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秋这才抹了眼泪走开。
三天时间，纪灵瑜一直跪在灵堂里，没有离开过。
饿了，就在灵堂里随便吃点。
渴了，随便喝点。
困了，席地而睡。
“小瑜，你这样会把身体熬坏的，你去休息，我来守着。”江一鸣低低说道。
纪灵瑜摇摇头：“不了，我是妈妈唯一的女儿。活着的时候，没有跟她好好在一起守着，这是最后一次，在一起了……我想离妈妈近点。”
过了这三天，她以后怕是连这样的距离都没有了。
“小瑜，你……”
江一鸣叹一口气，把身上带的药给她，“喝药吧，你要再倒了，我就把你带走，不让你回来了。”
他真的好怕，她会在苏紫童的葬礼上……也出点什么事。
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久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的。一鸣……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轻易死的。我要好好活着。”纪灵瑜道，目光极致的坚定，“我给你的资料，你要好好看……”
江一鸣心头剧震。
这是她第二次说起资料的事。
余悦找的殡葬师，是全明城最好的殡葬师。
给苏紫童化的妆容活灵活现，似是还在生前一样。
三天到了，到了下葬的时候。
纪灵瑜在余悦的搀扶下，去了火葬场，见了苏紫童最后一面。
熟悉的眉眼，还是她的妈妈。
可，她却再也不会笑着喊她“瑜瑜”了。
纪灵瑜站在冰棺前站了很久。
最后伸出去，轻轻碰了碰苏紫童的脸，沁凉。
一滴眼泪砸下去，又被盛秋眼疾手快的接住，小声的道：“小瑜啊，别哭……老辈人说，你这眼泪若是落下去，亲人就走得很不安心的。别哭，别哭啊！”
纪灵瑜眼圈红了又红。
她深深的吸口气，嗓音沙哑的：“不哭。”
火化尸体的时候，工作人员是不让看的。
所有人都出去等。
纪灵瑜站在深秋的风中，身形笔直。
“小瑜。”江一鸣过来说道，“他去了墓地，说是想送送苏姨。”
这个“他”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纪灵瑜看着头上的蓝天，眼泪已经干了。
她哑哑的说：“别让他脏了我妈睡觉的地方。”
江一鸣怔怔，应了下来，给顾若白回话。
顾若白捏着电话，久久没有回神。
三天时间不见，他把自己糟蹋得面目全非。
一身邋遢，胡子都出来了。
吃饭没点，只是酗酒，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是瘦了一大圈。
放下了电话，顾若白看着面前的墓碑，嗓子又沉又哑：“报应……”
是他的报应。
而墓碑上，纪瑞明的照片，显得异常精神，却也格外的安静。
周秘书看着这静悄悄的墓园，只觉得后背发凉，低声劝道：“顾总，这事也不怪你，不是你不救，是……是苏女士她存了必死的念头。”
齐小白红着眼睛，站在远处。
她觉得自己之前不恨顾若白了……可现在，她又替小瑜不值。
为什么，要嫁一个这样的男人？
这样的想法，让齐小白又下意识的怀疑起周秘书来。
跟着顾若白这样的老板，周秘书在将来的某一日，会不会也这样对她？
齐小白，忽然就迷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