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白。”纪灵瑜醒了，她勉强从床上坐起来，脸色异常惨白的看着他说，“不怪靳言，是我自己没站稳，不小心撞到她手上的……她也不是要故意打我。”
一旁的医生：……
震惊了。
顾太太原来是这样的顾太太啊！
这话说得有意思……没站稳，不小心撞上的，结果就刚好撞到了脸？
分明就是变着法儿的在告状。
顾若白也有些愣的看着她，像是不认识她一样……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吐口气，低低的说：“纪灵瑜，你这是……又在做什么？”
明明不是这样的性子，却偏偏故意这样说话，存心让他误会。
纪灵瑜吐口气，眼底的软弱渐渐散开了。
她看一眼医生，医生识趣的退了出去，纪灵瑜却看向了外面，问一声：“阿言怎么样了？你骂她了？”
骂？
这放在从前是绝不可能的事。
现在……顾若白也不知道刚刚那是不是骂。
但靳言的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他顿了顿，撇开这事不提，问她：“你这次回到明城，还走吗？”
曾经的岁月已经回不去，顾若白愿意从现在开始……补偿她。
“如果你不走了，我们就把妈妈接回去住。还有爸爸的后事，也该办理了……他等了太久，终于等到了你回来。”顾若白道，再次把纪瑞明的身后事提上了日程。
纪灵瑜无喜无悲，静静的看着他，忽尔，她慢慢一笑，一双不施粉黛的小脸带着浅浅的漠然。
这样的强势，这样的态度，他果然还是顾若白啊！
一切都尽在掌控。
她问他：“顾先生，你已经开出了这样的条件，你觉得……现在的我，能不答应吗？”
在亲眼见到母亲的疯狂，在差点被母亲掐死的那个时候，纪灵瑜就知道……她会留在明城的。
她会负起自己该负的责任。
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余生之年，照顾妈妈，安葬爸爸。
做一个最后的好女儿。
“那好，原来的顾家你觉得怎么样？还是要换个地方住？你也知道，明城顾家的房产好多处，你随意挑。别墅，或者大平层，都可以。”
纪灵瑜道：“不用了，就原来的房子就可以了。”
顿了顿，解释一句：“住惯了。”
顾若白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他拿出手机，通知王妈，“太太要回来了，你准备一些东西……另外，太太的身体不太好，食物做得要合适。还有，王妈你做主，家里再请几个佣人，还有保安……也要再请几位。另外，院里的狗笼……扔掉。”
顾家有许多许多的回忆，好的，不好的……就在这一刻，全部都涌入了纪灵瑜的脑海。
他曾经视她为垃圾，把她当狗养。
那些日子她都活过来了。
可是……她的宝宝，却永远也活不过来了。
伸手放到软软的腹部，纪灵瑜靠在身后的墙上，慢慢想着事情。
顾若白看着她……她越是如此平静，越是显得脸上的伤狰狞的厉害。
“等我一下。”他转身出去，不一会又回来，手上拿着消肿去淤的药膏，“我帮你擦，还是你自己擦。”
纪灵瑜愣住。
原来……她的顾先生在愿意的时候，也可以对她这么温柔。
呵。
就特别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