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太后坐在软榻上,手捧青花茶盏,慢悠悠地喝着茶。外边的月亮已然越升越高,李嬷嬷躬着身子迅速地入了慈宁宫,来到太后身前,福身行礼而后小声地说着:“太后,老身昨晚上确实将您的口谕传给了淼小主。可今儿晚上老身前去东西厢房,不曾想到,淼主子竟睡着了。并且烛光还亮着,老身敲了好一会儿屋门,都不给开。怕东西厢房其他宫女瞅见,老身不得已回了来。”
听到李嬷嬷的话后,太后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安详的脸色霎时变了,手里捧着的青花茶盏登时被甩落在地上。啪嗒一声,上好的青花茶盏摔了个粉碎,站在一旁的李嬷嬷身子一颤,双眸只敢看着自个儿的双脚,不敢瞧太后一眼。
“不知好歹的野丫头,不过是偏僻小县来的丫头罢了。如此,李嬷嬷,交代下去,让教习嬷嬷好好地教教淼小主。让她知道宫中的规矩,不是靠着那么点富有灵气就能登上妃位的。”
此时,太后的双眉恢复了常态,伸手拿起软榻旁矮桌上的另一盏盛有茶水的青花茶盏,继续慢悠悠地喝着。李嬷嬷不敢怠慢,忙不迭低头应道:“是,老身这就去教习嬷嬷那。”
“老身参见太后。”刘嬷嬷此时入了慈宁宫厅堂,脸上露出满满笑容看着太后恭敬地说道。刘嬷嬷是太后身旁的顶顶大红人,身份比李嬷嬷高上好几分。遂,刘嬷嬷出现了后李嬷嬷立刻离开太后近前躬着身子退出了厅堂。
刘嬷嬷对太后福身行了一礼后,来到太后身后,伸出双手轻轻地按着太后的头部两侧。一边揉着一边缓缓说着:“太后,犯不着为了这事生气。东西厢房里头一共有五名小主,除去淼小主,还有其他四位小主。凭着太后的身份,谁不立刻巴结您呐。莫要为了那不识好歹的淼小主,气了自个儿的身子。”
刘嬷嬷揉捏的力道控制地刚刚好,太后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后,出口的声音透着股浓浓的沧桑,尽显疲惫。“刘嬷嬷,这日子过得真真快,哀家第一次进宫就似昨日一般,那时候,你还是个年轻的宫女。”
刘嬷嬷笑出了声,“太后,您现在也年轻,风姿不压于当年。”
太后一听这话,眉眼立即弯了起来。“你这张嘴和当年一般甜。”
“太后,老身这说的是实话。不过,老身斗胆问一句,淼小主如此不识好歹,太后现下中意哪位小主?”刘嬷嬷装作不经意地缓缓问道。
片刻后,只听到太后又一阵叹息声。“刘嬷嬷,只怪哀家娘家一系只有两个女娃,并且都是没远见的。在秀女阅选之前嫁人了,真真是气死哀家了。”
“太后,您看骆小主如何?”刘嬷嬷笑着轻轻说道。太后闭着的双眸倏地睁开,刘嬷嬷见太后如此神情,再次开了口:“太后,骆小主是月翔首富沈凉的长女又是独女。家财万贯,舅舅是当朝大将军,二姨夫是威爵爷。身后的台面不亚于朝中元老大臣之女。再说其他几位小主,依主子,虽是小时候跟在杜太傅的身后经常入宫,可那身子骨,老身怕依主子没那个福分。敏敏小主和苗小主被赐予了二皇子,二皇子若是毫无野心的话,以后只会是个王爷。”
太后听罢后,点了点头。随即眼眸再次闭上,抬了抬手示意刘嬷嬷退下。“哀家自由主意,等几日过后,将那些小主全数请入慈宁宫,哀家将她们好好看看。”刘嬷嬷低头说着是而后退下。
可怜的孙淼因为一碗下了昏睡药的汤沉沉睡去,没有去成慈宁宫,自此被太后排斥在外。而另一厢,宇文尚深夜哄佳人,将沈骆给哄地脸蛋红红,娇喘连连。
床因为剧烈的响动而吱嘎吱嘎声声作响,黄色纱幔以一种极其妖娆的舞姿左右轻轻摇晃,乱了人的眼,晃了人的心。那一声声急促断断续续的女子娇喘声中伴着男子的低哑闷吼声从紧闭的屋门中传出,好在其他秀女以及宫女早已“睡下”,不然,听到这声音心中定是好奇疑惑。
娇喘声和闷吼声渐渐停歇,躲入云层中的月亮渐渐地再次露出了身子,皎洁的月光铺洒在东西厢房各处。屋中,沈骆看着嘴角含笑的宇文尚,恨恨地穿着里衣里裤。她又一次被宇文尚吃了,里里外外吃了个遍。就知道宇文尚给自个儿抹药没安好心,抹着抹着手就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在他的猛烈进攻下,沈骆的身子也不由得柔软如水。
“骆儿,你左膝上怎受伤了?”春宵一刻后的宇文尚发现了沈骆左膝上的青紫,这次他力道已经很轻了,骆儿若是仍“受伤”,也不该左膝上受伤。
沈骆抬眸往左膝上看去,今儿晌午这伤口是红色的,晚上就变成了青紫色。眉毛一皱,再次抬起头来迅速地从宇文尚手里夺过药膏,打开来不声不响地抹了起来。宇文尚看到沈骆再次不理睬他后,心里又有些急了。“骆儿,这伤口不是我……”
不待宇文尚说话,沈骆便出声打断了他。“不是你,若是你弄的,伤口也不会在这。今儿我来东西厢房的时候,看到方玲,然后左膝上就一痛。方玲她会武功么?”
