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行驶的路线比起初平稳许多，池锦按了按胸口，只觉得伤口的钝痛感在逐渐减弱。。
“我们到了。”
一越靠近旧居民区，行人越稀少，陆曜山推开车门走上街巷。
池锦自然紧随其后。
司机驱车继续前行，找到合适泊车的位置，安静地熄灭了发动机。
有了去瞭望塔的经验，池锦知道从陆曜山口中无法撬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自觉地缄口不语，以免陆曜山嫌弃自己话多。
“你站在这儿，别乱动，暴露目标的代价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两人一前一后向前走了一段路，街巷上的人影逐渐稀疏，老旧的路灯吱呀乱晃。
陆曜山圈出一方安全地带，示意池锦站上前。
池锦不会在现在忤逆陆曜山的意思。
“我不会动的，您放心，陆总司。”
她紧了紧身上的披肩，温顺地仿佛某种无害的动物。
陆曜山松了神，以眼神示意属下在附近先行部署。
“等着吧。”
抛下这一番交代，陆曜山带着下属暂且离开。
池锦乖巧地站在原地，时不时往外呵出一口凉气。
周围的风萧瑟，吹得池锦没来由打了个激灵，她抬手搓了搓手臂。
另一边，陆曜山命下属检查好一切部署，开始守株待兔。
大约蹲守一小时，和陆曜山手上的画像五官重合的人出现在角落。
陆曜山拿着画像端详片刻，朝下属使了个眼色。
“准备收网。”
陆曜山字正腔圆地吩咐道。
下属领命，使出行动的手势。
潜藏在各处角落的人一拥而上，将线人团团围住。
线人意识到不对劲，准备逃脱时，俨然有些来不及。
“你们是什么人？”
他整个人倚靠在石柱上，眼神警惕地看着周围一圈的人，主动开口问道。
陆曜山的下属见状，抓准时机将人押着站起，漆黑的枪口紧紧抵着。
“双手抬高。”
听闻不远处有一阵喧闹声，池锦知道陆曜山的抓捕很顺利。
她快步上前，果然看到了黑瘦青年，像个小鸡崽子一样被高大的士兵钳住双手。
“我……”
池锦张口想说什么，陆曜山冰冷审视的目光先一步扫向了她。
“我记得我叮嘱过你，站在原地。”
“是，但最了解线人的是我，我来只是想帮您确认。”
她从善如流，秉持着不起冲突的原则。
陆曜山的神色缓和了不少，漂亮的下颚线条棱角分明，无端透出一股慵懒感。
青年抬起手，示意下属开始审讯线人。
“说吧，军火藏在哪儿？”
这趟的目的很明确，下属没有浪费时间，单刀直入。
然而意料以外的是，黑瘦的青年死死怒视他们，不肯吐出一个字。
“既然不开口，就想办法让他开口。”
上帝有怜悯之心，陆曜山没有，他的眼神毫无温度，补充了一句。
下属立刻会意，上面就是一脚。
士兵的力气极大，池锦甚至能听到骨骼错位的声音，令人牙齿发酸。
“说吧，军火的位置在哪里？”
陆曜山压下眼睫，却没有让下属停下虐打的意思。
池锦眼里的深色越发浓重，她皱起眉，看向好似被寒冰覆盖的青年。
线人痛苦地呼吸，闷声咳血。
耳畔沉寂片刻，下属再次抬起腿。
“等等，我说，我全都说，求您饶了我！”
线人咳出一大口血，血腥味逐渐浓厚。
“说。”
陆曜山点了点下巴，示意下属退到一边。。
“军火就放在城东，城东的汇源仓库。”
线人张开就把将军火的位置供出。
陆曜山这个人生性多疑，听到线人的话，脸上没有神情波动。
他给上将发了简讯。
【城东汇源仓库，带人去确定坐标。】
目的达到，陆曜山瞥了眼遍体鳞伤的黑瘦青年，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
“杀了。”
池锦无端瑟缩了一下，但她不能让陆曜山一错再错。
“陆总司，目前的军火坐标是他的一言堂，您有没有想过，万一是虚假的呢？”
他沉默片刻，神色出现松动。
池锦长长地嗯了一声，捏着下巴仔细分析。
“是假的，您可以继续审问，是真的，难道您不好奇，是谁在跟您作对，想得到这批军火吗？”
她的话条条在理，陆曜山却只用一双幽深黑沉的眸子看她，里面似乎泯灭了所有的星辉。
“可以。”
陆曜山很快收敛了让人心悸的眼神，淡淡地瞥了眼死鱼样的黑瘦青年。
线人见有逃脱魔爪的机会，连连保证，“我可以帮您放出消息！”
“别高兴得太早，如果我发现你有背叛我的意图，你只会比今天还要凄惨。”
陆曜山摩挲着指腹，漫不经心地警告。
语气虽然平淡，但没人敢忽视里面恐怖的意味。
线人闷声咳嗽，在地上蠕动出道道血痕。
“我会让您满意的……”
等候在旁边的士兵上前，强硬地搀扶起青年，送到他暂住的破旧房屋。
视野里唯剩无边空寂的风，还有浅淡的呼吸声。
池锦的话滴水不漏，一个歌女仅仅在数几分钟内就能察觉出漏洞，并且以此说服他。
陆曜山没办法不起疑心。
没有人会一心一意地顾及外人，他和她非亲非故，池锦大可不必为他着想。
只有一种可能——为了博取他的信任。
陆曜山想到这个可能性，微笑唇被抿出下垂的弧度。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娇媚的歌女。
“如你所愿，但接下来我们该做等价交换了。”
青年的声音清冽得像冰层下的山泉，静静地涌动，可惜毫无温度，冷得透彻心扉。
池锦刚松出一口气，转眼又悬了上来。
她知道陆曜山多疑，也清楚刚才的一番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但攻略任务在身天地良心，天地可鉴，她只是个卑微的任务者。
不过她清楚，这样的借口说出来，陆曜山指定要冷笑连连，目露嘲讽。
“不知道是什么等价交换？”
池锦试探着开口询问道。
陆曜山给她身后的下属使了个眼色。
“最近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别出去外面了。”
下属抱歉地看了眼池锦，上前示意她跟着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