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听了秦肃端的话,秦昭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啥?
她没听错,顾君然说要认她当“儿子”了?
不会,顾君然难道是疯了么?她可是当朝皇后,先不说皇后若是认下她这个儿子,那么她便是名正言顺的嫡出皇子了,将来自然而然也会成为整个大魏的储君,问题主要是,顾君然就比她大两岁,一个就比她小两岁的“儿子,”挂在她名下她图什么?
秦昭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她看向秦肃端说道:“父亲,您觉得,顾君然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秦肃端沉思道:“许是她膝下无子嗣傍身,而你又是先皇后的血脉,故而……她今日在宫里提起你时,只说你看着可怜,一回京便徒遭变故。”
“顾君然会这么说?”秦昭想了想:“她还说什么了?”
“她还说,你若是认了她当母亲,她定会好好教导你。”秦肃端顿了顿,又道:“有没有可能,是她也在疑心,你夺人府宅闹得人尽皆知之事,这才卖你一个人情,让你感念她?”
“我觉得并不太可能。”秦昭迟疑道:“我总觉得顾君然断然不会这么好心,您也说了,我乃是先皇后所出,名义上本来就占着嫡子的名分,即便是她不提认我当儿子,朝堂中的那些视线也早已经向我身上看过来,宫里其他的几位皇子和娘娘也必然有所动作,她就算起了疑心,也大可作壁上观,又何必多此一举,蹚我这趟浑水?”
秦肃端想了想,也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他眼中的目光微一停顿,又看向秦昭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秦昭摇了摇头:“我暂时摸不清她的意思,所以也不知道该作何打算,不过既然明日陛下让我进宫,那我便先去见陛下,况且若是陛下不点头,我又如何入得了后宫见她?”
秦肃端道:“她不是在后宫见你,是让你先去御花园见她一见。”
秦昭笑道:“那也是不可,我总归是要先去见陛下的,至于顾君然打着什么主意,还是要等我见过了陛下再说。”
秦肃端沉吟片刻:“如此也好,就先这样。”
秦昭点了点头,退出了秦肃端的书房。
她一开始想的是明日躲着顾君然,但她又实在摸不清顾君然的想法,想着明日去见一见也好,如果顾君然真是打着,要把她推到风口浪尖的心思,那顾君然显然是想多了。
顾君然若是为了三皇子未来铺路,那她定然要好好想个对策才行。
总不能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她凭什么喊一个比她大两岁的女人为母亲?
一想到她喊顾君然“母亲”的样子,秦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绝对不行!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秦昭便上了入宫的马车,秦肃端这回不进宫,只由秦昭一个人去,他提前嘱咐了她,若是进了宫里遇到了苏宸妃,绝对要躲着走,秦昭应了。
秦昭到了宫门,便由提前等候的小太监一路领着进了无极殿,她见了元启帝,没成想元启帝的无极殿中竟然还有旁人。
那人身着一身深紫色蟒袍,身形瘦长,高大英俊,见了她进来下跪行礼,不禁轻哼了一声。
秦昭跪在地上,给坐在明黄色软塌上的元启帝行礼。
元启帝看了看她,沉声道:“秦昭,你来了。”
秦昭笑了笑,抬起头来:“是啊,陛下您身体好些了么?”
元启帝眯了眯眼,挥了下手让她站起来回话,秦昭自然也就跟着站起来。
“你有心了,朕身体无恙。”元启帝说着,又指了指下面的一张椅子:“坐。”
秦昭丝毫不推辞,立刻就在那张椅子上坐下来。
她人刚一坐下,就听身侧的男人再次轻哼了声,秦昭不禁打量过去,这人什么毛病?嗓子不好?
只见男人正一手放在腰前,端正而立,只是眼中带着几分阴郁之气。
元启帝这才看向他道:“老三,你也坐。”
老三?
这便是本书男主,三皇子秦寿?
秦昭不懂声色的低下头,听着动静三皇子已经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了。
“今天喊你来不为了别的,就是让你们二人叙叙兄弟之情。”元启帝说着,看了三皇子一眼:“老三,你这个六弟自小长在郸州,可是吃了不少苦。”
秦昭连忙笑着对元启帝道:“也不是很多苦,小人自小长在乡下,也乐在无拘无束。”
元启帝轻叹一声:“不必说这些话来搪塞朕,你自小没了母亲,无人管束,没人教养,再加上受人蒙蔽,做出一些错事来,也是情有可原。”
秦昭一怔:“错事?”
元启帝道:“朕年幼之时便被你皇祖父送到北境,北境苦寒之地,又连年征战,也像你这般吃了不少苦。”
秦昭不禁想着,元启帝喊她和三皇子一起过来,还明确的说了她和三皇子是兄弟,而且听元启帝这话里的语气,怎么有点像是要做和事佬的意思?
