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
飞火与默娘回到码头时,却看到她们的船前围着一群人,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飞火和默娘相视一眼,心里暗叫不好,急忙过去。
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只看到两个小男孩鼻青脸肿的大哭着,他们身后站着两个穿着应该属于富裕人家的女人,她们一边安抚着这两个小男孩,一边对另一个站在对面的男孩大骂着。
“只不过是去你家船上看了看,小小年纪,出手竟如此狠毒,把我家泽哥伤成这样!”
“你家大人呢?让他们出来!是怎样教孩子的,目中无人!打了人是要赔钱的,要是我家孩子有个什么好歹,你们担待得起吗!到时候要你们进牢里蹲!”
“哎哟,你还敢瞪我?!你个贱货,有娘生没娘养的混账东西!”
……
不管对方说的话多难听,被骂的小男孩始终不吭声,明明眼里都蓄满泪水了,却始终倔强的扬起头不肯流出来。
让人心疼极了。
飞火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又怒了,她看到了什么!她疼了这么久的人参娃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那怒火就蹭蹭蹭的往上冒。
众所周知,凤凰是出了名的护短的。
默娘感受到飞火的灵力波动,吓了一跳,乖乖,尊上该不会是想宰了这几个凡人吧!
见我家可爱的人参娃没人撑腰就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是吧?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家长的怒气!
飞火把手中的衣服塞给默娘,脚下蓄力,将麒麟的法力注到脚下,狠狠一跺脚!
顿时,整个码头地动山摇,河水被震得升起撞击着码头,靠泊的船只都被震得随浪摆动,地上都有了不少裂缝,从飞火脚下更是直接开出一条两尺宽裂缝延伸至那两个骂人参娃的女人脚边,把两个女人吓得不轻。
众人被吓得脸上没了血色,这好好地是怎么回事!纷纷把注意力放到飞火身上,是这个女子弄出来的?!是什么高人?!这么神乎!
飞火收回法力,一切恢复平静,只有那河水还在翻腾着。
“我家孩子,也是你们能动的?”怎么可能不装一下逼呢,要显得霸气一点,不然怎么为人参娃讨回公道。
“尊上!”见到是飞火,人参娃再也忍不住了,直冲飞火跑了过去,一把抱住飞火的大腿,哭得稀里哗啦的:“尊上……”
飞火心疼的摸了摸人参娃的脑袋,虽说一百三十二岁,但心智上到底只是个孩子,长得还这么小只。“别哭,本座回来了,没人敢欺负你了。”
早已被刚刚的地动山摇吓傻的众人,见一直挨骂的孩子的家长来了,顿时来了精神,这出场方式如此牛掰,看来本事不小啊,是有好戏看了。
至于另外两个女人,脸上一阵青一阵黑,好不难看。
震慑效果不错啊。
飞火抬眼看了过去,语气极为冷淡:“尔等何人,口不择言,对一个孩童说出此等难以入耳的话来,说我家孩子有娘生没娘养?你们两个都已是为人母的大人了,更显得有娘生没娘养。”
“你!你家孩子把我们的儿子打成这样了,我们难道不应该讨个说法吗?!”泽哥娘被气到了。
“就是!瞧瞧我家岩廷,都流血了!”一旁的岩廷娘也回过神附和着。
飞火冷眼扫了一下两个小男孩,看上去都快七,八岁了,还哭哭啼啼的,比起她家人参娃差得远了,能被战五渣的人参娃揍成这样,就更是弱鸡中的肯它鸡了。“两个大孩子都打不过我家小娃娃一个,哼,我家孩子乖巧听话,今天特地留下来看家的,你们定是做了什么,不然我家孩子绝不可能动手的。”
“尊上。”人参娃眨巴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扯了一下飞火的裙子:“他们没有征得同意就上了船,还到处跑,去了你的房间,去了千寒叔叔的房间,还把我的梨子抢走了,我想拿回来,他们就想打我,我才会打他们的。”
“嗬,听听,是你们讨公道还是我们讨公道呢?”居然还抢了人参娃的梨子,还想出手打人参娃,那就怪不得人参娃出手这么狠了。
听到人参娃说的话,泽哥娘和岩廷娘身体一僵,再听飞火这语气晦暗的话,脸色更是难看了,要按道理来说,的确是她们不对在先,可自己的孩子被打成猪头样,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岩廷娘把自家孩子往自己怀里拉了拉,道:“岩廷也只不过是个孩子,纯粹是小孩子天性贪玩,无心之过,现在却被打成这样,你们都应该道歉!”
