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年这会风气越来越开放,这一届新来的大学生个个追求时尚,争奇斗艳,担任助教的姜双玲也不禁受到了影响,盛装打扮,量体裁衣,披散下自己那一乌黑的长发。
和别的女孩的披肩发不一样,她的发长达腰际,乌发如绸缎一样又黑又柔顺,漂亮极了,发尾姜双玲时常修剪过,几乎找不到开叉的发,一漂亮的中分黑长直发垂胸前,明眸皓齿,美丽动人。
姜双玲坐镜前,身上穿着自己亲手做成的直筒立领白衬衫,底下是黑色的长裙,浅色高跟鞋,衬衫的裁剪行云流水,简约大气,穿上去是扑面而来的时尚。
她把两边的发挽到耳后,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是的,耳垂上似乎缺了点什么。
姜双玲左右照了照,她以前是有耳洞的,还喜欢戴各种漂亮的耳饰,穿越后的身体从来有打过耳洞,那会也什么耳饰能给她佩戴。
时代又不一样了,大可以自由地追求美的打扮。
小姜志想要打耳洞!
长卷发暂时不能安排上,但是她想要先安排上耳洞,但是姜双玲心里有发憷,这会去找谁打耳洞呢?
齐珩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镜前发怔的姜双玲。
他见到这样一身打扮的妻,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女人乌黑的长直发,姣好的鹅蛋脸,敞开的衣领露出了底下一截白皙的锁骨,发他到来的时候,偏转来看他,镜里的她拉长出漂亮的天鹅颈。
“想什么?”
“齐珩,我想去打耳洞。”姜双玲其实不太知道这个年代打耳洞要去哪里打,她见到好多女学生都已打了耳洞,也不知道她们是去哪里打的耳洞,当然,姜双玲猜测……或许是直接自己动手。
一根针,穿过去就是了。
小姜志恍恍惚惚的想到:可我自己下不了手。
她连鸡都不敢杀,虽然敢踩缝纫机,但她可不敢往自己的耳垂上穿针引线。
“等两天我鼓起勇气去找周军医帮忙算了……”小姜志脑海里思考再三,还是决定找熟悉的医生来帮自己打耳洞。
她信任医生。
周军医也是住他们这边的一个女军医,一干净利落的短发,四十来岁了,是某团政委的妻,她戴着一副眼镜,姜双玲每次见到她,就觉得她给人一种十分靠谱的老医生觉。
请她来帮自己打耳洞,应该靠谱吧……当然,就怕人嫌弃她,不过打个耳洞而已,居然还要杀鸡用牛刀。
只是……都道术业有专攻,周军医又不是美容科的,打出来的耳洞还不知道怎么样……万一打歪了。
还得多扎几次??
姜双玲倒抽一凉气。
她捂着自己的耳朵十分纠结,想要打耳洞和放弃打耳洞这两个选项中徘徊。
虽然打耳洞只是一件小小的,但是伺候耳洞可不容易,万一发炎发肿,受罪的就是她。
齐珩问她:“你想打耳洞?”
“嗯。”姜双玲点了下,她自我调侃:“我也就还有点勇气,说不定等几天就不想打了。”
“我帮你。”
姜双玲震惊:“你帮我?你帮我什么?难不成齐珩你帮我打耳洞?你会吗?”
“试试?”
姜双玲:“……”她害怕。
虽说害怕是害怕,但是姜双玲确实有好奇,加上这会她的确冲动想要打耳洞。
去找周军医不好开,但是眼睛一闭,把牙齿一咬,说不定就直接……
“那你试试——”
齐珩很快找来了工具,两人一起描好了点,姜双玲闭着眼睛根本就不敢看,任由男人她的耳垂上揉来揉去,时不时尖叫一声,“疼疼疼!!”
齐珩:“我什么都做。”
姜双玲:“我提前叫唤一下。”
“能不能快点啊?”
