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实话。
姜桡有这样的机会,简直是得天独厚,若是他自己争气,真的能按照何子濯培养的方向而发展,那么最后便会成为拯救整个凌霄派的功臣。
但,不光是这样。
景非桐说道:“那么何掌门可有奇怪过,大圆满命格,也并不代表着就一定要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相反,可能还会比普通人受到更多的磨砺。可是为什么姜桡仅仅是在试剑大会上输了这最后一场,他的命格就被破了呢?”
何子濯方才也在想着这件事,但是他还没来得及细思,景非桐就来了。
听到景非桐的话,何子濯稍稍沉吟片刻,没有顺着他的思路走,反而说道:“说了这许多,你想要什么?”
景非桐倒也干脆,说道:“我要你配合调查姜桡命格改变的原因,无论真相如何,当众摊开,彻底放弃扶持姜桡。”
他稍一沉吟,说道:“作为代价,我愿借你一滴心头血,保三尊司命鼎中目前凝聚的精气一年不散。”
景非桐此言一出,连何子濯都是一惊。
他方才便想过景非桐特意来这一趟,会开出怎样的条件,又付出什么代价,心头血乃是修行之人全身精魄之所汇,哪怕只有一滴,也会对自身修为造成折损。
更不用提以景非桐的身份和血脉,他亲自给出的心头血,又会有多么珍贵。
这倒让何子濯有些警惕了,说道:“若是单只为了打击姜桡,这一点你自己也可以做到,又为何要付出这样的条件,与我合作?”
听他到了现在还要如此询问,景非桐脸上的笑意慢慢沉了下去,道:“何掌门,小嘉最重情义,更在意你这个师尊。”
何子濯微微一怔。
景非桐凝视着他,静静道:“你先前处事不公,对姜桡百般回护,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已经令他伤心了。此番算是对一切前事的了结,就算装也好,也得由你亲自还他一个公道。”
何子濯沉吟道:“景殿主,你这样煞费苦心,当真只是为了这个?你为何要对令嘉如此上心?”
景非桐垂眸一笑,却只道:“何掌门,我的条件你应吗?”
“既然有如此可以两全其美的事情,又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何子濯面带深思,终究一哂:“那便,定个契约罢。”
两人刚刚说妥,却又听见有人高呼掌门,当即便同时转头看去,却发现还是方才那名小童。
何子濯皱眉道:“不是让你回去好好顾守三尊司命鼎的吗?又有何事?”
那小童气喘吁吁地说道:“掌门,蒋长老出事了!几位师兄说,让弟子请您快回去呢!”
蒋长老死了。
而且是在同舒令嘉说话的时候突然暴毙的。
景非桐和何子濯过去的时候,发现很多人都在,大部分都是凌霄弟子。
舒令嘉抱着手站在一边,脸色冷淡而平静,倒是未见半点慌张。
蒋长老的孙子是跟他平辈的凌霄弟子,名叫蒋恪,受到祖父的影响,平日里也与姜桡的关系很好。
他功夫平平,并没有资格获得试剑大会的请帖,但因为是长老之孙,多受到师兄弟们的容让亲近,在门派当中的地位也不低,这一回是跟着一同前来观摩的。
此刻,他正在满面悲痛地控诉着:“舒令嘉虽然已经自离门派,但在祖父心目中,依旧一直将他当做是寄予极大希望的后辈,颇为关切。但他却桀骜不驯,多次顶撞,简直是轻狂至极,丝毫没有对于长辈的尊重!”
他怒视着舒令嘉,又指了指周围的一些弟子们,说道:“你们方才都已经看见了,我祖父今日本来就身体不适,但听说舒令嘉赢了这一次的比试,还是十分欣喜,不顾病体把他叫来说话,盼望他能够回到门派,他却几次拒绝。就是因为这样,两人发生了争执,祖父怒火攻心,才会倒下去的!”
见他一边怒斥一边伤心的红了眼睛,周围的弟子们互相看看,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才有人小心翼翼地劝说道:“蒋师兄,请你节哀顺变,发生这样的意外,谁心里都很难过。但蒋长老确实是从几日之前就开始身体不适了,纵使是因为动怒而发生意外,也只能说是一个引子,若说是为舒师兄所害,未免……言重了。”
作为蒋长老生前十分喜爱的晚辈,方才刚刚出事之后,姜桡便也已经被人给叫了过来,这时他也站在尸体旁边,垂着头仿佛一脸悲伤的样子。
但这时听了那名弟子的话,姜桡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
这些人实在是越来越向着舒令嘉了。
但事到如今,他也清楚自己的处境,当初主角光环完整的时候,凌霄派都还有部分人心里始终向着舒令嘉,现在姜桡屡屡遭到打击,几乎已经自身难保,早就失去了掌控大局的能力,更不用提控制他人的想法了。
如果说之前刚刚打算下毒的时候,姜桡还动过把蒋威之死嫁祸到舒令嘉头上的念头,如今却不敢想那么多了。
他现在关注的只是,自己在试剑大会上输了一场,气运折损,手串碎裂过半,可谓损失惨重,只有蒋威的彻底死亡才能让他恢复些许力量,现在这个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
当然,除此之外,能达到一些附加的效果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