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延兴顺着孟咸的手指头看过去,没觉得自己这子放的有什么问题。
孟咸笑了笑,在棋盘上点了又点,王延兴才看到,按照这个步子走下去,自己的一条大龙要被吃掉了。
连声说:“哎呀……刚刚看错了……”说着要悔棋。
孟咸也不阻止,只说:“这可是第九次了哦!事不过三,可这事不过三也是第三次了哦!”
“哈哈……”王延兴哈哈一笑,将棋盘一推,“认输、认输……某对这围棋,果然是没什么天赋。”
“主公对这方寸之道不擅长,可对布局天下,却是擅长之极啊!”孟咸也不多说,只是开始一手扶着棋盘,一手收拾起棋子来。
“唉,谈不上擅长……”王延兴轻轻地摇了摇头,“交州还算顺利,不过,广州之事,却是没想到,会冒出来个刘隐来!”
“刘隐确实是个大敌,要不,直接将他除掉?”孟咸疑惑地建言道。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此前的筹划,基本上,算是破产了。
除了把刘隐,从一只幼崽,养成了一只凶横的老虎之外,还搭进去了大把的利润。
可以说,王延兴自从走出泉州,开始征讨张武定开始,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被这么重重地坑了……
如果把刘隐干掉,那么,这个大患,便彻底消除了。
不过,王延兴却摇了摇头:“只怪某小觑了天下英雄!不过,犯不着刺杀他!”
确实如此,刘隐再强,比起王延兴,却要差远了,犯不着可以去刺杀他。
再说,看到谁强大,就去把他刺杀掉,也不是王延兴的处世之道。
孟咸赞成地点了点头。他一边拈棋子,一边笑道:“想来,没有了跟合作社的生意,刘隐的日子,也要不太好过了吧!”
“秀儿已经停止了给刘隐供货了……”王延兴也凑了过来,一起收拾棋子,“日后,等交州局面安定了,跟南诏的贸易,走交州更好!”
两人虽然有些失望此前的谋划失算,不过,并没有太懊恼。
毕竟,跟刘隐的生意,并没有亏本,也从中获得了一定的利益。譬如现在马场里将近有千匹的滇马,和大量的金银贵金属,都是从刘隐手中获得。
更重要的,是又发现了一个可以贸易的点:南诏。
退一万步说,就算现在跟刘隐敌对了,局面,也没完全不受控制。
接下来,还要跟刘隐还要继续保持接触,只是,主要事务,变成了追债!
八万贯的债,还有相关利息,都是有刘隐签字的契书的。
索还借款,名正言顺。
想来,刘隐大概也不会老老实实的还。不过,应该主张的权利,还是要宣扬起来。日后,总要让他连本带利还上!
另外一个变数,却是原本准备将一批兵甲卖给朱瑾兄弟,然后想让他得了兵甲后,力量壮大后,能牵制朱温。
谁知,朱瑾买了一批又一批,一共买了三万多贯的兵甲。
这其中,自然是赚取了不少的利润,可问题是:朱瑾兄弟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异状引起了杜子欣的怀疑,他派人跟踪了那批兵甲去向,然后才知道,朱瑾竟然将兵甲直接运往了宋州。
宋州可是朱温的地盘了,没想到,这三万多贯的兵甲,竟然让朱温买了去。
原本是准备让朱瑾牵制朱温的,反倒是充实了朱温的军备。
还当真是失算之极。
不过,这本来就是难以控制的远方,出现任何状况,都是可能的。
还好,有一步,却是算中了。
杨行密果然没有让王延兴失望,他将一支火器部队,伪装在商船中,偷偷地运进了江州。
就在顾全武攻击江州的时候,可是给了顾全武一个不小的惊喜。
当然,顾全武也是老江湖了,对此也有防备。
攻击江州虽然失败了,部队的损失却不算大,只是,没能夺下江州,鄱阳湖的口子就只能是敞开的。
江西的大门,便大敞开着,江西腹地的洪州和饶州,时刻暴露在杨行密的水师威胁之下,便必须屯重兵,以防突袭。
因此,顾全武的兵力中的一大部分,被生生地牵制在了此地,想在江西再大举扩张,就难了。
不过,钱镠发兵江西最初的目的,却是达到了。
经过几个月的搜索,顾全武的兵在弋阳西面,找到了那处硝洞。
经过扩产后,现在每日能产硝石,达到了三石多。
钱镠哪里用得了这么多硝石?
他便派人去翁山,跟李藐提出来,要以硝石换杨波军从倭国运过来的硫磺。
李藐不敢自传,请示过之后,答应了下来:一斤硫磺换一斤硝!
皆大欢喜。
只是,钱镠却还不能太开心了,因为,一番局势变化之后,来自北面的杨行密威胁,不是削弱了,而是增强了。
因为,杨行密最需要担心的朱温,虽然兵力越来越强,可他此刻的目光,被吸引到了长安:
被李茂贞激怒的大唐天子,终于受不了,下诏,要将李茂贞,从山南节度使和凤翔节度使调走,由宰相徐彦若来接替。
李茂贞如何肯从?反而出言讽刺天子。
大唐天子大怒,便下令,征讨李茂贞。
现在,大军已经出发了,虽然还没开战,不过结局已经肯定了:天子新招的点兵马,哪是李茂贞的对手?
尚未开战,却胜负已定,天下诸侯,现在考虑的,已经是天子战败后的该如何如何的问题了。
而大家最为担心的是,李茂贞是不是会乘胜,攻入长安,挟持天子。
河东的李克用已经在召集兵马,准备进长安“勤王”了。
只是,就在一年前,李克用还将大唐天子的六军干趴下。陈兵潼关前,迫使天子服软。
现在,他会好心勤王?你确定,他不是去取代李茂贞?
这,似乎不难猜啊!
除了李克用,此刻已经占据了中原大片地盘的朱温,自然也要所有动作,他也在集结兵力。
他东与朱瑾兄弟结盟,南面也暂停了与杨行密争夺淮北。
目光,独独地望西看去。
大家等着的,就是等天子战败了。
而占据了淮南道的杨行密,离长安太远,没能力去长安插一脚。
却也得了一个喘息的机会。继续巩固在淮南道的统治,梳理治下的民政。
这日,杨行密正在属衙处理事务,见参曹军事徐温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这徐温是杨行密出身低贱时的旧部,极得杨行密的信任。只是,他是文人,没有军功,所以,官职不显。
可他出入杨行密的府邸,却不需要通报来通报去的,直接就跑了进来。
他才跑到杨行密屋外,就叫着:“大喜!使君!大喜啊!”
见徐温这般兴奋地跑了进来,杨行密也放下了手中的笔:“哦?敦美何喜之有啊!”
徐温神秘地一笑:“使君还记得那个高金宝吗?”
高金宝?
杨行密哪里还记得什么高金宝。
“就是那个揭了招贤榜,却尽写些错字的高铁匠……”
竟然是他?杨行密有了些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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