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委屈你和孩子们了。程燕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死，我也是没办法。希望你能够体谅，以后有机会，再以别的方式补偿你。”
真挚诚恳的话听的刘春香脸上飞出了红晕，笑了笑，点头：“没关系的，我都一把年纪了，办不办的都无所谓。你的难处我能理解，只要······你以后待我真心实意，我不计较这些。”
“谢谢！”顾不得家里有五个女儿在，牛正刚红着眼眶，搂住了刘春香，“咱们都是苦命人，能聚在一起，就是天大的缘分。我以后都对你好好的，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杨怀安和“程燕”的葬礼办的很简单，杨子莹主持的，警察局那里一结案，就拉去火葬场烧了。
两个人的坟墓没有葬在一起，是分开葬的，杨怀安的骨灰被杨子莹撒在了路边的臭水沟里，骨灰盒里头装的是泥土。
“程燕”的骨灰被她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也没立碑，就种了棵松树做标记。
这事就算完了。
打算要跟她结婚的对象见杨怀安没了，杨子莹又拒绝了他们的提议去攀附牛正刚，便恼羞成怒地跟她退了婚。
男方妈的意思是想借此压杨子莹一头，日后进了门好将她拿捏在掌心里。偏偏杨子莹不吃这一套，退婚就退婚，本来那男的就是杨怀安给她找的，又不是她非嫁不可的人。
那男的是在家用电器厂的技术部上班没错，工资和工作是还不错，可人长的不好看。矮挫挫的不说，还又黑又瘦。
老实的过份，跟她待一起，你要不开口说话，他能一整天都不吭气。这样的人，结婚不结婚的有什么关系？
怎么说她杨子莹都是国资局的一个小干部，要找这种男人，不是她吹牛，随随便便都能找到。问题是，她对男人已经彻底死心了。
不看别人，就看她妈好了，找个男人最后落什么好了？
男方妈看杨子莹那么硬气，觉得她这是在故意高调，打算晾她一段时间，保不齐又回头来找他儿子了。
怎么说她都二十三了，算是大龄女青年了。
离了她儿子，还能能找着跟她同岁的吗？杨怀安是死了没错，可她亲爸那边条件也不错呀。要回来可以，必须跟她亲爸和好。
她那么好的儿子，找个儿媳妇必须得有靠山，那样才能往上爬，
如意算盘打的很好，可惜杨子莹根本就懒得理她这茬。
刘春香和牛正刚两个人在家里跟王思含姐妹几个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算是结婚了。那天傍晚，邮递员送来了一封信。
看着那熟悉的字迹，牛正刚顿时吸了口冷气。
“嘶！”
“怎么了？”见他脸色不好，刘春香关心地问，“谁来的信？你怎么看着有点紧张？”
王思含：“不会是程燕来的信吧？”
牛正刚抬头看了她一眼，问：“你怎么知道？”
也不隐瞒，王思含实话实说：“猜的。那天我们出去，程燕迫不及待地要找你聊聊，后来到她出事，我就猜你可能会收到她的信。既然找你，你不理，那写信是最好的办法。”
二丫三丫四丫全都很崇拜地望着自己的大姐，觉得她好厉害呀，连这个都能猜着。
撕开信封，牛正刚自言自语：“难道那天她找我是真的有事？除了来要房子的事外，她还能有什么事找我呢？”
刘春香用手肘碰了碰他：“你看看新不就知道了。”
信纸一共写了两页，满满的，牛正刚的眼神落在了那熟悉的字体上，心里升起一丝揪痛。
没有什么格式，一开始就步入了正题，是程燕的风格。
牛正刚！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我说的走了就是死了。说实话，我们之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原谅我吧！哪怕你不原谅也没关系了，我不在了，你原谅也好，不原谅也好，都无所谓了。
给你写这封信不是要博取你的同情和原谅，是要告诉你一件事。子莹被杨怀安霸占了五年，我是昨晚才知道的。那个畜生，我绝不会饶了他。
想知道我要用什么办法对付他吗？说出来也不怕吓着你，我打算拿手术刀一片一片割下他身上的肉，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我割，感受一下凌迟处死的酷刑。
你知道的，我以前是学医的，还是剥离技术很好的一把刀。只是我任性，忍受不了血腥味，就改行了。我走后，你要愿意就去看看子莹，她被我害了。
是我这个当妈的没保护好她，我愧对她，没脸见她。杨怀安一直拿她威胁我。说我只要敢乱来就会糟蹋了子莹，我整天努力讨好他，没想到这个畜生竟然还是下了黑手。
我不甘心，我恨，恨自己太傻，错把贼人当英雄，也恨自己有眼无珠，害惨了我的孩子。牛正刚！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不要记恨到孩子身上。
子莹同样受他逼迫，那个老流氓怂恿子莹去要你的房子，不是为了给她结婚，是为了他能更安全地跟女儿保持不正当的关系。
这种人，还配活着吗？我必须要宰了他。
他触碰了我的底线，他必须死。只有他死了，子莹才能好好地活着，不必要整日的提心吊胆。杨怀安一死，他给子莹说的那门亲事有可能要黄。
到时候，我希望你能去看看她，安慰安慰她，到底她是你的女儿。哪怕我做主给她改了姓，她身上流着的还是你的血。
当年我急着给他们姐弟改姓，就是想杜绝杨怀安对子莹下黑手。可惜我错了，色魔就是色魔，他什么都不会顾忌。
今天叫你就是想交代你这些事，可惜你不理我，走了。你的妻子看着是个好人，好好跟她过吧！牛正刚！我对不起你，我郑重的向你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看在我就要死了的份上，原谅我吧！
信纸有很多处被液体浸湿了，一滩一滩的，看着应该是眼泪。
看完信，牛正刚什么都没说，把信直接递给了王思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