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外卖倒是很快就到。
乔婳右手受伤,吃饭现在只能用左手,但她左手实在是很不灵光,拿住筷子都夹不起来东西。
贺临洲没和她一起吃,男人一个人坐在茶几那边吃的,吃饭的时候还在工作。
乔婳其实也不想打扰贺临洲,但自己这不是没有办法嘛。
“贺临洲……”
男人闻言抬眸,“又怎么了?”
乔婳知道贺临洲有些不耐烦,她捏着筷子,“我不会用左手吃东西……”
贺临洲皱了下眉,看着她,乔婳怕他不相信,又用了两下筷子。
她语气有些无辜,“我是真的不会……要不你给我找个勺子吧,有勺子也可以。”
贺临洲现在去哪里给她找勺子?
男人抿了下唇,最后还是起身过来。
他自己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乔婳这里还跟没动过似的,他皱着眉,看向女人的眼神带着几分嫌弃,“你怎么这么麻烦?”
乔婳,“……”
她咬着唇,也不能反驳。
贺临洲还从没给女人喂过饭,这种伺候人的事情,他生平还第一次做。
男人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一副好像刀架子脖子上的样子,他喂饭的动作快,只想乔婳快点吃完了事。
乔婳一口还没咽下去,男人又一筷子送上来,乔婳腮帮子此刻圆鼓鼓的,像是只小仓鼠。
她轻声道,“慢一点……”
乔婳话音刚落,两人都有些愣住。
贺临洲看着乔婳,嘴角若有似无浮现几分笑意。
这三个字,平常总出现在床笫之间,乔婳会哭着求他慢一点。
乔婳脸刷的一下红了,贺临洲挑了下眉,声音都透着几分坏,“怎么,太快了?”
他这便是故意的了。
乔婳细嚼慢咽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不说话。
贺临洲低嗤了一声,看着乔婳这样,又觉得没劲。
一份饭乔婳只吃了一小半就饱了,贺临洲也没劝她多吃点,男人把剩饭收拾了,然后便继续工作去。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午的时候刘姨送来两个人的换洗衣物,应该是文秋袅的意思。
这是要贺临洲晚上也住在这里。
乔婳觉得这也真的是有些为难贺临洲了,她怕逼的太紧会起反效果。
“贺临洲,要不你晚上还是回去睡吧,医院这里你肯定住的不习惯?”
贺临洲当然也不想住在这里,可乔婳这个样子,晚上留她一个人能放心?
医院倒是有值班护士,可不一定能第一时间顾到她。
文秋袅又不许找护工,他不照顾还能谁照顾。
贺临洲,“所以以后少给我添这种麻烦,再有下次,这破地方我绝对不会再踏足。”
说完贺临洲关上电脑,然后去了浴室洗澡。
乔婳觉得贺临洲这人嘴硬心软,说的多不情愿的样子,可不还是留下来照顾她了么。
贺临洲很快出来,男人看着乔婳躺着的床,医院的床再大对他而言都是小的,他也懒得跟乔婳挤一张床。
男人从床上拿过一个枕头,然后直接就打算睡在地上。
乔婳见状就坐起来,她睁大眼看着贺临洲,“你这是干什么?”
贺临洲已经躺下,“我就睡这里,宽敞。”
乔婳,“……”
这两天南城的天已经转冷了,忽然的降温,贺临洲这个样子打地铺是绝对会感冒的。
他这是宁愿睡地上也不愿意和她挤一下吗?
“你别睡地上,太凉了。或者你去医院附近开个房也好,我要有什么事你也赶得及过来。”
这么晚了,贺临洲也懒得麻烦。
他单手搁在眼睛上,“我不怕冷。”
何况房间里开着空调的。
乔婳知道贺临洲身体好,可是身体好也不能这样折腾。
她低下头,“贺临洲,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么,跟我睡一张床,有那么委屈你吗?”
乔婳仔细想想,好像两人婚后其实睡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每次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发生点什么,她来事的那几天,贺临洲更是直接都出差了。
是因为她现在这个样子,男人也没办法做什么,所以贺临洲根本不愿意在她身边,敷衍都懒得敷衍了么。
贺临洲觉得乔婳这个人真的挺麻烦的,动不动就要哭,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敏感脆弱的女人。
要是乔婳没出事,他肯定二话不说直接走人了。
“你现在受伤需要静养,你就一个人睡比较好。”
乔婳看着贺临洲,原来他是担心碰到她的伤口吗?
