了看那女孩，没好气地回道：“我又不是你爸，问我做什么？”
女孩气的脸色发白，指着客厅中王思含和她的几个妹妹，没礼貌地问：“她们是谁？为什么来我爸家？你从哪儿领来的乡巴佬？赶紧给我领出去，别玷污了我的房子。”
厨房里的牛正刚听见了女孩的声音，眉头皱的能夹死只苍蝇。自从他分到了房子，前妻和已经改了姓的女儿就开始打这房子的主意了。
虽然来说过那么好几回，可回回他都已经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怎么还来？还挑思含她们刚到的时候来？
他就知道，他那个前妻程燕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己不好出面，就让女儿来闹。打量他会看在女儿的份上把房子让出去，做梦。
她不是有本事把他的儿子女儿都改了那个男人的姓吗？既然都叫别人做爸爸了，还来找他做什么？
难道不该是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这是看他又起来了，打算黏上来了？当初他要死要活的时候怎么不想着黏上来？难怪他父母会被气的双双撒手人寰。
天底下谁受的了自己的孙子孙女认贼作父，改了别人的姓？
他牛正刚这辈子哪怕再无儿女，也不会要这种没有骨气的孩子。
“杨子莹！你在我家里大呼小叫地做什么？”牛正刚难得地放下脸，“你已经不姓牛了，也不要叫我爸爸，你不是说我不是你爸爸，你爸爸是杨怀安吗？你不是说你只姓杨不姓牛吗？那还来做什么？没事赶紧回去吧！我家里人来了，没空听你胡说八道。”
家里人？杨子莹看了眼屋里站着的人，最后把视线停留在了刘春香身上，问牛正刚：“你结婚了？你娶了个乡下女人？”
拉着刘春香在自己的身边坐下，牛正刚很痛快地点头：“对，我结婚了，我娶了个乡下女人，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母子三人不是早就跟我划清界限了吗？你管我做什么？我结婚不结婚的跟你们杨家有什么关系？赶紧回去吧！我女儿们刚从乡下赶来，累了，要洗澡吃饭休息。”
牛正刚一点都不避讳“乡下”两个字，相信思含和刘春香也不会避讳的。乡下人怎么了？乡下人就不是人了？乡下人能做到的事，她杨紫莹未必能做得到。
思含小小年纪就领着王家村的人搞副业挣钱，她杨子莹能做到吗？肯定不能。
这些年，她就知道掠夺，掠夺，再掠夺。除了学会这一招，什么都没学会。
“她们是你的女儿，那我呢？我不是吗？我也是你的女儿。”杨子莹气势汹汹地质问牛正刚。
大程鹏懒洋洋地应了一句：“你已经改性杨了，就不再是我小姑父的女儿了。你们都已经登报声明脱离父女父子夫妻关系了，还来找我小姑父做什么？”
杨子莹气的脸色扭曲：“我家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你给我滚出去。”
“啪！”牛正刚抬手就给了杨子莹一个大嘴巴子，“我的客人，是去是留，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那些年要没有程鹏在我身边，要没有我的这些女儿，我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