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认主(1 / 1)

("穿成男主的病美人师尊");

素弦眼前一片黑暗。黑暗中被魔修调弄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他像只瑟缩的稚兔,脊背紧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窜出去。

可慕南风抱得太紧,

他一动也不能动。

“放开我……”他忍不住伸出手去,

纤白的指尖,

在慕南风的手背上抓下几道红痕。

慕南风的怀抱却更紧,更滚烫了。素弦沉溺慕南风的温暖,

可这也……太多了。多得难以承受。

在黑暗里他什么都没有,只有慕南风过量的热意,透着衣衫灼烧他,

像是要把他蒸干。背上的红纹似是极满意,贪婪地吸纳慕南风的热意,

灵活地缠绕住他,热意透过皮肤,传入五脏六腑。

要烧坏了。

这幅身子是个炉鼎的底子,之前空虚了几百年,这几日又被魔修里里外外地调弄了许久,

本是极端难过的。可素弦硬生生昏迷过了最难过的时候,醒来时才只是全身酸疼,

而没有酿成大祸。

可慕南风太紧了,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心跳,在他背上敲击着,

一下又一下,炉鼎印早已欣喜若狂,

叫嚣着让他去榨.干这个精壮的男人。

“南风……”素弦不知炉鼎印作怪,惶恐而委屈,不知一向温和的慕南风,

怎么会变得如此富有侵略性,“放开我,你太烫了。”

别说了……慕南风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心魔知道他最怕什么,拼命引.诱他失控。门外师尊说了什么,门内便会以最扭曲的方式,演绎出最不堪的场面。

“主人,太烫了……”

“相公,放开我啊……求你……”

真正的师尊就在他身旁,慕南风对幻影如何放.浪毫无兴趣。他知道自己应当放开怀中人,不然师尊迟早会发现端倪,离他而去,或是一剑削了他。他该松开……这个念头填满了慕南风的脑海,身子却违背意志,将素弦怀的更紧。

手下触感湿润,素弦眉睫轻颤,滚烫的泪滴染湿了徒弟的手心。门内的“素弦”也哭得梨花带雨,自以为能勾起他的欲。慕南风却胸中一滞,绞紧了,酸痛从心脏蔓延开来。

他忍不住放松了些许。

下一瞬,素弦宛如脱笼的金丝雀,迫不及待地挣开慕南风的怀抱。

他踉跄着,闯入了门内。

慕南风面色登时惨白:“师尊!”

素弦带着幂篱,什么也听不见。透过幂篱,视野模糊不清,重了影。地上无力地趴着一个人,□□,边缘模糊了,身上红痕依旧显眼。殷红的炉鼎印,素弦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是他啊。

另一人衣衫还算整齐,捉住那个他的手腕,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他想逃,他抗拒地摇头,说着什么求饶的话。那人铁钳般的手,却禁锢住了他的下颏。

而后狠狠吻了上去,凶狠得宛如噬咬。

画面活色生香,素弦却面色惨白,从指尖凉到心底。

那个他要被人吃掉了。活生生地、一口一口地吃掉。

吃人之人的身份昭然若揭。慕南风。素弦在心底悄悄划着这个名字,本已止住的眼泪,忍不住再度滚落出来,落得更激烈了。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素弦低声呜咽着,全身都在颤,拿剑的手还稳着。

在幻影来得及更进一步之前,一道剑光闪过,交缠的幻影霎时断成几节散了,宛如秋风下的落叶。

素弦依旧什么都听不见,却觉察到,身后慕南风在喊他。

他怔怔地转过身去,眼泪从幂篱下滴出,一下一下重重砸在地上。

师尊发现了。慕南风处事一向从容,鲜少慌张,如今却六神无主了。

他应当解释?否认师尊看见的一切?他连自己都骗不过,更不想骗师尊。

他心底是渴望着师尊接纳的……他一次又一次唾弃过自己贪心,却一次又一次忍不住触碰师尊。他这次触碰得深入了些……师尊会杀他吗?

