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暂时琢磨不透,清了清嗓子,开始安排工作上的事。
这段时间你跟着我,我负责的案子你一定得和我一起去现场。如果我手头暂时没事,或者被省厅叫去开会,你就和白小越一起,跟其他组跑跑现场。
嗯。
军营里是用嗯来回答首长的吗?
乐然再次抬起头,撞到沈寻幽深的目光,立即起立,险些举手敬礼。
沈寻笑道:行了行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这儿没有首长,你也不必像在军营里一样站如松坐如钟,怎么舒服怎么来。我比你也就大个五六七八岁,队里有叫我寻哥的,也有叫我沈队的,你随便挑一个,想叫我小沈也行。
乐然毫不犹豫道:沈队。
还以为你会跟小白一样叫我寻哥呢。
乐然撇下眼角,没说话。
不熟叫着别扭吧?没事儿,以后咱们相处的日子还多,熟了之后随便你叫什么。
乐然莫名其妙想到乔羿那声宝贝儿,头皮麻了一下,脖子往后一缩。
这小动作没逃过沈寻的眼睛,还有什么想说?
没什么。
真没什么?
沈寻扬起一边唇角,右手食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点,小白跟你说我坏话了?
乐然连忙否定,没有!
那告诉我你刚才欲言又止的是什么。
乐然抿住下唇,出了口气,瞥沈寻一眼,低声说:宝贝儿也是你,您的称呼?
沈寻倒是没想到他已经听到宝贝儿一词,手顿了一下,笑道:刚才穿白褂子的来过?
是说乔羿法医吗?
除了他还有谁?
乐然摸摸下巴,那儿被乔羿的工作牌碰了一下,似乎至今还留着若有若无的古怪感觉。
退伍后他难得与人亲近,今儿却被碰了下巴摸了头,心头酝酿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细细品来,才想起乔羿身上似乎有一股极浅的香味。
也许是消毒水。
他点点头,不想继续宝贝儿的话题,乔羿法医说他在痕检科等你。
沈寻拿过手边的黑色笔记本,刚才小白怎么没说。
忘,忘了吧。
这健忘的家伙。
沈寻临走前打开一个铁皮盒子,翻找一番后自言自语道:甜橙味的果汁怎么没了?
乐然尴尬道:白哥刚才给我兑了一杯。
嗤,借花献佛。沈寻拿出一个果冻抛过去,那我就只好请你吃果冻了。
那是一个喜之郎黄桃果肉果冻,乐然捂在手里,手心被凉了一下。
他与沈寻一同走出队长办公室,沈寻赶去痕检科,他回到座位上。小白不知去哪里了,他盯着果冻发了一会儿呆,想不通为什么刑侦队长的办公室里会有这种小零食。
他小时候也很喜欢吃果冻,但是福利院条件不好,只有过年时才会分到一个没有果肉的杂牌果冻。10岁以后他就不吃果冻了,虽然看着眼馋,但是把仅有的一个送给哭鼻子的小妹小弟,得到的心理满足远胜于自己吃掉。
没想到十年之后,居然被上司送了一个个头大很多的果冻。
看了好一阵,兴许是童年时的馋被勾起来了,他犹豫着撕开封盖,试探着咬了一口。
香甜在嘴里发酵,心脏像裹了一层蜜,每一次跳动,都会拉起黏黏的蜜丝。
他有点高兴,扬起脖子,将剩下的果冻囫囵倒入口中,细细地嚼着,本想慢慢享受,小白却风风火火地跑来,大喊道:有案子,跟我走!
第5章第五章
乐然抓起迷彩双肩包,跟着小白往车库跑去。出警的是刑侦三中队,他与小白是沈寻硬塞的外挂。
警车向崇山区开去,小白抓紧时间向坐在副驾的警员打探案件细节。
听说现场很血腥?
那警员叫常斌,30多岁,算是三中队的骨干,侧过头来说:客厅厨房全是血,卧室有一具男尸,大半个脑袋都塌了。
身份能确定吗?
当然能,报警的就是那男人的父母和岳父母。
我操!
那场面哎!常斌叹了口气,四位老人都80多了,他妈和他岳母当场就晕了。
乐然在后座听着,心头不是滋味。
具体的到现场去了再看吧,街道的同事说这家刚乔迁新居,四室两厅的高档小洋房,客都还没来得及请呢。
小白又问:这家很有钱?
不清楚,但住那种房子应该挺有钱的吧。哪像咱,忙一辈子也买不起崇山区的小洋房。
这他妈被媒体逮着了又是个爆点啊,有钱人惨死家中。
是啊,所以龙桥街道一发现马上把案子转过来了。
小白嗤了一声,转身朝乐然道:你看,这就是刚才我说的重要案子,案情不一定扑朔迷离,但具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和可炒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