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随着此起彼伏的笑声,满堂的沉重就剩下欢快。
大家看出来了,这个孩子不如前两个活泼,可却是一样的机灵。
外头的传言都是狗屁,怪不得能当“祥瑞”,瞧这样子三个孩子都能站下了。
齐嬷嬷在旁,还想要低声催促阿克丹,舒舒摆了摆手。
舒舒已经将怀里的尼固珠倒手,递到十福晋手中,空出手来,上前抱起阿克丹,跟九阿哥道:“爷,要不就先这样……”
阿克丹依旧闭着眼睛,却是跟没长骨头似的,任由舒舒抱了,小身子缩在她怀里,手中的白玉扇坠还抓着。
九阿哥指了指阿克丹手中,道:“这不是有扇坠么?丰生帮的,也算抓了,富贵闲人,吉利!”
同辈还好,善意地笑笑;长辈们觉得不像话,太惯孩子了,可是也没有人说出来。
小孩子最不好哄,再给招哭了,就不好了。
男女有别,既是“抓周”仪式完毕,“试儿”有了结果,男宾们就要往前头去,大家就跟几位长辈招呼,出了大堂。
三阿哥觉得不对劲,追上十阿哥道:“金碗呢?”
没见放下,真好意思拿走啊?
不患寡而患不均。
三阿哥自己没占着便宜,也不想旁人占便宜。
十阿哥挑眉道:“那是丰生孝顺我的,我会好好保存。”
三阿哥觉得十阿哥脸皮有些厚。
他又望向五阿哥。
五阿哥手中拿着调羹,美滋滋的,跟旁边的四阿哥与七阿哥显摆,道:“一会儿开水烫了,中午我就用这个勺子喝汤了。”
九阿哥陪在岳父身边,有些小担心,道:“阿克丹是不是随福晋了?从小就是有福气样儿,不肯受半点辛苦。”
齐锡看了他一眼,真是出息了,会说话,将懒说的这么婉转。
自己大格格小时候欢实着呢,小嘴也叭叭的爱讲道理,可不像阿克丹这样。
他就道:“估计是随了阿哥爷,自带福气。”
四阿哥跟大阿哥走在旁边,听到翁婿的话,兄弟两个想起九阿哥幼年时的模样,真是又懒又娇气。
阿克丹随谁了,那还用说么?
随着男客离开,三个孩子也都由保母抱下去了。
午初二刻,时间差不多了,要准备开席。
依旧是分了两屋候着,长辈在东次间,平辈在西次间。
等到丫头、嬷嬷们将堂屋的桌子分开,席面一会儿会摆在堂屋。
简亲王福晋对伯夫人道:“这就是含饴弄孙的乐趣了,难得还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伯夫人想起方才情形,也忍不住带了笑,道:“都是她额涅教的好。”
裕亲王福晋道:“等到我们老五福晋进门,我就跟王爷提一句,回头也抱个小孙女过来。”
孙女养着省事,要是侥幸能养到出阁,也不过是拿些体己添妆。
至于庶女,就算了。
王府子嗣艰难,她都怕了。
恭亲王福晋道:“我可没那个耐心,偶尔瞧瞧还罢了,像县主这样辛劳可受不住。”
马齐夫人在旁听着,没有接话。
她半百年岁,也到了儿孙满堂的时候,偏生自己老爷心狠,将几个成家的儿子都分了出去。
自己养大的庶长女指进了八贝勒府,三年了都没有动静,外头的传言影影绰绰的,这子嗣上还真说不好。
小女儿多半也要落到皇家,盼着能有九福晋这样的好运气。
要是像五福晋跟七福晋那样糟心,那她的白头发又要多了。
她觉得,自己也该烧烧香了。
康亲王太福晋跟觉罗氏正说起未来的亲家,兵部侍郎朱都纳家。
“他们一家子都读书呢,子一辈打算参加八旗科举,他家老大跟小三、小四是同学,都在旗学,听说功课也出色,除了今年留牌子的大格格,他家下头还有两个格格,中间那个今年十三,年岁跟小四也配得上……”
中老年的妇女,凑到一起,除了儿孙,就是保媒拉纤。
没有与娘家亲上加亲,是太福晋憾事,就想着拐着弯的亲戚也是好的。
省得她们老一辈没了,小辈表兄弟之间都疏远了。
同在正红旗,觉罗氏自是晓得这户人家。
不是排在前头的姓氏,可是也算是中上人家。
亲王府都能挑出来做亲家,那他们家格格配他们都统府一个不承爵的儿子,也是配得上的。
只是跟钮祜禄家打了一回交道,觉罗氏也晓得八旗人家养女儿多是爱攀高枝的。
就算乌苏家之前平平,可出来一个亲王福晋,往后儿女亲事都不用愁了。
要是太福晋保媒,对方不会拒绝,可要是心不甘情不愿往后日子也不顺熘。
不说别处,就是康亲王府的那些旁支宗室,肯定也是巴不得与康亲王做连襟。
觉罗氏心中掂量,觉得不大妥当。
她跟女儿之前说过此事,觉得还是宗女里选人更合适,没有那么高的心气,娘家门第高低,只有各支的宗室门长照顾着,不会牵扯到女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