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邢燕从宫里回王府,带了好些东西想跟她王爷哥哥赔不是,然而邢越反应很淡,甚至还借口有要事,连王府都不回。
邢燕敢怒不敢言,那日紫瑶领了十板子之后,差点命都没了,她一声都不敢吭,唯恐更加惹怒王爷哥哥,然后回了宫里去。
这两日紫瑶用了汤药,命是保住了,但没个十天半个月也下不了床,最可怕的是,紫瑶被吓出了心病,以后能不能服侍她还另说。
是以这两日都是别的婢子在伺候邢燕,她用得极不顺手,却又无可奈何。
好不容易回趟王府,王爷哥哥又不理她,邢燕除了去侍郎府看一下叔叔婶婶,跟邢婉玩一会儿,也就只能去寻柳玉涵姐妹跟秦芳若了。
玉涵表姐不知近来在忙什么,总是不在将军府,玉双自上次的事之后,被舅舅打得只剩半条命,再也不敢造次,一直躲在将军府不敢外出。邢燕能找的人,就秦芳若一个了。
去了丞相府,正好看到秦姐姐在做刺绣,邢燕也顺手拿起针线绣起来。
秦芳若在绣一丛竹子,翠绿翠绿的格外好看,邢燕看着那图样,忙问秦芳若是不是给王爷哥哥绣的。
秦芳若苦笑,“我怎么能给他绣?燕儿你是真的不知还是装作不知?邢越如今与我,已是陌路人。”
邢燕满不在乎道:“秦姐姐,别说这样的话。便是我姨母,我舅舅,还有丞相大人,都默认了你与我王爷哥哥婚配的事,除了你还有谁能当得了这楚王妃?”
秦芳若轻蹙着眉,“邢越不是这么想的。他想娶的人不是我。”
邢燕却说:“他只是一时被迷了心智罢了,以后总会想通的。秦姐姐你有空也多点去与我王爷哥哥接触,就跟咱们小时候一样,他不一样护着你比护着我多?”
秦芳若叹气,“到底跟小时候不同了。”
“好了,不说我了。燕儿,你最近是不是挺高兴的?我可听说了,寒烟翠的最后一只玉牌子被一位神秘的公子高价买走了。最后那玉牌子是不是到了你这儿?”
邢燕瞪大了眼,“这话何解?我可是派了人去那世珍号,那老板都不肯卖与我。什么神秘的公子,什么到了我这儿?”
秦芳若假装惊讶,“这么说,你没有拿到那玉牌子?”
邢燕更不懂了,“我怎么会拿到玉牌子?”
秦芳若状似说漏嘴,“可是买走那玉牌子的不是别人,而是四……你怎么会没拿到玉牌子?是不是你出来了,没见着他?唉呀,我是不是说太多了,兴许人家想找个特别的时候送给你。”
邢燕可算是听出来了。她一阵心花怒放,秦姐姐是说,那最后的玉牌子被四皇子表哥买走了?可是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秦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芳若连连摆手,“这个,这个我也是听人说的。不是说世珍号的东家死活不肯卖吗,还是那位公子出了高价,又很有诚意,东家最后才肯割爱。我寻思着,既然不是城中那几位,那自然就是非同一般的人了。”
“恰好听玉涵说,前阵子那事情,不是多得四……在中间安抚两边嘛?那除了他,大概也没别人拿得下玉牌子了。”
邢燕轻咬着下唇,可是她昨儿个才见了表哥啊,表哥什么都没跟她提,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姨母在,他才没说。不过他最近都极少跟她说话,她还以为他有许多事情要忙呢。
“秦姐姐,你说他会不会是要送给姨母的?”