只要师尊杀不死他,他就会得寸进尺了。他想要一个机会。慕南风抬手,掀起轻薄的幂篱。

幂篱之下,素弦眼中满是绝望。他像是被刺激得坏掉了。

那绝望太沉重,慕南风忍不住放轻了:“师尊……都看到了。”

素弦怔怔地开口:“这是真的……你不想让我看见,因为你真是这么想的。”

慕南风没能回答。而此时,沉默便是默认。

素弦歪了歪头,理解了,仍不死心,问慕南风:“你想吃我?”

像原书中成魔的男主那样,一口一口,吞吃了他的尸身。

慕南风仍旧没说话,他偏开了视线。

“我以为……你不同的。”素弦明知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心底还是忍不住泛起了委屈。

虽然,虽然书里的慕南风是个实打实的变.态,是个吃人不吐骨头、以杀戮成仙的怪物,可他明明觉得,他遇见的慕南风,是个温柔的人,没有那么灭绝人性。可他明明救了自己,却还想吃他。素弦想不通,如果救人是人性,吃掉同类,不就抛弃了为人的身份了么……如此矛盾的心情,慕南风怎么能自洽。

慕南风垂着眸子,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他辜负了师尊。真相被戳开的瞬间,比起低落与愧疚,他竟更加跃跃欲试。深重的欲.念悄悄燃起,非死不灭。

前些日子,他总是趁着师尊神志不清,占尽了便宜。他那时沾沾自喜,从揉揉师尊的头发,捏捏他的脸,趁他睡着时亲亲他香软的肌肤……直到他的眼神一直往更深处飘。

方才师尊在他怀里,他当真以为自己抱住了这世上最美好的宝物……然后,那宝物挣开他,踉跄地闯了进来,目睹他内心最肮脏的泥泞。他是个魔修,纵欲纵情,猎物自己跳了进来,他怎能让师尊轻易脱逃。

他要搏一个机会。

素弦垂眸,薄唇没有血色,不安地抿着。慕南风伸手抬起幂篱,看着他,目光专注,热烈如火。那目光有如实质,烧的素弦局促不安。

不光是目光,慕南风捉住了他的手腕,反剪他的手,别过了头顶,逼着他注视自己。

幂篱被掀开,掉落在地。

“师尊,”慕南风嗓音沙哑,像是喝了浓郁的酒,烧坏了嗓子,“你最好趁现在杀了我。”

他又动不了了。这束缚让他难过,素弦茫然地看着慕南风:“明明是你……”

他不懂,明明是慕南风要吃掉他,怎么能反过来,说让他去杀人。要论不讲理的人,素弦穿越来这些天,也算见过了。把他拐去的魔修就极不讲理,枉顾人伦,就连陆九离拿扇子敲他头的时候,也很不讲道理。梅毓自顾自忘记了他们曾经见面,也是一种不讲理。可慕南风和他们都不同,素弦从没这么委屈过。就连慕南风之前要杀他时,他都没这么难过。

他气坏了,他说不出道理,不讲理的人却侃侃而谈。

“可你若是不杀了我……我就要吃你了。”

灼热的视线,极富有侵略性,在素弦身上柔柔划过,刺激得他浑身泛酸,又隐隐作痛。素弦一恍惚,还以为慕南风的视线也带着牙齿,已经开始侵蚀他的身子。

“从哪里开始吃呢……”慕南风气息灼热,撒入素弦的衣衫,看着柔软的身躯不住颤抖,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危险,“衣裳先除了,然后从指尖,手腕——”

“不要!”素弦原本惨白的面色,因太愤怒而显出红润,“你在逼我杀你!”

他猛地甩开慕南风的手,伸手想召出长剑,下一瞬又熄了念头,只怒视着慕南风。

慕南风忍俊不禁。师尊这气生的有些可爱,不像是真动了怒,倒像是在撒娇。从前高不可攀的师尊,在他面前竟显出柔软。面对外人时还那么冷淡,只为他撒娇喘息……即便没有心魔,慕南风也难以忍住,想用最温柔的方法,吞师尊入腹。

所以师尊尽管打骂,只要今日他不死,便只会抓住机会,变本加厉,过分得让师尊更加窒息。若是师尊真的不愿,与其到时候痛苦,不如给他们两人一个痛快。

“你……你根本控制不了。你管不住心魔,才激怒我。”素弦带着怒气,眼角飞红,眺着慕南风。

他差点忘了,这里是心魔的幻境。他陷在心魔里时,比慕南风任性得多。和现在的慕南风生气,他只会觉得自己小肚鸡肠。他只是……只是有点委屈。但没关系,等他把慕南风从幻境里带出去,一切就会恢复原样了。

“开始自欺欺人了?”慕南风垂下眸子,不愿让素弦看见他眼中的挣扎,“只是说几句真话逗逗你罢了。”

素弦:“……”太过分了!

