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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狐见屈方宁一箭射空,长长惋惜一声,啧然道:“听说屈队长大病一场,身体大不如前,看来果真不假。唉,少年折翼,风华不再,着实令人扼腕!”

御剑漠然道:“亲王四万人马转眼将至,将军好意,我代他心领了。”果见巴达玛手捧那束长发,脸色变幻莫测,突然一声暴喝,金杖指处,叛军箭头有如一波黑潮,唰啦一声,一齐转向盟军。柳狐忙催动阵法,与叛军战在一起。鬼军、郭兀良军合力围剿肃清军,一时势均力敌。燕飞羽却喝令王军分三股散开,企图从东面撤退。必王子刚在她身上栽了个大跟头,如何咽得下这口气?金弓一挥,命御统军一左一右两名副将各率一队包抄王军,两面夹击。他则独自率领一支千人轻骑,在护卫军紧锣密鼓的保卫之下,向燕飞羽冲杀过去。燕飞羽似措手不及,逐渐被逼退至东北角。再抵挡一阵,更是左支右绌,渐渐不敌。必王子大喜,叫道:“臭娘儿们,今天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一马当先,向东北角冲去。燕飞羽□□战马团团转了几圈,扬尘四起,显然亟欲突围,却是无计可施。忽听御统军一阵欢呼,只见她手捂左胸,缓缓栽了下去。

必王子急于立功,高声叫道:“我的!”双足一点,人已在半空;金刀倏然出鞘,向燕飞羽头颈疾砍过去。

屈方宁护卫在前,见他突然跃起,深知不妙,急道:“殿下不可!”

话音未落,只见燕飞羽“倒下”的身躯从马腹下缓缓探出,一双高挑凤眼里满是得逞的笑意,手中一把极细银刃寒光闪闪,耀眼生花。

必王子方知中计,心中只叫得一声:“不好!”眼前银芒一动,一把小刀快若闪电,正正地劈向他脑颅之间。

屈方宁不及细想,一手扯断面具细绳,就手一旋,乌光飞舞,恰好笼住刀刃,可惜手上无力,只撞得微微一偏。眼前血珠飞溅,必王子脸上早着,骇得面如土色,跌落下来。屈方宁伸臂一揽,将他接在自己马上,力道一时用急,只觉左臂剧痛。燕飞羽冷冷道:“又是你!”令旗一张,两股兵力合围进击,向御统军绞杀过来。御统军长年在王宫附近驻守,临阵经验少之又少,见王子负伤,敌人凶猛,一时阵脚大乱。副将大叫:“退!退!”众人仓皇掉头,欲与盟军会合。燕飞羽手下王军早已分为三股,其中一股早从背后截断,如何退得回去?

郭兀良见御统军陷入重围,便欲抽身而出,前往救援。见御剑漠视不理,反向新肃清军撤退的西南方追去,流火红光闪处,将一名头领并两名护卫拦腰砍断,三个身子烧作六截。鬼军发一声喊,阵型收紧,围剿散兵。他诧异万分,叫了一声:“天哥!”搭手一望,只见屈方宁已接掌御统军令旗,命左右副将排开阵势,口中喝令不绝。细看来,□□步兵在外围盾护,泼水不进;刀兵在护卫下乍分乍走,且杀且散;弓骑兵五人一队,五队一营,箭雨齐下,将王军三股兵力打散,使其不能合击。阵型灵动,战法狠准,一开始尚有手忙脚乱之相,不过一炷香时分,已经稳占上风。燕飞羽起初还讥嘲几句,到得后来,只觉身边可用兵力愈来愈少,放眼一望,尽被分断在御统军阵法之内,不能互相接应。咬牙作背水一搏,屈方宁令旗轻轻一摆,千叶御统军前阵变后阵,四方四角结成圆环,犹如雪花朵朵,步法回旋,优美之极。王军就困在这美丽的阵法之中,好一似铁索缠身、蛛网缚足,一步也动弹不得。燕飞羽无计可施,跺一跺足,在几名心腹护卫下脱身离去。披风刚一打开,一支火箭擦身而过,烧掉一边羽翼,还弄了个灰头土脸,狼狈万状。只见屈方宁遥遥在阵前立马,手中火把向她一指,高声道:“燕统领,废物的滋味怎么样啊?”