秦昭干笑一声:“陛下,小人在郸州所吃的苦,自然不及你当年的万一,跟您比起来,小人即便是在郸州受人蒙蔽,身上背了诸多的污名,也不及您当日的艰辛。”
“你这孩子也是可怜,朕如今一看着你,便想起你的母亲,你母亲就你这么一个孩子,自然盼着你能好好长大成人的。”元启帝说着,看向秦昭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几分心疼。
三皇子在一旁听着,心中震惊的同时不禁有些不满,他顿了顿,看向元启帝道:“父皇,关于秦……关于六弟夺人府宅之时,儿臣已经同京兆尹说好,若然六弟是冤枉的,儿臣自然还他一个公道。”
元启帝看向他,目光中带了几分晦暗不明,“老三,你觉得此事有公道么?”
三皇子一怔:“父皇?”
元启帝笑了笑,讳莫如深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三皇子沉默了半天,终于咬了咬牙,说道:“儿臣知道怎么办了。”
元启帝沉声道:“朕一直觉得,你是最顾念兄弟之情的,对么?”
三皇子看了秦昭一眼,压下眼中所有不甘的神色,道:“是!儿臣也觉得,六弟早些年在郸州吃了许多苦,好在如今回来了。”
秦昭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这俩人打哑谜,低下头,俊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
元启帝又看向了秦昭,他意有所指的道:“过几日东郊围猎,你也跟着来。”
秦昭立刻笑着说:“好啊。”
元启帝笑道:“朕也正好考考你的骑射,若是做的好,朕必有重赏。”
秦昭连忙说:“陛下,小人在郸州什么都没学,就上树下河还行,狩猎水平也就一般了。”
元启帝看了三皇子一眼,道:“那便正好和你其他兄弟们比试比试,若是输了,可别哭鼻子才好。”
秦昭闻言,立刻倔强的说道:“才不会呢!”
元启帝哈哈大笑。
他又看向三皇子道:“你们兄弟二人自个儿说会儿话,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毕竟亲兄弟哪有隔夜仇。”
元启帝说完,在赵德旺的搀扶下,起身向殿外走去,赵德旺临走前招了招手,把满殿伺候的宫人们一并带走。
一时间,殿中只剩了秦昭和三皇子二人。
“……秦昭,你到底对父皇说了什么?”三皇子见元启帝走了,当即冷哼一声,看向秦昭。
秦昭皱着眉头,无辜道:“我什么都没说啊?”
三皇子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说父皇能来问我陈芳菲的事情?”
秦昭噗嗤一声笑出来:“您和陈芳菲?三皇子殿下您在说什么,什么您和陈芳菲?”
三皇子眉头紧皱:“秦昭,我知道你喜欢她,但她那样的女人,不是你这样的人可以染指的。”
秦昭越发听不明白:“她哪样的女人?”
激进派?
她染指激进派干啥?
一起造反吗?
可她造谁的反?
她不也姓秦么?
秦昭见三皇子不再说下去,扯着唇角笑道:“三殿下,您喜欢陈芳菲是么?”
三皇子讥笑一声:“怎么?”
秦昭笑了笑:“没怎么,就是想跟您说一声,您若是喜欢她呢,我就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希望你们早日成亲,争取三年抱俩!”
三皇子:“……”
他眯着眼向秦昭看过去,想着这人在搞什么名堂?
前些天还在大街上当街和他争风吃醋,原本以为有母妃从父皇耳朵跟上吹耳边风,父皇定然会严惩秦昭。
没想到这事便轻飘飘接过了,如今秦昭犯下弥天大祸,他原本以为只要他主动接过了这件差事,便可对秦昭重创,可方才父皇却只说让他们叙兄弟情。
而且,听父皇那话里的意思,怕是早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他在暗中摆布。
想到这里,他再看向秦昭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杀意。
难不成,他这次真的没办法整治秦昭了么?
可若是他现在都拿秦昭没办法,等将来秦昭进了宫里来,他还能登上太子之位么?
眼下,父皇又明确的让秦昭一块去东郊围猎,这岂不是已经在向百官暗示,秦昭的确如他们猜测的那样,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子了么?
等等……
东郊围猎?
三皇子眼中的神色瞬间冷了几分。
一瞬间,他的心思百转千回,秦昭却是懒得去考虑他的想法的。
秦昭现在满脑子都是待会儿从无极殿出去了,去了御花园,如何应付顾君然。
顾君然要认她当儿子,这事儿怎么听怎么都有点扯。
而且要约她私下见面,她至少应该避开宫中人的耳目?