歪曲事实,颠倒黑白,慕南风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话!

白衣仙尊又气又迷惑,再也顾不上什么心魔不心魔,挥手一拂,一把长剑直指着慕南风。

慕南风垂下双手,卸下所有防备,一步步朝素弦走去。素弦不愿退,更不愿伤他。他微微抿着唇,面上已泫然欲泣。

素弦无法控制地摇着头,动作太大,衣裳都激烈地颤动,昭示他的痛苦。他不能杀慕南风,绝不能杀。他想起来了,他要救慕南风的,拼尽一切也要救他的。

慕南风的内丹,对原主来说,一点裨益也没有。相反,他吞了慕南风的内丹后,几度命悬一线。他一直奇怪,原主分明除了体弱没有旁的问题,为什么梅毓也在玄幽宗,却承受了那么严重的天罚。

——不是他身上没有天罚,而是天道尤其恨他,才会在他出玄幽宗时,让他面对那么致命的天劫。明明天劫能荡涤魔气,却放了一丝魔气存活……都是为了杀他。

至于真正的天罚……魔修留给他一具渴求安抚的身子,天道则让他在最空虚的时候痛不欲生。每逢初一与十五,在天地最灰暗,与月满人们阖家团圆时……原主一个人泡在寒池里,冷得四肢颤抖,抵御着天罚带来的痛苦。

吸气时,下流的香气盈满肺腑。呼气时,天罚的痛苦仿佛把五脏六腑都绞碎。他有多少次想着,沉下寒池,就不用经受无尽的折磨与痛苦了。

便是只受炉鼎体质影响,空虚得无法自主时,他已三番五次试图自戮。可天罚那么痛,他却硬生生挺下来了。

因为……要救南风啊。他死掉了,南风怎么办呢。没有自己镇着内丹,他要成魔的。

素弦仿佛回到了天劫下。他一遍遍和慕南风重复着,他等着南风回来。可那个一直在等人的他,终究失败了。在慕南风回来的那一天,这具身体里已经换了一个魂魄。

素弦怔怔站在原地,面上血色被抽干。

为什么要等呢……那么挂念,为什么不去找他?他的头又痛了起来,痛得他泪流满面。他想到慕南风的怀抱里靠一靠,蹭一蹭他的热气。可慕南风……他正拿剑指着慕南风啊。

白衣的仙尊提着剑,静默无声地崩溃。

他又在逼师尊了。慕南风想,这是最后一次……或者只是个开始。慕南风掌心出了汗,背上也潮了,心跳的激烈,宛如胸中踹了只脱兔。

他捏住那柄闪着寒光的剑:“往下捅,我就不会再缠着你。”

剑光凛冽。

慕南风在赌。赌师尊不会拒绝他。

与他立下赌局的另一半,不是师尊,而是心魔。

若是师尊这剑刺下,他便再也没有力气与心魔较劲,怕是会从此失去理智,为心魔所控。可若是这一剑没刺下,心魔源于他心,便要从此虚弱。

素弦握着剑,转过头去,手臂没有丝毫颤抖。他有自己的决断。

他轻声道:“我想起来了。”

有魔要害慕南风,他不能让慕南风一个人面对……更别提亲手杀他。

“什么?”

剑消失了。

“我不会杀你的。我也不想让你吃我。”素弦转过身去,那柄长剑又浮现在他手中,“再说吧,我先带你出去。”

他以保护的姿态,把慕南风拦在了身后。

几道剑气射出,周遭的景象便有些扭曲。不过片刻,困了慕南风几日的幻境,便濒临崩塌。

素弦微微偏过头去,伸出手,让慕南风牵住自己:“出去吧。”

迎接他的,是一个灼热到令人惊异的拥抱。慕南风本人,像是一座坚固的牢笼,紧紧困住了素弦,让他挣脱不得。

素弦耳边响起野兽般的低吼:“你不杀我……知道你放过了什么吗?”

