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上好像有钉子的萧别离坐在位子上显得多少有些别扭,一会朝东,一会朝西,目光不似花玉郎那般盯着女子的胸脯看,而是飘忽不定的随意乱看,好似这所有的江湖豪杰都要被他一眼尽收眼底。
老人皱眉,在萧别离的头顶敲了敲不满道:“你小子怎么了?尿急?”
萧别离怎敢告诉老人是因为他怕天星老人认出他是帝国绝巫卫的统领,现在正在找逃跑的地方这件事,他捂着头咧嘴道:“我是看到这么多的江湖豪杰有些激动,你打我做甚!听说天星老人列出一个江湖十人,只是不知道这十人来了多少。”
老人捋了一捋胸前白髯点点头道:“天星老人是列出江湖十人,依老夫看,天下第一的王上王定不会来,整个江湖就数他最特别,就算当年天星老人曾经有恩与他,他也不会掺合这档子事,更何况天星老人想要办的事情基本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王上王自然是不愿意让自己那一身修为给他当枪使。”
萧别离嗯了一声,摸着自己的下巴嘀咕道:“要我说,第二的盖聂也不会来。”
老人点点头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剑神八成是要去找王上王和这个天下第一一战,老夫曾经与盖聂有过一面之缘,性子直爽,想来是最看不惯王上王这样明明是天下第一,却非要称自己是天下第二的人,说不定还真能让他把王上王拽到第二的位置上!”
萧别离骇然道:“难不成盖聂的剑术真的能稳胜王上王?”
老人摇摇头道:“不好说不好说,武夫到了他们那个境界,已经不单单是拘泥于招式变化和内力深厚,而是天地之力的运用,毕竟人们说得天命境者可求长生,天命境的奥妙也只有天命境的人知道,盖聂和王上王无疑是世间最强的两人,他们对天命境有和感悟,感悟多深,应当会决定这长比试的最重结果。”
萧别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哪料老人立马变了脸色呵斥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老夫方才说的那些,你都懂?”
萧别离挠挠头道:“差不多,差不多。”
老人又是没好气的一掌拍在萧别离的肩上呵斥道:“那你点什么头!差不多,差不多就是差很多!”
萧别离噤若寒蝉不断多说,生怕在得罪了这个喜怒无常的老人,到时候又是一巴掌落下!只是他心中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可惜,早知道盖聂这么强,当初说什么都要在求他教几招剑法,萧别离叹息一声,手指却不由的比划起来,当初盖聂在头曼城施展的剑法他不是没有学,在与三寸竹第一次对战的时候他便用了出来,只是多少有些别扭,并不像其他招式那么的顺心顺手,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他用刀盖聂用剑的缘故?
老人指着最前面的一桌说道:“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吗?”
萧别离沉吟一声说道:“想来都是些大宗大门的掌门长老之类的人吧?”
老人点点头,嘴巴咧开笑了笑说道:“不错,那个,就是正对着你那个人,就是赵地的一指神龙赵回春,嗯,也是花玉郎的父亲。虽说不是江湖前十的高手,但是想来也差不多,如果老夫没有看错的话,离天命境也只差一脚。”
萧别离点点头,四大公子的花玉郎他颇有好感,此人不争不抢,放浪形骸,却是个真性情之人,而四大公子除却不老实四处沾花惹草的花玉郎之外,其余三人则是同坐在一起,旁边还有些想来是那些大宗门栽培的弟子一同作陪。
老人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坐在赵回春身旁的那人,就是悬剑门门主‘乾坤一掷’冯不封。这老小子也算是个人物,屡败屡战,最后让他踏上了这十人的末尾。”
萧别离白眼道:“就算是天下第十末尾又如何?总比我这个天下第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好!更何况你又排第几?”
老人一愣,摸着鼻子道:“老夫不屑于和他们这些人争夺这些虚名。”
萧别离鄙视道:“那就是没有进入前十了,我也说嘛,江湖前十中怎么能有你这样的一号人物!”
老人气急败坏的拍了萧别离一巴掌:“怎么和老夫说话呢!”
