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太爷和常老爷子那都是人精了,虽然看狼家人的确不像是说假话,但也不能证明就真是我爷使的什么术法,说不定是茅山那边用的手段,这才又开始审问黄天。
因为我爷作为老弟马,没人比常天龙更了解他的本事,从来没听说他还学会了空间法术,所以狼家人的说法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审问黄天的时候这老二位可就一点儿不顾及面子了,直接让我家堂上老仙儿上的手,真是把他的屎都给打出来了。
但他也一口咬定我爷和我奶就是凭空消失的,他倒是想用符咒封他们的去路来着,可是迟了一步。
符咒打出去直接就爆开了,他为此还受了不轻的内伤,因为是十几张紫符同时被废,内伤就可想而知了。
鹿家人马上上前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结果还真如他所说,他受了不轻的内伤,而且有两日的时间了,和我爷我奶失踪的时间吻合。
审完黄天又审苗疆蛊师,最后审的才是那几个亡命之徒,但所有人的口径都一致,连细节都一般无二。
如果说他们一早就知道必败,还能有个商量的时间,可胡三太爷和常老爷子属于神兵天降,就在他们以为要大获全胜的时候,所以不存在串供一说。
那这么一来,还真就证明他们没说假话了。
常老爷子有些偏执,即便心里已经觉得对方没说假话了,但还是不信邪的让灰家太爷和黄家太爷联手占星卜了一卦。
一来呢,是算算我爷我奶的行踪,二呢也想最后赌一把,黄天和狼家人在撒谎。
起卦之后黄家太爷和灰家太爷一下子就傻眼了,俩人联手做了一个占星局,竟然出现了空白,我爷我奶的人生从失踪那刻起就成了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俩不信邪,又换了龟壳起卦,一连变换了三种起卦方式,两位老太爷累的气喘如牛,结果却无一例外,我爷我奶的命运轨迹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了。
这一下可是急坏了一众老仙儿,但却又黔驴技穷了,事情到此就算是陷入了僵局。
接下来就是处理黄天他们一行人了,按黄天干的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我家老仙儿压根就不准备留他性命了。
可就在黄天烈要下杀手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就又发生了。
黄天也凭空消失了,黄天烈掐了一把空气,这一幕不只看呆了黄天烈,更是把胡三太爷和常老爷子也给看呆了。
随着黄天也大变活人般的消失,胡三太爷脸色阴沉了下来,吩咐了常老爷子,让他收兵回山。
他说这件事儿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派系之争了,有更大的人物掺和了进来,让他回去先保护好我的安全,后面的事情让他去和那个人交涉,也或许能查到一些我爷我奶失踪的线索。
至于那个更大的人物是谁,他没多说,常老爷子怀疑是四大天师之一,不过也只是猜测而已。
我有点儿不太相信是四大天师,总觉得他们的咖位还不够,如果是他们四位中的一个,至少不会让胡三太爷都讳莫如深。
想到此我觉得我有必要请关二爷登场了。
黄天在我看来只是一个小人物,他和上面的关系最铁的估摸着也就是魏华存了。
既然关二爷曾经答应帮我盯着魏华存,那我借此机会求个究竟,也算是师出有名。
我把我的想法给常老爷子一说,也得到了他的认可,毕竟现在没有什么比我爷我奶的安全更重要。
焚书烧表,默念起关二爷的官讳,很快关二爷的一缕神识就临凡了,很淡的一道虚影,却气势非凡。
我恭恭敬敬的给关二爷行了个礼,把前前后后的事儿高度给他概括了一遍,然后问起魏华存最近的动向,和谁联系的比较频繁,还有最近几天又去找过谁。
关二爷听完我的经历之后气的怒发冲冠,直言如果此事真与魏华存有关,他必定要替我讨个公道。
但他在天庭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不可能眼睛就一直盯在魏华存一个人身上,所以他得回去查查才能有结果。
就这么地,我把关二爷当成了是我找回我爷我奶唯一的希望。
常天龙却是皱起了眉头,一直在摇头,“小浩子,关二爷那边你别抱太大的希望,咱们还是得自己动手查线索。”
我有些不理解,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他,“为什么?你是觉得关二爷也怕黄天背后的保护伞?”
常天龙再次摇头,苦笑道:“不是不信任关圣帝君,只是他若来时就有线索那一切都好办,可他却说要回去查,这一查可就没什么希望了。”
我还是一头雾水,“为什么说查就没希望了?你是怕有人从中作梗?”
讲真,他这番话是说的我心慌意乱的,如果关二爷那边儿都没希望了,那我岂不是彻底失去了方向?
常天龙一连三摇头,“不是作梗的事儿,而是天上一日,人间十年啊,你就想想,关圣帝君哪怕用三天时间查出来线索,这人间早已经过了三十年,你觉得你爷你奶能坚持几十年吗?”
我一拍额头,总算记起了这茬,这下是彻底心凉了,失魂落魄的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难道我就这么要和我爷我奶永别了?
我可是还没孝顺他们二老一天呢!
想着,我的眼泪就下来了,一米八的汉子,哭起来真让人笑话,可我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我的眼泪。
一连几日的舟车劳顿,再加上这次受的刺激实在太大了,我只感觉模糊的泪眼中所有的东西都变的越来越不清晰,直到最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临昏倒之前,是陈刚声嘶力竭的大吼声,可我却没听从他的召唤清醒过来,就这么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我刚睁开眼,就看到顶着一对熊猫眼的陈刚正趴在炕沿上打瞌睡,眼睫毛一动一动的,显然睡的也不是很安稳。
我不想吵醒他,悄没声的盘膝坐起,正想要下地,却蓦然感觉手心里攥着个什么东西。
摊开手掌一看,那是揉的皱巴巴的一个纸团,本能的我就把纸团给摊开了,上面写着简洁的几个字:“安,勿念。”
这…这是我爷的字迹!
不会错,我看他老人家的硬笔书法看了二十几年,一定不会错!
难道说我爷和我奶在我昏迷的时候已经回来了?
我满怀惊喜的一跃而起,把浅睡中的陈刚瞬间就给惊醒了。
但我现在可顾不上他了,连鞋我都顾不上穿,光着两只脚丫子就往外疯跑,一边跑一边喊:“爷,奶,你们起来没呢?想吃啥,我给你们做去,我的厨艺现在老好了…”
就在我神情兴奋,絮絮叨叨的往外跑时,陈刚几步追上来,一把拢住我的半边肩膀。
随后我就感觉一只粗糙的大手探上了我的脑门儿,陈刚碎碎叨刀的喃喃:“你不会是高烧把脑子烧傻了吧?咱爷咱奶丢了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