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六爷一番话解了唐立本等人的心疑,态度软了不少,气氛瞬间就和谐了。
满自强讪讪的走上前来,冲着乔六爷鞠了一躬,“对不起,老爷子,刚刚我酒喝多了,胡言乱语的,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乔六爷上上下下的扫了他两眼,“小子,我岁数都得比你爹大了吧?这俗话还说得好呢,七十不打,八十不骂,你小子怎么就一点涵养都没有呢?那尊老爱幼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喝了二两猫尿,都不知道自个是谁了!”
满自强羞的无地自容,脑袋差点儿杵裤裆里去,“是是是,老爷子教训的是,是我小心眼儿了,您就别跟我一个小辈儿计较了。”
嗯了一声,乔六爷这才满意了,“算了,酒后无德,我也打回来了,这件事儿就此作罢。不过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
说着,他把目光再次给向了唐立本,“好处我们可以不拿,虚名我们也不担,但是下墓的时候,所有人都得听我的,谁要是敢起刺,可别怪老头子我翻脸不认人。”
不存在利益之争了,唐立本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点头如捣蒜一般,“都听您老的!其实你们几位的本事我们是有耳闻的,那几个伤口不断恶化的队友就是你们给救回来的。您老放心,我们肯定配合,服从指挥。”
一天的云彩就此散了,虽然是以牺牲我们的利益为前提的,但一开始我们过来也不是奔着钱和名来的,倒是也无所谓了。
秦风有些过意不去,私下里把我给拉到了一旁,“小商儿,大老远的把你们折腾过来,还啥都得不到,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原本我是好心,想给你们争点利益,可你也看到了,要是内部不团结,我怕到时候…”
我掏出一根烟给他点上,笑了笑打断道:“行了,秦哥,说这些就见外了!那我请你给我帮忙的时候你不也喯儿都没打一个吗?不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了,只要你把来回的油钱给我们报了,哦,不对,这段时间你得包吃住呢,我可得吃好的啊!”
秦风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重重拍了两下我肩膀,“行,天天给你烤全羊,保准把你养的膘肥体壮!”
一说一笑,这个小插曲就此过去了,唐立本让厨房重新准备了一桌酒菜,我们又坐到了一个桌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次气氛就热络多了。
满自强和唐立本左一杯右一杯的给我们敬酒,把我们给夸的都快赶上天上的神仙了。
一场接风宴直喝到月上中天才结束,我不得不感叹内蒙的酒是真烈,两缸子闷倒驴下肚,我看东西都有重影了。
半夜爬起来上厕所的时候,走路还离了歪斜的呢,一泡尿差点尿裤子上。
我正提裤子的时候,猛然间看到不远处有好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往远离营地的方向走去,当下精神了不少,大喊了一声:“哎,大晚上的你们干啥去?”
几个人没理我,还是慢悠悠的向前走,只不过我发现他们走路的姿势有些怪,都是踮着脚的。
我这一声喊没喊住他们,倒是把睡在帐篷里的其它人给喊醒了,一个个睡眼朦胧的钻出来,“咋了,浩子?”
我揉了揉眼睛,指着越走越远的一小队人,“快追,这些人不对劲儿!”
话落的同时,我已经撒丫子朝那些人的方向追了过去,身后传来几个人跟上的脚步声。
那些人的速度并不快,可直追出去有一里地,我们也没追上,他们还是跟我们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好像故意要引我们往哪儿去。
我反手拦住还在跑的众人,“先别追了!老玉,试试破煞符!”
虽然我没感受到任何阴气和煞气,可这明显不对劲儿,我们这么跑,竟然追不上几个慢悠悠走的一小队人。
而且那几个人走路是没有声音的,我们追的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玉笙寒二话没说抛出了一张破煞符,手捏剑指,念了声“破”。
然而符咒飘飘荡荡的从半空落下,没有任何异常。
玉笙寒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符咒,仔细检查了一下,很快冲我摇了摇头,意思没有问题。
我却盯着那张符看了许久,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呜呜呜…”
一阵风声刮过,我总算明白哪里不对劲了,“风这么大,为什么符咒没有被吹走?”
刚刚我是亲眼看着符咒落地的,几乎是直上直下的,就好像完全处于一个静止的封闭空间一样。
经我提醒,众人也反应过来了,面面相觑了半天,也没整明白怎么回事儿。
我再次抬眼看向了那几道人影,离我们还是那样的距离,没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就跟迈克?杰克逊的太空步一样,看着是在向前走,却没动一步。
我转头又看向了陈刚,“刚子,试试你的寻灵鸟,能不能追上去!”
陈刚依言放出了寻灵鸟,可寻灵鸟却始终在原地打转,既不飞走,也不落下。
看到这一幕,我微眯了眼睛,转过身看着身后的营地,几十个帐篷连在一起,中间还有未灭的篝火。
可营地此时异常的安静,刚刚我们几个那么大声的说话,又连跑带颠的,竟然一个人都没醒,觉是得有多大?
想到此,我指了指营地的方向,“先回去清点人数,看看有没有丢的。”
我们今天才到,对考古队的人还不是很熟悉,那些人又都是背影,我也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不是考古队的人。
只是当我们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看着不到一里地的距离,我们走了快二十分钟,营地竟然还遥在前方。
我们被困住了!
因为是起夜,我手上啥东西都没有,此刻能用的就是玉笙寒的七星剑和道符,这些东西他向来不离手。
玉笙寒又从兜里摸出了好几张符咒,结果依然如此,道符没有任何反应,在狂风中垂直落地。
真是邪了门了!
我挠着脑袋苦思冥想了半天,忽听到忘川轻“咦”了一声,“我的佛珠怎么这么烫?”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所有人都围拢了过去,试着摸了摸那些舍利佛珠,结果却发现,烫的只是舍利佛珠,而那几颗菩提果并没什么异常。
“谁带烟了?”我往左右看了看,却见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我身后猛然间伸过来一只手,手上拿着一根绿玉烟杆递到了我面前,烟袋锅子里的烟丝是点着的,闪着点点腥红。
我下意识的抓住了那只手,嘴里大喝了一声:“什么东西?”
扭回头我直接和一张脸贴到了一起,那人对着我喷出了一口气,带着一股八百年没刷过牙的口臭味,差点儿没直接把我给醺过去。
紧接着绿玉烟杆就狠狠的砸在了我后脑勺上,点着的烟袋锅子却没有任何热度,反而刺骨的阴寒。
几乎是本能的,我一拳就怼到了那人的肚子上,同时曲起腿顶胯下。
对面的人,不,确切点说是怪物,被我一拳直接洞穿了肚子,我的拳头从他的后背穿了出去,没有一丝一毫的费力。
直到此时,我才看清了眼前的这张脸,看一眼后悔一万年的一张脸。
满是腐肉和蛆虫的脸上五官早已经看不出来了,就剩下一堆的窟窿眼儿,白色的蛆虫在窟窿眼儿里不停的蠕动着,时不时的还掉下来一两只。
两颊上的腐肉随着他咧开嘴角混合着脓血一齐往下掉,而我的手臂此时还在他的肚子里插着,以至于我想离得远点儿都做不到。
我努力想把手臂从他的肚子里抽出来,可却意外发现,这手臂插进去容易,抽出来可就难了,较了几次劲,楞是纹丝不动,就好像焊我胳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