还真有脸说啊,现在的凡人啊,怎么这么欠抽呢?飞火冷笑了声:“呵,还是个孩子?三岁偷针,大时偷金,所谓三岁定八十,只是个小孩就能任由他去了?他今天私自闯入别人的住所,抢了别人的东西的事因为他是孩子就放过了他,那明天他杀人放火了呢?也因为他是个孩子不定罪了?那是不是我家孩子把你家铲平了,只因一路我家孩子只是个孩子,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孩子小怎么了,难道就不是人了吗?小时候犯错不加以引导纠正反而纵容其一错再错,这不是为了孩子好,而且害了孩子啊!
说得出来“他还是个孩子”这种话,这种人还配做孩子的启蒙者吗?飞火打量了一眼两个小男孩,欺善怕恶,日后恐怕不会有什么大作为。
“现在,是我家孩子受到了你们的言语攻击,还是趁着我家孩子孤立无援的时候,理应你们向我家孩子道歉!”飞火眼神犀利,像是一把刀子似的直直插在对方身上。
“就是就是,两个婆娘刚才还骂了人家小娃娃,真是不要脸。”
“自己孩子闯祸了,居然不承认还对一个娃娃说出那种话,还是人吗?”
“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丢脸死了。”
“以为是杨家的就可以胡作非为,真是以为杨家无所不能吗?”
……
周围人群指指点点,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可知我们是杨家的人,得罪我们,你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泽哥娘已经顾不得脸面了,直接把靠山搬了出来。
杨家?不知道和瑶儿嫁的那个杨家有没有关系,飞火拉着人参娃,气势全开,走到泽哥娘面前,厉色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杨家多大能耐!”
“怎么回事?”千寒和白渊也购买食材回来了,当然东西全都给白渊拿了,千寒两手空空,看到面前这番情景,千寒忍不住开口问道。
“小妖被欺负了,尊上出头去了。”默娘简单明了说了重点。
什么?被欺负了?!千寒看向人参娃,两眼泪汪汪,哭得厉害。
是那两个猪头小子欺负了他家空洛?!自认识以来,他就一直处处护着这小妖,虽然讨厌空洛叫他作叔,但他护着的单纯大萝卜居然哭了!他想出手打一顿这两个猪头小子!
千寒按属性来归类的话,应该是和飞火同一类的,护短。
默娘看着身旁气势大变的某妖,觉得自己来了一个不得了的组合,幸好当初没怎么反抗,不然死得更惨。
“叔!”见千寒同样面无表情气场全开地走了过来,人参娃高兴的挥着手大喊一声,顺手扯过飞火的衣裙擦了一把鼻涕。
飞火:……
突然不想替这小家伙出头了,把他做成酸萝卜算了!
对面这家子是怎么回事啊,个个那么好看,但气场为啥又那么恐怖啊!两个女人抱着孩子瑟瑟发抖。
“叔,她们趁你们不在,骂我狠毒,骂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混账东西,骂你们没管教好我!”见到有靠山了,人参娃开始哭诉,泪珠子不要钱似的滴答滴答的落着。
每说一句,千寒的气息更冷一分。
“他们跑上了船,碰了你房间的东西,还抢了我的梨子,还想打我!”人参娃说完奶凶奶凶的瞪了一眼两个猪头小子。
继续煽风点火的人参娃,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再动手打一顿对方。
一旁的白渊和默娘都彻底无语了,现在看来气势上是一边倒了,对方都怕得抱团了,奈何千寒越听越心疼人参娃,飞火在表面上也是如此,但内心里还是批评了人参娃一顿,居然拿她的衣服擦鼻涕,先收拾外边的,等会儿再收拾自家的!