“我知道……我等着你改变心意。”

素弦看开了。慕南风说着要吃他,却让自己杀他……分明就有隐情。哪会有正常人想寻死啊。他理解不了慕南风,但以后慢慢的,总会知道为什么的。他现在更想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慕南风……慕南风哭笑不得。

他想过师尊一怒之下刺下去,想过师尊恨不得咬死他,却下不了手……却没想到,师尊根本不信。

太无力了。不过来日方长,他有许多法子,让师尊从身到心地相信,他所言非虚。

“你要给今天付出代价的。”在幻境破碎前,慕南风笑了笑,使劲揉了揉素弦的下巴。

他倒是开心起来了……素弦被揉的下巴发痒,使劲在慕南风手上蹭动几下,还没解痒,眼前便是一花。下颌的触感猛然消失,素弦阖上眼睛,还有些恋恋不舍。

关押慕南风的厢房。

寂静无声。寒玉床上寒气氤氲,慕南风平躺着,素弦握着他的手,伏在案边,线条明晰的脖颈若隐若现。

吱呀一声,少年推开了厢房的门。

朱羽面上一片冷凝,身上贴着隐匿符箓,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看着那两人交缠的手,朱羽面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他没敢多耽搁,两手放在眼前,掐了个明目的法决,看向素弦。

白衣仙尊虽昏迷了,身子却毫不松垮。只是体质使然,隐约带着勾人的柔软弧度。看得越清楚,朱羽越觉得这修为尽失的仙尊是个宝贝。都被开发完了,还回什么仙宗……留下做脔.宠多好。

他眼中闪着兴奋,视线扫到素弦背后的红印。炉鼎印越深,炉鼎越易于采补,寻常的炉鼎,身上能有水滴般深浅的炉鼎印便不错了。可眼前,光洁的后背上,已然铺满了娇艳欲滴的花朵。

少年看得心花怒放,上前一步,想再看清楚些……余光却扫见慕南风眉头微拧,即将醒转。

这天生魔体的药人能活到现在,不太简单。朱羽不打算与他硬碰硬,身形一闪,出了厢房,伸手带上了门。反正只要把消息发出去,整个魔界怕是都要为这炉鼎疯魔,到时候不管这药人再怎么翻云覆雨,也折腾不出大浪。

在他身后,慕南风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朱羽离开的方向,眼神冰冷。

或许在考虑吃掉师尊之前,还需要处理一些旁的麻烦。

慕南风只看见了少年的身影,在他准备追上去时,紧握的手触感变了变。素弦轻轻点着他的手指,眉睫轻颤,慕南风知他醒了,怕他在寒玉床上待太久,受了寒气,托起他的身子,让人坐在自己身上。

素弦醒来时,便发觉自己坐在慕南风身上,像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可他明明比慕南风矮不了多少……素弦在心里不开心了一下,但终究想着更重要的事。他想搞明白,原主,原来那个他,究竟造了什么孽。

炉鼎,天罚……桩桩件件他都闻所未闻。他穿越前看的那本小说,自然不可信了。与其信一本虚无缥缈的书,他更想知道“自己”的想法。

“你把我放下。”

慕南风没动。

素弦趁着他看不见,抿了一下唇:“清净峰上拿的玉牌还在你手里吧……给我。”

“师尊问过,它已经污损了。”慕南风仍是答。

素弦只道:“我要。”

素弦越想要,慕南风越不想给。他在幻境里说的那些话,他隐藏了上百年的情意……在师尊心里,还比不上一块日记的玉牌吗。

他搂紧了素弦,湿热的吐息撒在素弦身上,感受着怀里的人不安挣动,慕南风坏心地解气了些。

“给师尊可以,”慕南风靠在他身上,嗓音低沉,“师尊要让我吃。”

素弦绷紧了身子,然而他想象过太多次慕南风要吃他,已经把自己吓够了。听见慕南风这么说,他倒有些好笑,语气里带了些无奈:“你想什么时候吃?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取出内丹之前,你不动我。”