可她对皇宫地形压根就不熟,她怎么避开皇宫里的宫人,然后顺利到达御花园都是一件难事儿。
更何况顾君然打着什么心思她完全想不通,可如果顾君然真的是一门心思要害她,她应该怎么应对才好呢?
[二更]
三皇子对她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然后恨恨的一甩袖子,走了。
秦昭也便出了无极殿,殿外的小太监告诉她,元启帝临走前留了话,让她可以在宫中随意看看,等到了晌午和他一起用了午膳再回祁王府。
秦昭欣然同意,她原本想着怎么去御花园见小皇后顾君然,既然元启帝说了话,反而是方便了。
她向守殿的小太监打听了御花园的位置,便顺着小太监告知的方位向前走,她在偌大的皇宫左拐右拐,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来到了御花园境地。
如今还未入冬,御花园中却丝毫未见深秋衰败的景象,各色不知名的绿植花卉反而带了几分春意盎然的意味。
她还没来得及往里看,便听到身前传来几声嬉笑。
秦昭不禁看过去,只见身前不远处有三个年轻男人站在原地,正一边捂着嘴笑,一边向这边打量着。
秦昭往那边一看过去,那三个人已经向她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秦昭只觉得他们不怀好意,想着避开他们继续向前走。
可为首的那个男人略带嘲讽的声音传来:“我当是谁,原来是养在宫外的那个野种回来了。”
野种?是在说她?
秦昭故作惊讶的看过去,为首的男人笑道:“怎么着?秦昭,今日父皇让你进宫来,是想着认下你这个野种了?”
秦昭眯了眯眼,眼前这几位,怕不也是元启帝的几个儿子?
“跟他废什么话啊?”身形最矮看着最小的男人说道:“四皇兄,要我说,咱们在这打他一顿,谅他也不敢跟父皇去告状!”
四皇子?
秦昭心下了然,原来眼前的这几个皇子,是书中有名的三皇子党。
老四,老五,还有老七。
原文中的老四身形高大,却是个没脑子的,而老五却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长相英俊帅气,至于老七,则是个胖子。
为首的这个相比应该就是老四了,毕竟开口闭口喊她野种,也就老四这种没脑子的能做的出来。
而至于说要打她的,应该就是矮胖的老七。
至于从头至尾手持折扇,那个相貌英俊的,怕就是书中那个比较知名的五皇子了。
秦昭故作不解的问道:“你们是想做什么……”
“做什么?”老七冷笑一声,脸上的赘肉也跟着颤:“当然是揍你了!”
他说着,摩拳擦掌的就要向秦昭脸上招呼拳头。
秦昭眼见着对方二话不说直接要动手,索性也不在装了,直接冷冷的看向老七道:“你敢?”
老七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直接笑了:“吆喝,小子,我打你个野种,我有什么不敢的?”
秦昭冷笑:“野种?你骂谁是野种?”
“你不是野种是什么?”老七斜着眼道:“谁不知道,是秦肃端把你当年从宫里抱走的,说起来也真是巧,怎么秦肃端对你母亲的事就那么上心呢?啊?哈哈,莫非不是你母亲和秦肃端有什么苟且?”
秦昭挑眉看向他,面无表情的说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无端质疑我的母亲还有宗亲王爷,就不怕陛下怪罪么?”
他话音刚落,老七便冷哼一声,怒道:“我怕什么?你本来就是野种!今日我便要打死你这个野种,父皇若是怪罪,让他也打死我好了!也好过你再跑到父皇面前,去乱嚼三皇兄的舌根!”
他说着,挥舞着拳头又要迎上来。
秦昭却丝毫不躲避,反而站在原地不动,却立刻说道:“打,你尽管打,往我脸上打。”
老七一怔。
秦昭笑了笑:“但七皇子,我可要提醒您,今儿晌午我可是要同陛下用膳的,若是我真的脸上挂了彩,陛下若是问起来,我定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他,究竟是谁把我打伤的。或者说,你们现在便同我去见陛下,问问他我到底是不是野种?”
说到这里,原本在一旁有恃无恐的四皇子道:“秦昭,你少拿父皇来压我们!”
秦昭耸了耸肩:“随便,反正我人在这儿,我也跑不了,你们想打便打呗。”
四皇子瞬间被她激怒,想要撸袖子上前,要和七皇子一起教训她。
然而却被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五皇子拦下了。
“四哥,七弟……”五皇子向那两人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他手持折扇,看了看秦昭,笑道:“六弟如今刚回了京城,可曾住的习惯么?”
秦昭笑了笑:“还好。”
五皇子轻点了下头,问道:“六弟如何来了这御花园?”
