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会城,是断然不能守的!
至于出城野战……跟有骑兵加强的扬波军打?那是一份胜算都没有!
刘隐想活,只能寄希望于,王延兴会在大胜之后,可能会出现的这样或者那样的疏忽……
第一次,刘隐拜了拜菩萨,然后,不顾一切地领兵出了四会城。
出城之后,他先是往南行进。做出一副要去打青岐镇的姿态。
他相信,王延兴的斥候,应该差不多,把自己的动静传递过去了。
然后,掐着点,他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调头往北!
他的目的地,自然还是化蒙。
只是,吃过那次亏后,他知道,驰道大路是没法走了。那种口袋型的地势,太好给王延兴步骑合用了。就算王延兴没有在那里再次设伏,只需骑兵从后面赶上来,一样是没地躲去。
他领着队伍,一头就往另外小路上扎去!
也许,王延兴会不太熟悉这边的地形,也许,他不知道,其实,这里还有一条路,可以通向化蒙!
而对于没有辎重的他来说,小路和大路的区别,并不大。无非是队列更长一点……
当然,之所以没有辎重,倒不是他破釜沉舟,故意将辎重丢弃了,而是,他确实已经没有辎重可用了。
四会城外两次遇袭,一次是在四会城南,夜降天火,人没死伤多少,可营帐、辎重,却被烧了大半。
到了第二天,收拾了点残渣,又在四会搜刮了些粮草,再次上路,结果,又被伏击……
仅剩的那点东西,在逃命的过程中,被丢得一干二净!
唉,别说辎重了,连许多兵士手中的武器都跑丢了……
还好,在四会城中,存了不少长矛,是准备用来武装临时征召的守城民夫之用的。
正好补了这个缺!
此刻,许多兵士们手中的武器,也变成了长杆的长矛!
这倒也提醒了刘隐:结阵的长矛阵,可是对付骑兵的最廉价而有效的法子。
他对属下的人,打气鼓励道:
骑兵最怕的便是前刺的长矛!若是王延兴胆敢用两千骑兵来冲阵,那保管让他的骑兵十不存一!
然而,当他忐忑不安地,走到四会城北十里的时候,他终究还是看到了扬波军的踪迹……
王延兴,终究还是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丝生机啊!
刘隐面无表情地对属下的将校吩咐道:“整军!结阵!某等过不了此处!便回不了家!”
说着,将手头最后一点斥候,全派了出去,去查看扬波军,的军阵如何。
然而,当那些斥候回来后,说出来的消息,却没一个是好消息:
在那边布阵的,是那日在土坡上打伏击的火器兵!
人数,比那日的不会更少!
而且,那些火器兵,也是按照那日的战法一般,占据了小路旁的坡地,象一个口袋一样,兜住了小路的两旁……
也就是说,如果刘隐想从这里通过去,那就必须将着小路旁的坡地攻下来!
想想那日攻击坡地的惨状,刘隐心里不由得一颤……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消息!
最糟糕的消息是:在那里,没有骑兵!
也就是说,那支骑兵,依旧不见踪影!
当然,这句话,还有另外一个表述方式,那就是,那支骑兵,随时可能从任何一方向杀出来!
如果这个时间点,刚好是自己攻击土坡失利,不得不撤退的时候。
那日的惨败,无疑地,又将重现!
怎么办?
刘隐瞪圆了双目,看着那处扬波军的预设阵地。
他思索了一会,有了打算,他对众将问道:“何人愿意,去试试?”
众将对那日在土坡下的损失惨重,还记忆犹新,对这远处用火器打,近了用霹雳雷珠砸的打发,众人,没有应对之法!一个个都低着脑袋,不做声。
看到众将没有反应,刘隐点了一名裨将的名:“杜将军!你领本部人马,去试试!”
“诺!”那姓杜的裨将见自己被点到了,也不再含糊,出列躬身应道,“属下当誓死,报效将军!”
“不用你誓死!”刘隐摇了摇头道,“你去攻一阵,然后就逃!”
“你败了某不怪你!倒是,某希望你能将那扬波军的火器兵,从坡上引下来!”
那裨将一听,知道刘隐的打算了,刘隐这时要将扬波军从那乌龟壳里引出来嘛!
少了土坡这层屏障,也许就赢了呢!
想到这种可能,那裨将一改此前决绝的表情,面露兴奋,响亮地应了一声“诺”,然后领兵去了。
因为本就不用赢,所以,这次冲阵,败得很快。
而他们败退之后,在那土坡上驻守的扬波军,竟然当真从那坡上击了下来。
不说,说似乎追击,也不太准确,因为,下了土坡的扬波军,没有跑,而是,排着整齐而单薄的一排排长长的横队,走着整齐的步子,往这边走过来。
这……确实不算是追击,而应该是阵战!
刘隐远远地看着从土坡上走下来的那些火器兵,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自己的计策这般明显,他们断然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很显然,扬波军,的确从土坡上下来了!
他实在是想不通,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们的人数不会超过三千,而自己的兵马,不止一万!
他不依仗土坡据守,却要来跟自己阵战?
而且,那阵形当真是怪异之极!一排排士兵,挤挤挨挨地站在一起,接战之时,能活动开手脚?
更不同寻常的,则是那阵势未免,太单薄了些!
单薄得象纸一样,让人觉得,一捅就会破!
看着这奇怪的队列,越走越近,刘隐还是没想明白。
可他属下的将校,却以为,是刘隐的计策生效了,他们开始兴奋得按捺不住了:“将军!敌人当真出来了!杀他娘的吧!”
是啊!这么明显的优势都不能利用的话,那还打什么仗?刘隐点了点头,下令道:“杀!”
“诺!”众将一起应道,各自整兵,迎头往扬波军的横排阵型上撞了过去。
既然,大家都想打一架,也就不在回避,两军双向而行,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八百步、六百步、三百步、两百步……
砰砰砰……当两军之间的距离达到大概一百步的时候,扬波军的线列火枪兵,终于开始发言。
随即,封州兵的冲击的锋线,就像被咬残了一般,变得象是锯齿一般,不再整齐。
然而,这点伤亡,对封州兵的影响却不大,大军的冲锋仍然势不可挡地冲了过来。
当他们冲到八十步的时候,响起了第二轮枪声……
很明显地,距离虽然只近了二十步,这二轮排枪的效果,却要大了许多!
整个锋线,明显地一挫,前排的先锋,齐刷刷地倒了一片……
然而,即便先锋受挫,整个大军,还在因为惯性的原因,继续保持着冲锋。
就在他们冲到六十步左右距离时,扬波军当先的三排兵士,突然停止了前进,第一排兵士,蹲在地上,而第二排,则半弓着身子,第三排,才是原样直立。
他们作完这个动作后,才先后一齐开火……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延续的,而剧烈的砰砰声……
砰砰砰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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