燕飞羽怒极,劈手夺过身边一人披风,眼见就要上来拼命。巴达玛此刻却已率兵赶到,掩护着她与残余王军去了。

郭兀良这才咂摸出点味道来,心中摇头暗笑:“方宁的阵术稳准狠辣,与天哥系出同源,想必是他亲手教导而成。”见必王子伤势无甚大碍,心中石头落地,笑赞道:“方宁,你本事好得很啊!”说着,用力瞥了御剑一眼,让他顺势夸奖几句。御剑还无动于衷,柳狐早就跳下马来,一把握住屈方宁的手,赋词比兴,一唱三叹,溢美之辞滚滚而出。除了乌熊等少数洋洋自得者,别人听了都不禁脸红。末了咽下一口唾沫,还不忘讽刺千叶大材小用,此等将才如在他毕罗,定当大用云云。

必王子被燕飞羽设计入局,飞刀破面,骇个半死不说,还被屈方宁抢尽风头,更是又气又恨。听柳狐大肆吹捧,显然十分中意此人,心中妒怒交加,劈手就给了屈方宁一个耳光,痛骂他护卫不周,导致自己俊脸破相,几有性命之忧。郭兀良看不过眼,喝道:“阿必!你妄自行动,如何反怪旁人?还不向屈队长赔不是!”必王子涨红了脸,叫道:“你也护着他!你们都护着他!”金弓一摔,怒冲冲地拨马而去,还踢了马夫一个跟头。郭兀良恨铁不成钢,厉声道:“你给我回来!”御剑漠然一抬手,放他去了。郭兀良还要追拿,什方在旁劝道:“殿下正是好胜的年纪,突然事事给人比了下去,一时难以服气,那也是人之常情。你做师父的,也莫太心急了。”郭兀良摇头道:“都是我素日管教不严之过。”到屈方宁身边一看,见他脸上浮着四道鲜红的指印,忙唤人拿药油来,亲手给他抹上。见他一双眼黯然看着前方,抬眼看时,只见红光微明,马嘶声声,御剑高大的背影早去得远了。他心中又是恼火,又是奇怪:“怎地这孩子病了一场,天哥对他便不管不问,如同陌路人一般?”

屈方宁回到营地,乌熊几个一拥而上,将必王子从里到外骂了个通透,直骂得他头顶生疮、脚底流脓才罢。屈方宁不以为意,托住一边肿脸,吐字不清地说:“打怕什么?让他打!下手越狠,打得越重,别人越知道他是个脓包废物,跟老子面前一比,屁都不是。”乌熊瞠目结舌,大赞老大高明。此时军机处一名将官来到,请屈方宁换件干净衣服,前往主帐一行。主帐是行军途中高层将领议事之所,以他今日身份,并无进帐资格。当下心想:“御剑天荒叫老子洗干净滚过去,那还有什么好事?他妈的,草包王子扇我耳光,他正眼也不理。搞老子的屁股,倒是兴致勃勃。”草草清洗身体,连内衣都换过了,将脸上的瘀伤着意描绘了一番,这才紧赶慢赶送上门去。帐门一掀,只见高朋满座,热议不绝,帐中铺着一张巨幅羊皮地图,柳狐正手指一处侃侃而谈。他心中暗叫一声惭愧,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听众人口风,似是对巴达玛叛军一支的意见有分歧。有主张一鼓作气打灭的,有倾向于挑拨王军、叛军关系,令其自相残杀的,也有少数几个建议与之联手的。什方有意让王子展露锋芒,询道:“殿下有何高见?”必王子一口恶气憋了好久,拍桌道:“自然要打!”柳狐在旁悠然道:“亲王这次卷土重来,比从前稳扎得多。加之兵雄马壮,足有五万之数。想要一口吞灭,可不大容易。何况他虽曰叛乱,到底占了地利人和,我们远道而来,粮草兵马,都消耗不起。”必王子梗着脖子道:“那……就让父王增派军队、补足粮草,说什么也要把他拿下!”

这一次非但柳狐,在场之人都不禁暗暗摇头。屈方宁心中好笑,暗想:“这草包想得便宜。养一支军队要花多少钱?你当你父王是神仙么?”只见御剑盘膝坐在地下,戴着腕甲的手在地图上一下下轻叩,显然正在沉思。须臾,手上动作一顿,鹰隼般冷漠的目光也抬了起来,环视一周,恰好停在他身上。

屈方宁心中怦然一跳,只见他面具下的嘴唇微微一动,柳狐已抢在他面前开口:“屈队长,在下想听听你的意见,行不行?”

屈方宁心中一笑,道:“属下身份低微,不敢妄言。”

必王子一听他的声音,那是说不出的不痛快,驱逐道:“这里是军机重地,谁准你进来的?”本欲起身赶人,给郭兀良狠狠瞪了一眼,这才不敢出声了。

柳狐笑眯眯道:“说说有什么打紧?集思广益嘛!鬼王殿下,不是在下有意絮叨,实在是你们屈队长才华横溢,在下一听他开口,就觉得如沐春风。想来鬼王殿下心怀宽广,一定不会见怪。”

屈方宁忍笑道:“那属下就大胆说了。言辞失当之处,还望见谅。”

柳狐立即做个请的手势,示意他老人家洗耳恭听。御剑面色阴沉,一语不发。

屈方宁离座行了一礼,才道:“属下认为,我们只有跟亲王联手,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少的伤亡攻破王宫。”

柳狐长长拖腔一声,讶道:“亲王当年因辛然之事,与鬼王殿下闹得……势如水火,如何肯与我们合盟?”

屈方宁垂下睫毛,一字字道:“我们只要答应他,踏入王宫之日,将禾媚楚楚献给他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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