老人又清清嗓子,打算不与萧别离在计较,他又说道:“那个在冯不封身边的上了岁数的女子,嗯,就是差不多和你娘一般大那个,应当是诸子百家当中法家的掌门人夜不梦,她旁边的那两个年轻人,年纪轻轻,气息内敛平稳,高手风范,已经是纵横境,所谓的四大公子在他们二人面前就是一个笑话,想来他们就是鬼谷子大师的弟子,也是纵横家的两位。”
“等等!纵横家,怎么有两人?”萧别离打断老人的话语问道。
老人似乎有些不满萧别离打断他说话,也有些不满萧别离如此的无知,他揉着眉心说道:“纵横家本身就是如此,每一代纵横弟子都会是两位,无论是当年的庞涓孙膑还是苏秦张仪,都是两位。而且纵横的弟子向来都是最优秀的弟子,每一代弟子总能在江湖庙堂上掀起一阵风潮波澜,不得不说,鬼谷子大师的眼光独特令人佩服。”
萧别离点点头,目光在这两位纵横大家的身上深深的停留了片刻,似乎要把两人的身影形象牢牢的记在心中。两人身处在几乎是整个江湖最为赫赫有名的众人中间,依旧镇定自若,这份从容和泰然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生而就有的天赋。
萧别离想象自己若是被始皇帝陛下,中车府令赵高大人,左右丞相李斯冯去疾,御史大夫冯劫,再加上蒙恬蒙毅两兄弟所包围,是否还能像这二人一般镇定。萧别离摇摇头,咧嘴笑了笑,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一定会像是呗无数只老猫盯上的老鼠一样茫然而不知所措!
老人捻断了一根白髯,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只是萧别离的目光看向他,又赶忙装作一副高手风范的模样,只是额头上暴起的青筋还是说明老人此刻的疼痛绝对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的好受。
萧别离无声的笑笑,老人抽抽鼻子又说道:“那个女子你也识得了,叫做扑蝶娘,天星老人的徒儿,天星三子,各有不同,扑蝶娘做事八面玲珑,就是不知道武功深浅如何,但是想来比你强多了。”
萧别离置若罔闻,老人又继续说道:“至于其他的江湖十人倒是还没有见到,老夫猜的没错的话,现在在齐郡街头打的火热的两人应当是上官清秋和常长生,这两人年轻的时候曾经有一场对决,胜败不分,但是却成了两人的一块心病,心病不除,要是在想在武学路上更进一步,怕是有些困难。”
萧别离骇然道:“天下前十了还不知足,在前行,要前行到什么地步?”
老人神秘一笑:“地上的人打完了,不是还有天上的人吗?”
这回换成萧别离有些不知所措,这话是什么意思?老人没有理会萧别离,接着说道:“只是今日天星老人在此,这两人注定分不出一个高低了,老夫倒是很想看看农家门主常长生的满城春色是否修炼到了更高一层次的春回大地,白山剑派的上官清秋的剑法和盖聂还差几分火候。只是今日看不到了,多少有些可惜。”
萧别离四下看了看轻声问道:“道家的人没有来?”
老人摇摇头道:“道家的人超脱世俗,决计是不想掺合这档子事的,只是天星老人让不让他们置身事外这又是另一回事了,这个天星老人,下棋的时候就不老实,从来不是一个老实的人,当年六国强盛的时候装死人,如今六国已经是过往了,他却又跳出来了,若是真的要起事,不知又有多少黎民百姓要死了。”
老人叹了口气,将拐杖放在自己的双手之下,将花白头发的脑袋放在双手之上,长吁短叹个不停。
萧别离说道:“既然你不想要见到百姓遭殃,那就阻止天星老人去!”
老人眼睛瞥了一眼萧别离没好气道:“你以为老夫不想?嘴皮子都说破了也没能劝他,打老夫又打不过他,更何况还有六国的遗老遗少做着复国的美梦,老夫若是说多了,反而让他们觉得老夫做人不地道。”
萧别离撇嘴道:“原来你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天星老人为何如此热衷的想要覆灭帝国?难不成帝国挖他们家祖坟了?”
老人斜眼看了一眼萧别离道:“这话你也只是在老夫这里说一说,有本事你去和他们说去,不把你扒皮抽筋才怪这事就不是你能考虑你能掺合的了,老夫只知道天星老人事出必有因,当年秦武王天资何其高,只是戾气太重,杀戮之心太重,天星老人冒着危险将他的气数转嫁给了赢稷,老夫只知道天星老人所做之事应当是为了黎明苍生。”
萧别离摇摇头笑道:“既然为了黎明苍生,那就更应该不挑起祸端战乱才是。我是一个孤儿生下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和人,想来也是被战乱所杀,先生您想过没有,若是战乱再起,又有多少像我一样的孤儿产生?”
老人叹气道:“道理都懂,可是天星老人好像是不讲道理的啊!”
萧别离有些无奈的挠挠头,难不成真的只有战争才能破解这一个局吗?
这时,扑蝶娘起身笑道:“家师与上官掌门和常掌门要先说些事情,那我们就先开始吧。”
她又笑着说道:“我们来商讨一下,如何来将大秦,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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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