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打听到了这位户部侍郎的情况,此人……果真并没有如同他派人去同柳如士说的那样,全家惨遭屠戮,他们一家子活的好好的。
被派去前往东夷之人走之前,白卿玦专程叮嘱过,来了之后先不要着急直接去见这位户部侍郎,先打听打听东夷国朝廷之中,有没有哪家大臣是在东夷二皇子逼宫篡位之时,被满门屠戮的,着重打听这位户部侍郎。
若是东夷国朝廷之中没有在二皇子逼宫当日,全家遭屠戮的,且这位东夷国户部侍郎全家都还好好的,便能够确认这户部侍郎是投靠了东夷国皇后,而东夷国皇后也借这位户部侍郎的手利用了大周,让他带着信物去找东夷国的这位户部侍郎。
故而,他打听清楚后专程等到了夜里,才带着东夷国七皇子的平安锁找到了这位东夷国户部侍郎,假装相信这位户部侍郎还是忠于大周的,让这位户部侍郎想办法去说服皇后。
第二日,这位户部侍郎的夫人,便入宫去见了如今还被困在宫中的皇后。
这皇后也算是个能人,连东夷国的大皇子都被杀了,而她这个敢往皇帝枕头底下塞假圣旨意图篡位之人,竟然还好端端的在宫中,除了如今每日都被人盯着之外,倒是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迟迟没有被封太后。
二皇子现在已经登上帝位,觉得皇后已经没有了什么威胁,更何况……皇后是他此生最爱之人的姑姑,也是皇后年轻时心善,曾经护过二皇子心尖儿上的那人,所以……二皇子到现在也没有杀皇后。
当皇后亲自打开户部侍郎夫人送上来,称可以能够使皇后安睡的药包香囊时,便看到里面的平安锁,她瞳仁收紧,却不动声色,将香囊系在身上,笑道:“夫人有心了,绣工很好,想来定然是夫人亲自绣的。”
“绣的不好,能入娘娘的眼便是臣妇同这香囊最大的造化!”户部侍郎的妇人细声细语同皇后笑着,“绣这香囊的丝线还是大周那边儿来的,不过可惜……韩城王死了之后,两国就再也没有通商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咱们东夷国好些东西都是依赖从大周沿海那边儿过来,娘娘不知道民妇那胭脂是从大都城那边儿运过来的,之前想着反正源源不断,便都是快用完了再去派人采买,早知道这胭脂我就多让人采买一些了。”
皇后听明白了,这香囊里面的平安锁是大周那边儿送来的,而且还是大都城那边儿的人找到了七皇子,大周皇室白家人吧!
皇后莫名紧张了起来,心里揣测到底是儿子被人家抓住了,还是自己找上了门,虽然都是已经在大周的手中,可两种不同的方式……会有不同的结果。
“这两国之事,到底还是陛下定,不过想来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往常,毕竟大周现在正在赌国,稍有差池整个国都要拱手燕国了。”皇后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似毫不在意的模样。
等到户部侍郎的夫人离开之后,皇后还是照理在寝宫侍弄花草,而后午睡之时这才悄悄将香囊打开,将里面的平安锁拿了出来,里面还有一张小纸条,展开后……上面言简意赅写了七皇子如今在大周皇帝白卿言手中,且白卿言很快便要派兵攻打东夷国,希望大周军抵达东夷国都之时,皇后设法将东夷国都的城门打开,如此大周皇帝就扶七皇子上位。
若是皇后不能打开城门,令大周军有损失,那就灭了东夷国。
皇后看完之后心中惶惶,大周赌国的节骨眼上,大周皇帝真的会为了韩城王发兵吗?
但,消息既然是户部侍郎的夫人送来的,想必不会有错。
对皇后来说,这是一个机会,但也不全是危机……
谷/span但她并没有犹豫和迟疑的余地,因为比她命还重要的儿子,在大周的手中,她若是不能设法在大周军抵达之前,设法开东夷国都城门,或许她的儿子就没有命了。
这平安锁送来,并没有显示大周的诚意,而是让皇后看到了威胁。
皇后一直都是一个很冷静的女人,任何逆境她都能设法给自己和儿子谋出一条出路来。
可这一次,她却束手无策。
因为她没有与大周对等的筹码。
姑且,就认为是之前吕凤琅来找过她合作,大周这是觉得反正她的儿子在他们手中,与她有过合作基础,就算不是她也无力反抗。
儿子登基之后多数会成为傀儡皇帝,不过没有关系,只要自己的儿子能登基,到时候这种局面并非不能扭转,主要的是先设法让自己的儿子登基才对,要是不能登基什么都免谈了。
皇后拳头紧了紧,心中再次燃起了烈火,仿佛再一次找到了希望,有了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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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竹带着第二批船抵达金莞出海口的时间要比之前计划的快,原本以为十月初十第二批巨船才回到,可没有想到在十月八号第二批巨船便已经到了,可以看出沈青竹也算是拼尽全力鞭策了。
沈青竹前来见白卿言复命之时,白卿玦顺嘴便问道:“既然战船提前到了,长姐……我们要不要提前出发,想来再过最多两三天水师那边儿一开战,东夷国水师顶不住,定然要将其他地方的水师将士调过去,我们提前到了便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白卿言颔首,表示赞同,手指屈起重重在桌几上敲了一下:“让程将军准备,柳平高将军协助将粮草送上去,明日一早……出发!”
“是!”白卿玦颔首,亲自去告诉程远志这个好消息,程远志想要灭东夷可是想的牙痒痒。
“青竹你先去歇着!”白卿言同沈青竹说完之后,又看向白锦稚,“小四去带人将洪大夫配的药送到船上去,洪大夫配出来了多少就送上去多少。”
“是!”白锦稚听到可以打仗了,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一般飞快就跑了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