宇文尚的眉毛瞬间皱了起来,思量片刻后。宇文尚抬手抚了抚沈骆的头发,轻轻地说着:“这事定当要仔细查查,即便方玲回了府,若是伤着了你,也不能放过。”听到宇文尚的话后,沈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扬起嘴角一脸笑容地看着宇文尚。
这声笑像一颗种子一样扎入宇文尚的心,瞬间在里头生根发芽开花。冰天雪地的心终于迎来了春天。
“宇文尚,你也伤着我了。如此说来,也不能放过你。”沈骆唇角越发上扬,宇文尚瞬间温暖的心咚的一下又沉了下来。骆儿在拿他的话堵他,宇文尚叹了口气,手仍是一下一下抚着沈骆的头发,缓缓地说道:“骆儿,等大婚后,你想怎么罚我就怎么罚可好?大婚之前,你还是得听我的。屋子外头,你听我的。屋子里,你想怎样就怎样可好?”
此时此刻的宇文尚为了哄沈骆,什么身段都放得下什么话都说的出口。等到了多年后,沈骆拿这句话来堵他的时候,宇文尚甚是后悔。他应该说,屋子外头以及床上,你听我的。漏掉了四个字,以及床上,宇文尚悔地肠子都青了。
沈骆没有再和宇文尚较劲,而是轻轻点了点头。等涂抹好药膏后,沈骆看着坐在床边沿没有丝毫要起身离开的宇文尚,不禁催促了起来:“坐在这里作甚?还不快走。屋子里头,得听我的。”宇文尚摸了摸沈骆的发顶,起身后又弯下了身子,捧起沈骆的脸,狠狠地在沈骆双颊处各亲一口,当看到那张刚被自己好生爱抚的红润似水的唇瓣后,宇文尚喉结一滚,欲再次吻上去。谁知沈骆很是轻巧地摆了下头,躲了过去。
“刚才被你亲得都要肿起来了,再亲,明儿起身其他人要起疑了。”沈骆拍掉宇文尚捧着她的双手,小嘴不满地说道。
“等你进了东宫,谁敢起疑就砍了谁的脑袋。骆儿,我知晓你在这受委屈了,等二十日过后,苦尽甘来,进了东宫,你将委屈一并撒在我身上即可。”宇文尚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沈骆的双颊,看到沈骆微微弯起的嘴角后,宇文尚知道他今儿晚上成功哄地骆儿开心了。
即便他离开的时候,沈骆没有再说话,宇文尚心里头也甚是高兴。无边的黑夜在宇文尚眼里看来仿佛三月的温暖和煦艳阳天。
东宫
一直守在东宫后门的小福子看到殿下的身影从密道口中出了来,连忙移步迎了上去,躬身行礼后,循着月光,小福子看向了殿下。月光下,殿下的双眸亮地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盛一些,再看那唇角……
“看什么看,一边呆着去。”
听到殿下冷然的声音后,小福子忙低了头,嘴上说着殿下恕罪。实则心里头乐坏了,殿下今儿晚上定在骆主子那讨到了好,如此,他们这帮奴才可以松口气了。
“小福子,宫女全数遣散后,将那些原本宫女的俸银均分到各个太监手里。”宇文尚一边说着一边迈着大步往寝殿走去。跟在宇文尚身后的小福子身子狠狠地激动地颤了下,而后忙出声谢恩。“奴才代东宫一帮奴才多谢殿下,殿下英明。”
“还不快去端水。”
“是是,奴才这就去。”小福子乐得仿佛升上了天,心里愈发期待二十日之后,圣旨再次宣读,骆小主进了东宫后,他们得一个劲地讨好骆小主,不,那会儿该是太子妃了。讨好了太子妃,殿下那边自然也是讨好了。
此刻,东西厢房中,烛光依旧亮着。沈骆掀开里衣,将肚兜解了开来,看着依旧红红的那处。沈骆无奈地沾了点药膏涂抹着,这药膏不知道能涂多久,用完之前得让碧叶再拿一盒过来。涂抹跌打肿痛的药膏,御医也不会怀疑什么。
此时的沈骆还不知道,这药膏并非凡物,是专门涂抹房事过后的圣品,不是一般跌打肿痛的药膏能比得了的。
涂抹好药膏后,沈骆起身吹灭了蜡烛,掀开被褥,钻了进去。看到床下闪着亮光的水盆,沈骆想到了宇文尚给她洗漱的无耻一幕,就是这么洗着洗着给洗到了床上。沈骆鼻子嗅了嗅,闻到了那股子旖旎味道。
霎时,沈骆浑身一激灵,登时起身穿鞋,来到窗边,将窗户一把推了开来。这股子味道必须快点除去。
夜风瞬间吹了进来。将屋门的味道尽数扫去。
沈骆再次走到床边上,仔细地又嗅了嗅。唔,还有那股味道,看来这被单也要一并换了。沈骆懊恼地走到窗户边将窗户关上,抓了抓自个儿的头发再次躺在了床上。被单也要换掉,怎样可以掩人耳目不声不响地换掉呢?
翻转了下身子,沈骆再次看到了放在地上闪着亮光的水盆。一计袭上心来,沈骆满意一笑,心中有了主意后,放心大胆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