慕南风:“……”

他说的不动不是这个意思啊。怪不得师尊一点都不慌,原来早就有了堵他的法子。

他磨了磨牙,唇角却忍不住勾起:“看徒儿心情。”

素弦:“哼。”

看心情就看心情,自称什么“徒儿”,非强调一下现在是他这个徒弟做主,像只尾羽长得漂亮了,就到处炫耀的花孔雀。也不知道是谁把他一点一点带大的。

他不开心,便幼稚地想报复,不能让慕南风开心。仙尊长身玉立,撑着慕南风的身子挺直了肩膀,姣好的曲线从身后看着便足够勾人。素弦的声音里,带了一点笑意:“那为师也告诉你一件事。”

“徒儿谨听师尊教诲。”慕南风立即便能听出素弦的小心思,便顺着他的话,继续揶揄他。

素弦说出话后,却登时后悔了。

都要怪慕南风,要不是他的态度太不强硬,自己怎么会那么没有警戒心,就这么随便地想要说出那件事。可话已出口,素弦便不好意思不说下去。他垂着头,声音小了许多:“你内丹没了。”

慕南风:“嗯。”

慕南风:“嗯?”

“没了?”

内丹一事非同小可。想要根除心魔,非得有内丹助力不可。慕南风微微皱眉,伸手探向素弦的丹田,按紧了,探入一丝灵气,果然没感觉到内丹的存在。可若非刻意探索丹田,内丹还仿佛好好地在师尊身上待着。

怪了……师尊的身子,帮他蕴养了这么久内丹就算了,如今竟然把他的内丹吸纳了?慕南风似笑非笑:“天生魔体的内丹也敢吞,师尊的身子可真是非同凡响。”

素弦听出他话里的揶揄,惊讶极了:“你不生气啊……”

“生气,当然生气了。”慕南风装着冷了语气道,“生气的恨不得吃了你。”

素弦立马蔫了,唔了一声:“我会找机会,把它拿出来的。你心情好些,别现在吃我。”

他实在想知道原来的那个自己做了什么孽,现在死了,他会不甘地到三途河边徘徊,等待这些人一个个死了,捏着他们的脖子问当初发生了什么的。虽然他素小弦怕人,但是他不怕鬼,可骄傲了。

素弦就这么认了,慕南风倒有些不习惯。师尊越来越不禁逗了。在他幼时,师尊还逗过他,他稍大些,师尊就逗不动他了。或许是他经历得多了,又或许是师尊遭受得太多了……他在外游荡几十年,回来时,早已物是人非。

别对他这么小心翼翼……慕南风叹了口气,搂住了素弦。

温热的玉简塞到手中,递来玉简的人顺势捏了捏他的手心,似是在安慰。素弦惊喜地回过头去,却见慕南风满脸若无其事,无辜地看着他。

素弦眨了眨眼睛,喜意满溢而出:“谢谢你……”

“不准谢。”慕南风受不了他道谢,捂住他的嘴,“你自己要的。你如果真想谢我……”

他想了一下,微微偏开视线,耳尖微微泛红:“也给我编只竹兔子吧。”

素弦轻轻拽下他的手,愣了一下:“那个好幼稚……”

“不行么?”慕南风自嘲地笑了笑,“也是,徒儿在师尊心中,怎么能与师伯们相提并论。”

“不是啊……”从前的那个素弦他不知道,要论穿越过来后,谁占了他生命中最重的部分,除了慕南风别无他人。

素弦忽然看出这徒弟让他心软的坏心,眨了一下眼睛,拿头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自己反而被硌得脑壳生疼。

他偷偷扁了一下嘴,声音却是愉悦的:“给你编,编两个,一公一母。”

两个……挺好的,还凑了个对。至少比那两个人多。慕南风笑了笑:“谢谢师尊。”

听了他的道谢,素弦忍得身子颤抖,最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仰着头,眼睛笑得弯弯的,笑容毫无阴霾:“你不要急着谢啊……兔子这种东西,最喜欢生孩子了。今天你有一公一母,明天你就有一窝竹兔子,后天就有好多窝……你的屋子都装不下。我送你一整间屋子的兔子……你敢要吗?”

