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五贯一听到又有五贯的赏钱,立即就止住了害怕,两只手连忙在山上涂了涂,将手上湿乎乎的东西蹭掉,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总管你是奴婢做什么啊?”
“如果你做不出霹雳雷珠,使君本是要重重责罚!但若是,你能将制出一种火器,能将这钢钎子打五百步远,某便替你向卢使君处求情,非但无罪,还给你请功!”马明面无表情地说道,“别说是五贯,便是十贯也能赏!”
马明竟然会这般说?是了,原来,马明看中了这种武器的超远程的距离!
想想也是,现在这个年代能打五百步的战械,可不多见!若是能制出来,确实可以称为一种杀器!
而林五贯,想得可就没这么远了,他最关注的是赏金。
他听到赏金还能更高,眼中开始放光了,他连忙磕头拜倒:“奴婢一定能做好!一定能做好!”
说到一半,他突然想到一事:“只是,这钢钎子,却是太稀罕了,铁匠手中也没多少啊!”
“没钢钎子?”马明轻轻一笑,跟这种军国大器相比,区区钢钎子算什么?“钢钎子,某自会去取,你只管将这火器制好!”
“钢钎子的事情,就不劳马总管费心了!”一个声音突然从一旁传来,马明偏过头看去,看到卢宏光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也来了火器坊。
见到卢宏光,马明倒是有些吃惊了:“卢指挥使!你不在后厢军待着,来火器坊做什么?”
“自然是奉了使君之命,前来主持将作坊的事务!”卢宏光嘿嘿的笑着说道。
“某为何没听使君说?”马明惊道。
“使君有什么决定,还要先跟你说吗?”卢宏光冷笑道,“你别忘了,广州城,现在可是型卢!”
听到这话,马明心里一凉,觉得莫名的心寒。自己为卢琚尽心尽力这么多年,竟然也只有这般分量!
不过,这火器之事,过于重大,断然不可交给卢宏光这种饭桶来捣乱。他压抑住心中的悲凉:“某要先见过使君!”
“使君现在没空!”卢宏光道,“使君说了,番禺许久没有输送钱粮过来了,要请马总管过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说着,卢宏光从怀中掏出一纸帛书,竟然当真是卢琚的命令。上面写得清楚明白,就是要马明去番禺催收钱粮!
去番禺催钱粮?马明看到这个吩咐,心里彻底凉了。这是要把自己赶出广州啊!
广州作为岭南最大的州,也有岭南最富庶的区域,往年,哪会缺过钱粮?
只是,现在大战刚刚结束,消耗极大,这才出现了钱粮趋紧的现象。
然而,钱粮紧缺的最大的原因,还在与卢琚收编了太多了兵丁!
广州五万兵,本身就是有些多了,可卢琚竟然又收编了好几万溃兵。达到了将近十万人。
十万人马,就算每人每天消耗两斤粮食,也要吃掉两千石。就算广州城中,尚有存粮十万石,也坚持不了两月。
所以,大战一结束,马明就曾向卢琚提议,为了未雨绸缪,派人去往下辖各县,收些粮食过来。
谁想卢琚当时没接话,现在竟然突然让自己去实施。而这又近又听话的番禺,还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个被索取者!
对卢琚这般做派,马明无法评说,只能默默应了一声:“诺!”
见马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卢宏光冷冷地笑道:“让你也尝尝被人夺权的滋味!哼!”
笑完,卢宏光才对林五贯道:“你刚才说缺什么?”
“钢钎子……”林五贯不知道这个卢指挥使的秉性,连忙跪下磕头道,“马总管让奴婢制能打五百步的火器,需要用这种钢钎子!”
一边说着,林五贯急忙将落在地上的钢钎子捡起来,在身上擦了又擦,双手递给卢宏光。
能打五百步远?卢宏光暗暗心惊,这火器的威力,未免也太强了些!莫非是在说假话?
卢宏光将信将疑地接过来看了看,果然是上好的精铁所制,这小小的一根钢钎子,看着不大,怕至少要上千钱。
一样火器要花费这么多,卢琚定然不喜!
卢宏光板起脸:“非得用钢钎子?铁钎子不行?莫非,你想贪了这上好的精铁?”
“不是……不是……奴婢断然不敢!”林五贯急忙分说,“马总管是见了这钢钎子的威力,才指明要钢钎子的……奴婢不敢……”
“凉你也不敢!”卢宏光哼哼地说道,“他马明知道什么,既然钢钎子可以,铁钎子肯定也行!你就用铁钎子!”
林五贯立即鸡啄米般点头道:“诺!奴婢这就用铁钎子试……”
见林五贯这把乖巧听话的样子,卢宏光心里舒服了许多,他点了点头:“好好干!某不会亏待你的!”
说罢,他也不准备在这里久待了,对身后的随从道:“将这里围起来,火器之事,事关机密,不准任何人进出!”
“诺!”身后随他过来的几个都头齐声一诺,立即领了一群人,将这片作坊围了起来。
当然,这些人都是此前王琪昌所领着的后厢军。
只是,他们怎么会被调过来看守火器坊呢?
这却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卢琚的堂侄,做指挥使的结果。
卢宏光本就是个饭桶,只不过,仗着卢琚的关系,才弄了个后厢军指挥使当着。
只是,他练兵的能力稀松平常,带兵水平一塌糊涂。
卢琚也知道他这点本事,便只给了他一点最弱的兵,给他凑凑数、充充门面。
谁想,就是这最弱的兵,获得了整个广州守卫战最大的功绩。
当然,这功劳跟卢宏光没有一文钱关系。这份功劳之中,一半是手雷的功劳,另外一半,则要算给扬波军的组织。
可这却不妨碍卢宏光,重新拿到后厢军的指挥权后,去向卢琚邀功。
他的理由很简单:就算王琪昌有指挥之功,这些兵总是自己带出来的吧。
若没有他在后厢军中,辛苦操练,练出一支精兵来,王琪昌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话,也就是卢琚会信。当然,也许卢琚需要的,本就不是一个正当理由。
哪怕他明知卢宏光在胡说八道,也能理所当然地将这份功劳记在了卢宏光的头上。
一番重赏之后,让卢宏光尝到了军功的甜头。
这次,当卢宏光在知道马明在将作坊试制火器的时候,立即又盯住了这份功劳,然后就向卢琚进言道:“伯父!既然要试制火器,怎么不让后厢军去呢?”
“后厢军?”卢琚笑道,“后厢军还是好好守城吧!”
“伯父!那些匠人最是奸猾,若是不派自己人去看着,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欺瞒伯父?”卢宏光央求道,“伯父!后厢军可是一支长于火器的精兵!若是让他们一起去监制火器,定然能识破那些匠人的诡计!”
听到这话,卢琚却是不假思索地否决道:“此事,某已经让马明去负责了,你就不要去搀和了!”
然而,当卢宏光又说了一条理由之后,卢琚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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