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和蛮部首领古满,在"yangju"咩城强拉着段义宗去当酒钱。
段义宗无奈,只得答应帮他会钞。
那酒肆伙计这才端了酒坛子上来,准备给二人倒酒。
和满却嫌一杯一盏地喝太满,直接抢了酒坛子就灌。
谁想,和满才灌了一口,竟然就喷了出来,一大口酒液,噗地一声,全喷到了那伙计胸前,浇得他衣裳一片**的。
那伙计一见,那还得了?他正要发怒呢,却让和满抢了先。
只见和满两条眉毛倒立起来,眼珠子瞪圆了跟铃铛一般,脸上横肉翻翻,扯开喉咙就骂道:“他娘的!狗贼!竟然整些泔水来糊弄你爷爷!”
好家伙,这一嗓子,吼出来,跟打雷一般,满酒肆的人,都只觉得耳朵里嗡嗡地响。
那伙计被和满的凶悍震住了,倒是忘记了自己才是受害者,连忙分辨道:“哪里是泔水!着分明就是小店最好的酒!”
“这他娘的也是酒?吃起来,跟尿一样!”和满大怒着,将酒坛子望地上一贯,哗啦一声,酒液、碎瓷片,溅碎了一地。
可随着坛破,一阵酒气飘起,这坛子里面,装的确实是酒!
“和满!这坛子里的就是酒!不得胡来!”段义宗终于忍不住了,出言道。
“不对!上次他卖给某的,不是这种玩意!”和满怒气不解地对段义宗道,“他说某没吃过烧刀子便算了!可这酒,某却是亲口所尝,决计是错不了的!”
段义宗一听这对话,心里便明白了**分。知道和满肯定是在这里,喝过从交州贩运过来的私酒!
提起这私酒,又是段义宗心中的一处痛点。南诏财政版图中,酒税也是不可忽视的一块。
当然,酒不是生活必需品,消耗量不能跟盐、铁相比。可官府通过禁止私酿,和对酒肆酿酒,抽取重税的方式,也能获得不小的一笔收入。
可这酒税的算法,却不是按售卖的酒的多少来算,而是是针对酿酒的多少来算的。
更准确地来说,官府征酒税,征的要点不是酒,而是酒曲。
所以,如果酒肆能从外地买来酒液出售,就能逃过这酒税!
此前,就有大唐商人从广州那边运了私酒到鄯阐府,鄯阐府也就是后世的昆明,售卖得利。
不过,那些人卖的是烧刀子之类的十分昂贵的酒,量也不大,对官府酒税影响不大。
可自从那安南招讨使到了交州后,便开始从交州售卖过来许多价格不一的酒液。
黄的、白的、香的、甜的、贱的、贵的都有!
可无论是贵的还贱的,那口感或辛辣、或刺激、或醇厚、或味甜。那是各有特色,尽管随喜挑选。任意一种,都比现在这些酒肆酿的酒要好喝得多!
跟那些酒液相比,这酒坛子里的酒,确实跟泔水差不多。
这下,市面上的酒肆,卖的,尽是些私酒。只有在官府检查的时候,才将自家的酒摆出来充门面。
然而,能在市面上开酒肆卖酒的,哪个没有强硬的后台?那些过来检查的官府,也就收收好处,做做样子,便算了。
可酒肆得利了,官府的酒税却落了空。
郑买嗣、段义宗对此心知肚明,却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空口叹息。
现在倒好,直接撞上了。
段义宗揉了揉生痛的头盖骨,对那伙计道:“拿一坛你上次卖的酒给他!”
那伙计听了段义宗的话,只得又去后院取了一坛酒过来,摆桌上。然后才又去后面换衣服。
而和满接过酒,解开酒封,闻了闻,感觉跟上次的酒的味道一模一样,这才放心地喝了起来。
先是小口尝了尝,感觉不错,便开始大口喝,咕嘟咕嘟……跟牛饮水一般,停不下来了。
他满脸的陶醉和享受,竟然就这样将段义宗撇下了。
段义宗本还想问他和蛮部更多的情况,见他这模样,恼怒地一甩袖子,径直走了。
从酒肆出来,他直奔郑买嗣府上。
门房见是段义宗过来了,也不通报,直接领了他进了府邸,去见郑买嗣。
到了正厅,见郑买嗣的另一位亲信赵弘基也在。
他先见过郑买嗣后,又跟赵弘基打了招呼后,才开始向郑买嗣汇报去往交州的经历。
当先一句便是:“那安南招讨使可不是善于之辈,他平定安南后,定然会谋图南诏之地。银生、通海需加强防护!”
郑买嗣一听,脸色一黯,没有说话。
赵弘基却接话道:“没有钱粮,如何加强防护?”
段义宗一听,暗暗地叹了一声气,当真是钱钱钱,命相连,没有钱,那是啥都干不成啊!
他想了想,建言道:“现在市集之上,唐货泛滥,主公何不下令,彻查各肆、各铺面,倒是,可以解得一时之需。”
“那也是一时之需!”赵弘基摇头道,“况且,售卖唐货的商铺,大多是朝中重任所开,关系盘根纠结,不好查啊!”
岂止是不好查啊!根本是没法动啊!段义宗又何尝不知啊!
且不说别家,在这"yangju"咩城中,售卖唐货得利最大的,不是别人,就是眼前的这位清平官,郑买嗣啊!
此外,国主隆舜对唐货也是毫无抵抗力,每日所穿之绫罗绸缎、饮用的美酒醇酿,都是唐货!
要禁绝唐货,这两个人定然是第一个就要跳出来反对的。
所以,这一条,根本无法执行。
“那又该如何?”段义宗有些丧气地说道,“某刚刚见到了和满那莽夫,据他所说,和蛮部,可是有一般都投了唐军,想来,僚子部的情况也差不多!”
说着说着,他满脸都是忧虑的颜色:“再不采取行动,通海危矣!”
“说到钱粮,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赵弘基神秘地一笑。
“什么办法?”段义宗和郑买嗣同时出声问道。
“可还记得,先帝与大唐争雄之事?”赵弘基道。
段义宗一听,知道赵弘基所指何意了。
大唐太和三年,南诏乘剑南节度使杜元颖无能,苛待士卒之机,与闹事的唐卒一起,破了成都府。
那次,劫掠的人口、财富,不计其数。
那是南诏侵入大唐,收获最多的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不过,那已经是几十年的事了,难道,那些财货用了这么多年,还没用完?
见段义宗疑惑地看过来,郑买嗣摇了摇头:“此时宫中内库钱财,也不多了!”
郑买嗣此时已经将南诏国政尽数握在手中,户部府库、宫中内库有多少钱财,他比隆舜知道得还清楚些。自然明白,府库和宫中都没有了余钱。
可赵弘基却摇头道:“这笔财货,不在"yangju"咩城之中!”
不在"yangju"咩城中?那又是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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