一堆翠绿的兔子……师尊还有这么有童心的时候。慕南风忍俊不禁,却摇了摇头:“给徒儿两只公的吧。”

素弦还在想象着,一群绿色兔子压在慕南风身上的景象,闻言微微愣怔:“诶?那你……”少了好多兔子啊。

“我想要。”所以少就少了。慕南风笑了笑,“可以么,师尊?”

素弦愣愣地点头:“好……”

其实不是太可以。公兔子母兔子都是他随口说出来的,他得仔细想想,公兔子和母兔子的差别在哪里,才能给慕南风编出完美的兔子来。素弦陷入沉思。

门外,少年焦急的叫喊打断了素弦的思考:“仙尊!”

素弦的身子猛地紧绷起来,忍不住地发起抖来,僵硬得要命。

两只温热的手轻轻按着,帮他舒缓神经,素弦才从有人来了的惊讶中缓过神来。他语气淡淡,问门外的人:“怎么了?”

朱羽还没回答,身后人却轻笑了一声。

“我帮师尊揉头,你却想着问他?”倒也不是看不惯师尊与旁人交谈,只是这人看身形,与方才他醒来时擅闯的人极为相似,慕南风便不得不多了些心思。

这话也太……太让人羞耻了。要是让外面那少年听见了怎么办。素弦清咳了一声,对朱羽道:“你去正堂稍等,本尊这就过去。”

外面的少年张了张口,但终归垂下头,应了一声:“是。”

而后身形消失在门外。

慕南风笑了一声:“师尊对待他,可比当初对偃月从容多了。”他想了想,忽而道:“我离开清净峰前,还没见过偃月,刚回来那日,还以为他真是个外门弟子……师尊反应过度了。”

素弦轻咳了一声,不敢说自己当时也不知道偃月是个傀儡,只能道:“被你吓坏了……直接闯进山门,说要杀我。”他说着说着,有些抱怨了:“这些天你一直说,我都不怕了……就当我把命交给你了,你要看好我,等到内丹取出之后,你再收走它。”

慕南风一边听一边笑。就像他一开始无法理解,师尊为什么要杀他一样,他也无法理解师尊究竟怎么想,才能以为自己是“把命交给了你”。可师尊这奇怪的想法,却无端勾人。

不过师尊身边,确实出现了些不好的东西……慕南风轻声问素弦:“方才来的那人是谁?”

素弦:“叫朱羽,宗主师兄点了他伺候我……怎么了?”

他下意识便问出了最后一句,顺理成章地觉得,慕南风不会无缘无故地问他这些。

“祝羽?”慕南风的声音低沉了些。

“朱羽,赤红朱,朱门朱。”素弦给他解释。心中觉得不对劲。

祝……祝家不是慕南风小时候,在幽州虐.待他,让他做药人的那户人家吗?

察觉素弦的心不在焉,慕南风轻笑:“原来如此。徒儿听错了。”

如果真是祝家的遗孽,敢对师尊起歹心,他倒是有些法子应对。

朱羽在正堂等了一会儿,才见两人从堂侧进来。

慕南风刚进房间,便微不可查地皱起眉。正堂还算整洁,但显然已几日无人打扫,坐塌上已积了薄薄的灰。他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在踏上铺了一层柔软的绫罗,才让素弦坐下。素弦看了他一眼,显然是觉得他小题大做。

慕南风只笑了笑:“太硬了,怕师尊硌红了身子。这几日……”

这几日快到月圆了。一提起这个素弦就烦闷。浑身泛香,无法自控的日子,他究竟还要过多久。不过身上少些红痕,终归能好受些,他对慕南风微微颔首,端正坐下,问堂下的朱羽:“何事?”

朱羽跪在地上,身子连带声音一同颤抖:“陆仙上……痛陆仙上一同去伏魔的仙上传讯,说陆仙上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素弦指尖扣紧,身子稍稍前倾。慕南风稍挡了他一下,让他理智一些。

深呼吸几次,素弦放松身子,声音依旧平静:“怎么会受伤?”