秦芳若见邢燕如此,心下暗道,燕儿,你也别怪我狠,实则这都是姜晚池那贱人的错。若不是姜贱人心术不正,四皇子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立马将邢燕往既定的方向上引,“那寒烟翠的玉牌子,怎么可能送长辈呢?那是有情人的信物。不送给你,也没别人了。”
邢燕听了可高兴,那她等着便是了。
秦芳若偷偷给婢子打了手势,她的婢子突然冲进来着急地道:“不好了小姐。方才奴婢到街上去买小姐要的丝线,竟然看见,看见……”
邢燕抬眸看她,“看见什么了,这么慌神。”
那婢子答:“奴婢看到,姜大小姐手里有一块寒烟翠的玉牌子,那玉牌子翠绿得很,看过的人都说,那八百两花得很值,看着就跟上千两一样。”
邢燕一听,眉头都皱起来,“姜晚池这贱人竟然买得到寒烟翠的玉牌子?怎么可能!她这么有钱的吗?那是八百两!”
秦芳若的婢子又答:“姜大小姐好像没将那八百两放在眼里,她还说这最后的一只落到她手里,真是想都想不到。”
最后一只!最后一只!
邢燕听到这话,跟竖起了刺的刺猬般,“说清楚,什么叫这最后一只落她手里?”
那婢子跪下道:“郡主,奴婢不知。”
秦芳若劝着邢燕,“可能听错了,不然怎么可能是最后一只。那最后一只明明是被四……买走的。”
邢燕心里极不安,难不成,难不成表哥买下那玉牌子,并不是给她的?那么姜晚池手里那只,又是从哪里来的?
秦芳若明着安抚她,实则不停在递刀子,“燕儿,说不定姜晚池在撒谎,她手里那只根本不是玉牌子。你也知道,有些人向来虚荣,改不掉那乡下来的寒酸。”
邢燕没了心思继续待下去,她心里有事就必须去弄清楚。
“秦姐姐,我改日再来看你。先回王府了。”
一回到王府,邢燕就差人去查姜晚池那玉牌子的来历。查回来的结果,说那玉牌子是别人送的。
邢燕险些喘不过气来,“再去查。查一下表哥这两日在何处。”
等那人回来汇报,说四皇子出现过在世珍号的门口,然后派了人进去买玉牌子,还多花了两百银子,拢共一千两才买下玉牌子。
然后四皇子去了一处茶楼,有人看到他与一名小厮在茶楼。
邢燕深吸口气才问:“那小厮是谁?查了吗?”
“听说那小厮姓姜,从青云台过去的。”
邢燕再也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她二话不说,带上人就要杀去青云台。
姜晚池,你个贱人。你祸害我王爷哥哥不成,如今还想将手伸到了我表哥的身上,我绝不饶你。
邢燕怒气冲冲,踏出王府时一个不慎撞到邢越她也没停下。
邢越半眯着眸子,喝了她一声:“你又想做什么?”
邢燕咬牙切齿望着她兄长,“王爷哥哥,你知道姜晚池都做了什么好事吗?她竟然勾引表哥,她如今是连楚王妃的身份都不放在眼里了,她想当皇子妃。”
邢越目光陡然变了,“混账东西,胡说八道!”
邢燕吃吃地笑起来,“你还不信吗?她都敢在青云贸然做出那种勾当来,你还以为她有多冰清玉洁?”
邢越再也听不下去,一巴掌扫过去,邢燕半边脸都红肿起来。
“邢越,你打我?你真的打我?”邢燕仿若疯了一样,狠狠地盯着她兄长。
邢越并未觉得愧疚,他只恨这一巴掌打得太迟,以至于她做出许多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别再让我听到你一派胡言。”
邢燕咬得唇都出了血,“邢越,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是你的亲人,她姜晚池算什么?她见一个逢迎一个,将男人们耍得团团转,妄想攀那最高的枝,你却当她是宝。得亏没娶进王府,若不然,你就是全天下最可怜最没用最窝囊的废物!”
邢越的目光似两束利箭射向她,要不是她,他今时今日早已把姜晚池娶进府来。
“邢燕,你若敢动她一下,休怪我不讲情面。”
邢燕目露凶光,“我要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