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并不知道他将要看到什么,也不认得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
但因为先前那个惊艳若神的《论持久战》,现在诸葛亮对于后世历史中出现的英雄人物,怀有相当的敬意。
这次,他出的题目是“舌战群儒”!
一想到这个词,诸葛亮自己不由得哑然失笑。
那本叫做《三国演义》的小说,实在是……太乱来了!
竟然把自己当年出使江东之行,演义成那样不切实际的模样,还搞了个独自一人面对江东七大儒,将其轮番驳斥……
好夸张!
那当然不是事实,诸葛亮更是无法相信,这世上还有什么“舌战群儒”的事情?
带着这些疑问,张凡为他打开的画面,徐徐展开。
一行人渐渐走近。
诸葛亮眉头一挑,立刻认出这黄皮肤黑头发的,必定是华夏人,是汉人!
而其余那些在厅里等待,或者正在走近的,都只是蛮夷而已!
却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士,急匆匆地从角落冲上前来,对着为首的那个华夏人,低声急切地说道:“先生!您要小心!我听说,有人想要不顾基本的外交礼节,向您发起攻击!您看……要不要拒绝这次会议?否则的话……场面可能会很难看!”
“谢谢您,维尔娜小姐。”
那个沉稳儒雅的华夏人,停住脚步,居然认得这个小小的记者,向她微笑点头致意,道:“但既然来了,没有中途回去的道理。”
“先生!”
女记者向来对华夏很有好感,不忍心看到接下来的场面,再次拦在去路上,劝道:“先生!这不是招待会!这已经是一个可怕的射击场!是早就为您设计好的埋伏圈!您是唯一的靶子!现在有上千支枪口同时瞄准您,您……不要去!”
“谢谢。”
华夏人的声音不高,却无比坚定,沉声道:“放心吧!这里的子弹,打不到我!”
这……
美丽的女记者愣住,呆呆地望着那个伟岸的背影,又是担忧,又是敬佩。
果然!
维尔娜并没有危言耸听,这里早就有一伙人占据了有利地形,打算给华夏一个下马威,从而混淆视听,颠倒黑白。
代表华夏的外交官一进门,还没有走上讲台,便有人在下面大声鼓噪,尖叫道:
“华夏狗!滚出去!!”
会场顿时起了一阵骚动,无数目光落到台上,看这个远道而来的华夏人,作何反应。
讲演,开始了!
男人的声音稳健低沉,略带一点沙哑,却有着能让全场安静的独特魅力,从容说道:“贵我两方,都有着五千年的古老文明。几千年来,我们一直和平共处,休养生息。在历史的长河中,我们从未发生过真正的战争。”
“所以,我希望我们这一代人,不论遇到再大的问题,也应当坐下来,通过协商和谈判解决,否则,对上辜负了列祖列宗的遗德,对下害苦了后世子孙。”
“有位朋友告诉我,在座的有不少是战神鸠摩罗的子孙,准备好了炮弹轰击我。我觉得,心里有火、有气,就应该发出来,我愿意承受。因为,我是你们的朋友。”
骚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平息。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短短几十分钟的讲演,太精彩了!
有理有利有节,不卑不亢,既阐明了华夏的立场,又没有去伤害对面的情感。
“先生!”
一个大胡子的记者站起来,语气不善地说道:“我们双方领土的划分,已经十分明确,难道还需要再谈判吗?”
“不。”
华夏男人耐心地说道:“如果你对双方边界的百年历史多做些研究,并且能真诚地倾听一下华夏政府的呼声,我想,你是不会提出这种问题的。”
又有人从旁边帮腔道:“先生口口声声说要谈判解决问题,那么请问,原本就属于别人的东西!你们有什么资格来讨论归属?”
“你的比喻显然是不恰当的!”
华夏男人严肃道:“如果一个强盗夺走了别人的东西,那么原物的主人不该向强盗讨还吗?”
“什么!”
许多人气愤地站起来,齐声叫道:“你……你敢说我们是强盗?”
“不不。”
华夏男人坦然说道:“强盗当然有!但不是说你们。凡是推行殖民政策,将其他国家变成殖民地的,都是强盗。而我们应该是朋友,永远的朋友。”
台下的记者们,纷纷交头接耳。
早就听说华夏的周先生,雄辩机敏,冠绝当代。但今天当面领教,才知道他词锋之犀利,思路之清晰。
“先生!”
又一个记者站起来,质问道:“现在我们之间的领土争端,越来越激烈,甚至到了开枪死人的地步。这难道不是你们自恃大国的身份,对我们横加侵略的结果吗?”
“错了!”
华夏男人立刻反驳道:“无论从哪方面看,贵国都不是一个小国。她的综合国力,她的人口,她的国际地位和威望,尤其她引以骄傲的几千年的古代文明,一丝一毫也不比华夏差,这怎么说得上是大国对小国的侵犯呢?”
啊!这……
那记者顿时语塞!
对面夸的是自己国家,这哪能去反驳。
可是不反驳……刚才自己说的话,前提就不复存在,成了一句屁话。
“你、你……”
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咬牙强辩道:“不管怎么说,你们是侵略者,是你们伤害了我国的感情,你们要滚出去!”
华夏男人的脸孔变得异常冷峻,但语调却依然平稳而从容,冷冷道:“如果说伤害感情,那么是谁伤害谁?”
“贵国捣的那些鬼,不仅仅是伤害华夏的感情,那是对华夏莫大的侮辱!”
这!
这可不敢轻易承认。
那记者虽然几乎要被逼疯,但理智还在,连忙摇头道:“那一小部分人,绝不能代表我国政府!”
“够了!”
华夏男人同行的另一个人愤怒地站起来,怒喝道:“狡辩毫无意义!现在受损害的是华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莫谓言之不预也!”
嘶!
这句话,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大家都知道,这个看似很低调的男人,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元帅!
为首的华夏男人接过话筒,继续从容说道:“请原谅,我的外交部长是一时愤慨所致,并非危言恫吓。我想最后再说一句,我们两国都曾是帝国主义的殖民地,饱受过帝国主义列强的欺凌和蹂躏。两国应该友好、和睦。自家的事好商量,绝不能让边界纠纷再继续扩大,以致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
“先生!还有一个问题,您能坦诚相告吗?”
这次站起来的,居然是刚才那个一直劝说的女记者,维尔娜。
华夏男人眉头一挑,稍稍意外,但还是很快扬手致意,道:“我会尽我所能,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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