朱羽低垂着头:“传讯的仙上说……是为了救一城凡人。”

素弦的指尖抓紧绫罗。慕南风无奈,坐得偏了些,宽袖遮住了素弦指节分明的手。那只手太引人注目,无论谁看着,都会觉得它天生适合无力地抓住床单,在床上留下道道划痕。

朱羽偷偷抬了一下头,只见素弦半个身子都被人遮住,心生失望,又装着战栗,赶紧垂下了头。

慕南风将他的行迹收入眼中,唇角勾起泛冷的弧度。如此嚣张,看来是有恃无恐。师尊还不知此人端倪,尽量私下解决吧……别污了师尊的眼。

是夜。

素弦独自坐在帷帐里,睡不着。慕南风出去了,说许久没回幽州了,想逛逛,也不知何时回来。

陆九离的伤不致命,只是还在昏迷。他受伤的地方,坐云车过去需要两天。慕南风说,等他们到了,月圆之夜也差不多到了,不能让他以身试险。

素弦想想也是,他一身香气,又带着天罚,去了能做什么呢……用香气熏醒陆九离吗?

素弦越想越郁闷,趁着一个人都没有,在床上使劲打了几个滚,排解心中的郁闷。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穿越前看的那本书,根本就是个盗版。有的事情是对的,可遇到难题了,就一点用都没有。说什么陆九离是个心性狭隘的小人……什么小人会为了救一城凡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啊。

他滚皱了满床被褥,手腕搭在床沿,很快泛了红,看得素弦心惊胆战。他只能把自己迈进了柔软的被子里,神识探入从慕南风那里讨要的玉简,细细查探。

玉简染了血,确实不能用了,这一张玉简里记的事情,已经尽数销毁了。只是他已想起,这玉简还与他清净峰其它玉简连着,钥匙便是他自己的神识。虽然不知道他这个冒牌货有没有用,姑且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玉简的空间内,素弦猛然看见了成片的玉简。

这也太多了……所有玉简都长一个样,像是故意要弄得人糊涂。也不知道原来的那个素弦,是怎么把它们分清楚的。

如果原主和他是相似的性子,最深处的东西,肯定是最宝贝,最触及真相的。素弦一路走马观花,行至一处暗处,若有所感。他在左右探了一会儿,才发觉了一块泛黑的玉简。

素弦仙尊用的玉简,向来是有价无市的好料子,泛得这么黑,上面还有些许裂痕……原主也太恨它了。

稍有些忧心,素弦的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了那块玉简。

不过片刻,他的耳尖猛地红了。

这……这都是些啥啊……

——整个玉简,密密麻麻的,每一行都“写”着炉鼎。有些是文字,有些是交.合的图画,甚至还有以神识封禁进去的图像,一举一动纤毫毕现……素弦不敢多看,随意翻到后面,全是文字的地方。

那是原主的笔记,与之前他见过的天罚的记录,长得很像。

素弦仙尊一向端得住身量,应当不至于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鬼才信!说的好像前面的羞耻东西,都不是他记录的一样。素弦缓了一会儿,觉得不够,又缓了好一会儿,才敢用神识去探那页的东西。

还好,没有蹦出两个交缠的小人。

素弦稍扫了一眼,耳尖的红晕还没褪去,面色却已发白了。

——炉鼎认主后,只能服从主人命令。无论行止、生死、欲.念,悉数系于他人心情。主人想让炉鼎达到极乐,便是那炉鼎前一刻悲伤恸哭,下一瞬便会跪伏在地,发散情.热,甚至喷薄而出。

原主写到这里,似是不堪忍受,字迹潦草至极。再下一行,想是过了一段时间才写起来,笔触端正不少。

——认主需炉鼎印。印成之日,主人以血气灌溉,可与炉鼎缔结契约。血气不止指血,精气、□□,乃至精纯灵力都需留意。

下面一行小字,像是过了许久以后才补起来。

——天生魔体的内丹或许也会使身体认主……需慎重行事。

作者有话要说:炉鼎印:嗝儿

终于写到认主这个很不适合在绿丁丁出现的设定了,都盖上章了,下一步就是……_(:3」∠)_还是出于求生欲说一声,不会搞虐恋情深吼,他俩都好好的。

这几天的更新都在晚上十二点啾啾!

2("穿成男主的病美人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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