她道,“这是打了石膏的,不会有事的,你上来吧,床上暖和一点。”
地板确实是硬,贺临洲最后还是将枕头拿起来,乔婳像是蚕蛹一样朝旁边挪了挪,把左边的位置给贺临洲空出来一些。
但位置依旧只有那么一点,贺临洲上来,也只能侧躺着。
乔婳平躺着,扭头看见贺临洲是背对着自己的。
但即便如此,她好像也从来没离贺临洲这么近过。
两人在南城公馆,每晚上亲密过后,贺临洲都不会抱着她,床是两米的大床,所以最后两人像是隔着楚河汉界似的。
乔婳左手将被子朝男人身上盖了盖,脑袋轻轻地,朝男人这边偏了偏,差一点点就能碰到。
她闭上眼,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雪后松木的味道,混着一点烟草味,身上疼痛的感觉都淡了,困意来袭,很快便是女人均匀的呼吸声。
贺临洲不习惯医院的环境,他很讨厌医院,所以情绪很低。
女人的呼吸声很小,但在晚上声音像是会被放大一般,贺临洲便觉得好像越发烦躁。
他转身,然后就发现女人脸靠着自己这边,整个人像是靠在自己怀里。
乔婳睡着了,头发遮住半张擦脸,露出卷翘的睫毛和挺翘的鼻。
病房的灯关了,只有一点点月光可以勉强看清楚女人的脸。
贺临洲还记得那天醒来看到乔婳的时候自己有多惊讶,但紧接着的就是愤怒,从来都是他贺临洲主动要什么女人,但那是唯一一次,他喝多了,倒被女人趁虚而入。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没记忆,但确实是酒精几乎麻痹了神经,人有些不理智了。
他那天聚会完就上楼回自己房间休息,没注意到身后还跟着个人,一直到房间门口,一双手伸出来抓住他的衬衫下摆。
他转身就看见女人红石榴般的脸颊,浑身酒气,很明显也是喝多了。
他不太记得请女人跟他说了些什么,然后便是对方抓着他的衬衫,直接就吻了上来。
生涩的,毫无吻技可言,却偏偏有几分软和甜。
后面的事情也就那样了。
但贺临洲当时根本就不知道是乔婳,要知道主动亲他的是那个小结巴,他绝对不可能跟她有半点的关系。
他那天早上大发雷霆,把她贬低羞辱的一文不值,最后气冲冲就离开了。
但他没想到,乔婳还会再找到他,还逼着他跟她结婚。
贺临洲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乔婳就是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想要贺太太这个位置。
他丢的起那个人,但贺家丢不起。
贺临洲想到这里,看着乔婳心里就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他以前对乔婳是没什么感觉,或者可能也就是觉得她有点可爱、可怜。
但现在,也就只剩下可恨了。
贺临洲看着女人睡得香甜的样子,有些恶劣的想要将她吵醒,狠狠折腾一下,但也就只能闪过念头。
男人单手枕着头,长叹了一口气,准备入睡。
搁在一边的手机却响起来,贺临洲看了眼,眉头微皱。
他轻手轻脚掀开被子,出去医院花园,这才接电话。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贺临洲眉头紧皱,“人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就好,德国那边的医院看来不怎么样,我找我老同学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换到其他医院去,有消息了给你们电话。”
“不客气,瑶瑶以前救过我,这些事情是我应该做的。”
挂掉电话后,贺临洲没立刻回去病房,男人站在月光下,修长的身形看起来有几分单薄。
跟陆瑶是从小就认识的,陆瑶只比他小一岁,她喜欢跟在他身后,从小就说要嫁给他,贺临洲原本只把陆瑶当妹妹的,也没把陆瑶那些话放在心上,直到那件事情过后。
也就大二那年的事情,那年他认识了个女人,对方挺性感的,对他也主动,挺对他的胃口,所以就在一起了。
但贺临洲怎么也没想到,那女人有男人,还是个有权有势,黑白通吃的。
对方知道他的存在之后,直接就找上来了。
那女人劈腿,贺临洲自然没打算继续和她玩,但男人是不肯放过他的。
在贺临洲已经说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对方还是打算要弄他,贺临洲也自然没打算逆来顺受,他那时候也不是不认识人。
第一次打架的时候他直接把那男人脑袋给开瓢了,所以后来那男人直接找人绑了他,要把他扔海里去喂鲨鱼。
贺临洲是会游泳的,但当时手脚都被捆住了,他挣脱不开,没办法,最后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在医院,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陆瑶。
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居然跳海把他给救了上来,贺临洲对陆瑶刮目相看了。
后来陆瑶再跟自己表白,他就答应了,虽然后来分开,但就因为那件事情,陆瑶以后无论出什么事,他都绝不会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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