“两位夫人,不知你们有何解释?”千寒眼里冷光闪过,怎么可能会让别人就这样骑到自己头上来作威作福呢。
泽哥娘和岩廷娘原先的气焰早就灭了,搬出杨家都没用了。
“看你们的样子似是不服啊,不如咱们报官吧,看看是你们的势力大官官相护,还是我们有理清官廉政,不过要提醒一句,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你们都不会有好便宜的,特别是后者,你们孩子的名声估计也就毁了,以后说不定就被人说有娘生没娘养了。”从千寒嘴里说出来的唬人特别靠谱,反正他一只千年老妖,真动起手来,又有几个是他对手呢。
“不,我们……”泽哥娘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带着些许哭腔:“他们只是个孩子啊!”
还来这句!飞火本来被人参娃浇灭的火气瞬间又烧开了,“你们的孩子就是孩子,我家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我们没在时,你们不是很嚣张的吗?那个时候怎么不说呢,现在又这幅嘴脸,呵,当我们是好拿捏的柿子吗!”
“夫人!”一声娇柔的声音急忙喊道,从人群中冲出一道靓丽的人影,挡在了飞火面前。
瑶儿?飞火皱着秀眉,道:“你走开,不关你事,还是说,因为你们都是杨家的,所以你要管?”
瑶儿回头看了一眼泽哥娘和岩廷娘,喝道:“快点跪下赔罪!不要命了吗?这位可是丞相夫人!”
什、什么?丞、丞相夫人?!!瞬间被雷劈的感触,要死啊!
见瑶儿和那两个女人相继跪下,飞火眉头拧得更紧了,这是要做什么。
“夫人,这两位是瑶儿夫君二弟的填房,没见过什么世面,今天冲撞了夫人,实在是我们的错,还望夫人看在瑶儿的份上,不要追究她们,瑶儿会补偿夫人的损失的。”
“我倒是没损失,只是我家小侄子从未受过这般委屈,好歹,他也是姓司徒的。”飞火把司徒两个字咬得很重。
什么?!姓司徒?!瑶儿眼神闪烁,居然是姓司徒的!“夫人,确实是我们错了,还望夫人,小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
现在这种情况怎么搞得是他们欺负了对方似的!飞火沉下脸,声音从未有过的暗沉阴冷:“若收到伤害的不是我家孩子而且别家孩子,站在这里的不是什么丞相夫人而是普通妇人,你们是否也会像现在这样跪地求饶?我记得曾和你说过,不要招惹我,后果,我怕你是承担不了的。”
瑶儿脸色苍白,这个意思是,不肯私了是吗?“夫人,您要怎样才肯原谅她们?”
“没什么,只是想给她们和教训,不要狗仗人势,自己错了就是错了,还赖在别人身上,这是很不耻的,还当着一个小娃娃的面说些让人心寒的话,这种做派,实在是可恶至极。”飞火说着瞄了一眼爬到千寒身上的人参娃:“当然,原不原谅这种事,不是我说了算,还是得看受害者怎么说,我只是觉得生气想打她们一顿而已。”
喂,你这句话说出来怪吓人的!白渊听着飞火的话,觉得这只凤凰可能是只假凤凰,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种暴力的话来呢。
千寒面无表情抱着人参娃,内心却在吐槽:你丫的不也只是个孩子吗?!
完全装了一回逼的飞火才不会理会别人怎样想呢,她就是护短怎么了,她就是见不得人参娃被别人欺负怎么了!凭什么要让别人压自己头上呢!
如果她不是凤凰,不是丞相夫人,那这些人还会如此胆战心惊诚惶诚恐的跪地求饶吗?不会!那么,又何必给这些见风使舵的人面子呢!
人性这种东西啊,最是难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