秦昭随口道:“我就是听说御花园乃是整个京城最大的园子,而我素来喜爱花草,便来此随便看看。”
五皇子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不打扰六弟的雅兴了。”
他说着,示意其他两个人随他一起离开。
七皇子狠狠瞪了秦昭一眼,大有不揍她一顿不甘心的模样。
五皇子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扯着他走了,老五和老七一走,老四也立马跟上去。
秦昭见他们几人离去的背影,瞬间扯着嘴角笑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三皇子党,而且她今日还见到了书里那个较为出名的男配,五皇子秦景泰。
也就是方才从头至尾,都一派温润如玉做派的男人。
要说起这五皇子秦景泰,原文中说了她母亲出身大魏名门,生母乃是丽妃,而秦景泰的外公则是两朝重臣,先太子太傅冯伯年,乃是天下读书人最推崇的人。
如今冯伯年虽然年事已高,但他却却桃李满天下,天下的读书人提起他来无不尊一声冯师,况且冯家人在朝堂中任职者颇多,所以这位五皇子秦景泰在朝中的势力其实不容小觑。
而秦景泰平日里诗词歌赋无不精通,他念书极好,并且相貌英俊,温文儒雅,很是受元启帝的喜爱,而他之所以让秦昭印象深刻。
是因为原文中说了,秦景泰同男主三皇子的母亲,也就是当今的苏宸妃,有染。
可秦昭实在是想不通啊,刚才她看到秦景泰的那一刻,只觉得他长着一张不输小鲜肉的颜值。
按理说这么一张英俊的面孔,再加上他皇子的身份,应该不愁对象?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品位,能看得上年纪比他大出好几轮的苏宸妃呢?
秦昭是想不通的。
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秦景泰彻底成为了男主的拥护者,并且成为了男主争夺皇位过程中的一大助力。
原文中对秦景泰的交代并不多,但从那些性格描写的只言片语中,秦昭得知这个人是表面上不善言辞,其实极有心计的那么一个人。
秦昭有时候甚至都觉得,如果不是因为秦景泰喜欢着苏宸妃,干着这种背德天理不容的事儿,秦昭几乎都要觉得这个人才是老皇帝心仪的太子人选了。
毕竟原文中明确提了元启帝对于这个儿子的喜爱,秦昭不禁感叹一声,也不知道这原本一手好牌的五皇子秦景泰是不是为了苏宸妃才主动放弃皇位的,所以难道说也是感情误事儿吗?
秦昭正这么想着,不禁轻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在笑什么?”
她听着声音不禁为之一愣,连忙回过头去。
只见身后站着的竟然是三公主。
秦昭惊喜的喊了一声:“哎呀,三公主,怎么是你啊?”
对方只笑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道:“方才可是见着什么人了?”
秦昭一怔,这才想着方才那几个皇子和她起了冲突,许是被眼前这人看着了,就说道:“也没什么,就是被人骂了几句而已。”
顾君然问她:“被人骂了,你不气么?”
秦昭连忙说:“气啊,怎么不气?可我气归气,却不好同他们动手的。”
顾君然倒是来了几分兴趣,问她:“为什么?”
秦昭摇了摇头,叹气道:“你看哈,想必你方才也是听到了,他们是为着三皇子来打我。”
顾君然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秦昭笑道:“人家是为了自己的亲哥哥打抱不平,这才三个人一块儿对我兴师问罪,可我如今正因着夺人府宅的事儿被陛下盘问,若是此时和他们起了冲突,显然也是不好,更何况我双全难敌六手,我打也打不赢啊。”
顾君然不禁笑起来:“你倒是肯说实话。”
“那必然啊!”秦昭也跟着她嘿嘿笑:“在你面前,哪儿敢不说实话。”
顾君然望着她道:“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秦昭顿了顿,说道:“陛下宣我进宫的。”她又笑着说:“三公主今日没出宫去么?”
顾君然顿了顿,说:“今日和人有约,便没出宫。”
秦昭便道:“这也是巧了,我今日也和人有约。”
顾君然淡声问她:“你同何人有约?”
秦昭叹了口气,也不方便直接把皇后的事告诉她,便无奈道:“一个上赶着给我当老子的人呗。”
顾君然:“……”
“啊?”秦昭见她脸色忽然变得不太好,便问道:“殿下您身体不适么?”
顾君然摇了摇头,又问她:“听你方才话里的意思,是不乐意?”
秦昭立刻耐心的解释:“我当然不乐意了!我实话跟你说,你想想,一个从来没见过,也不认识的人,忽然跳出来说,从今儿开始,我就是你老子了,这事儿搁在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顾君然微微吸了一口气。
秦昭想到了什么,又道:“其实主要是那人我信不过。”
顾君然微微皱眉:“怎么说?”
秦昭忽然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就是,我听说那个人特别喜欢逼人投井。”
顾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