“嘶——”
“别动。”
心狠手辣的齐团长很快就给自媳妇穿好了两个耳洞,新鲜出炉的耳洞上塞着两个小银针。
他的手法快很准,比当初杀鸡还要干净利索。
“齐珩,你这个男人太狠了,你太狠了,自媳妇的耳朵你都能下手!!!!!!!”姜双玲恶人先告状,不管具体情况怎么样,先告状再说。
“是你自己说要打耳洞。”
“想到居然是你下的‘毒手’,要是我耳朵以后发肿,我一辈都不会放过你。”
齐珩笑着她的额上亲了一下,“好,一个星期,耳朵别碰水。”
“我当然知道。”姜双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敢去碰耳朵,齐珩的手法快狠准,她并有觉到多痛,当然,这会不能触碰耳朵,一碰就疼,不碰的时候倒还好,她镜里看了看,耳边附近肿,只是稍微有点被揉出来的青淤。
耳洞打好了后,就要开始自己的养耳洞旅。
齐珩帮忙打的这两耳洞还挺对称的,姜双玲照镜臭美了很久,虽然耳朵一周内不能碰水,但是小姜志可不能一个星期都不洗澡洗发。
她做了个简易的耳罩,戴着洗发洗澡,其实这耳罩洗澡的时候还能挡下水,但是洗发就不太管用了,于是小姜志只好把齐团长拉过来当洗小哥。
“哥,帮洗发。”
她平躺椅上,脑袋半悬空,让新上任的洗小哥来帮她洗发。
齐珩兢兢业业地帮她洗着长发,他们结婚七年了,男人帮她洗过不少次发,已是轻车熟路。
姜双玲躺着享受洗小哥服务的时候,还觉得挺抱歉,“齐珩,有有觉得姜妹的发太长了,很难洗吧?”
“还好。”
“很好是什么?你说我要不要去剪短一点,剪成齐肩的发?”
齐珩正拿着干毛巾给她擦发,女人的长发中带着淡淡的幽香,是他早已熟悉的气味,当听到姜双玲说要剪发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嘴上道:“随你。”
“我这不是也问下你的意见吗?结婚七年了,我都留这么长的发,你还看腻吗?你媳妇为了带给你点新鲜。”
“你曾不是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每天见到姜妹,都有新鲜。”
姜双玲抬起手来摸起了自己的一缕长发,其实她也舍不得这一漂亮的长发,“那还是不剪了。”
“嗯。”男人应了一声,轻轻地点了下。
姜双玲听见他的声音,想起刚才对方的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觉得自己这会也应该附庸风雅一把,说两句深情点的话。
比如什么“执手与偕老”“一人一世一双人”类的词,但是这种话说出来,对于他们这种结婚七年的夫妻来说,又实说不出来,酸得牙疼。
……
于是小姜志憋了半天后,终于憋出来一句应景的话:“你未秃,我也不剪。”
发与君相伴。
齐珩:“……”
姜双玲这边跟学校的青年学生一起,衣服日新月异,看得隔壁的王夏芝也跟着心痒痒,实是漂亮的衣服太吸引人眼球,王夏芝常留意姜双玲的衣服,想着自己也裁布做几套。
这会她发隔壁的小姜志居然还打了耳洞戴起耳饰来了。
“小姜,你打耳洞了?”
姜双玲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耳朵,“嗯,刚打。”
王夏芝还从打过耳洞,好奇的问道:“你找谁帮你打的。”
姜双玲幽幽道:“一个姓齐的老手艺人。”
一听到什么老手艺人,王夏芝就来了兴趣:“打得怎么样?”
“还不错,不肿不疼,快养好了。”
“是吗?”王夏芝看着姜双玲耳朵上的银耳钉,觉得哪怕只戴这种简单的小耳钉,似乎也很好看,令她心生向往,她摸了下自己的耳垂,也想去打个耳洞。
“你……你说的那个老手艺人哪?”隔壁老王也想找手艺人来帮自己打个耳洞。
姜双玲:“????”
小姜志重复了一句:“是一个姓齐的老手艺人。”
王夏芝:“是啊,我问他哪?我也想找他打个耳洞。”
姜双玲心想隔壁老王真是少根筋,“嫂,你注意下姓氏。”
“什么姓氏?姓齐?!!!???姓齐的老手艺人??”王夏芝眼珠都快瞪出来,“齐?老齐,你们齐团长啊?”
齐团长就齐团长,怎么还扯上了老手艺人?
姜双玲眼神幽幽:“是他,你也可以让你们王团长弄弄,我觉得他们都是老手艺人。”
王夏芝:“……不,我老王可你们齐团长技术高,你齐团长的确是老手艺人。”
姜双玲:“……”
“小姜志,还是你胆大。”
姜双玲:“这有什么胆大的,嫂,你不如直接自己扎。”
王夏芝:“是啊,如果要让我老王来,我宁愿自己动手。”
姜双玲:“……”
“算了不说这个了,听听,底下又是孩的哭声。”
一阵孩的哭闹声从山底下传了上来,孩哭得撕心裂肺,嘴里喊着“妈妈”什么的。
“这人可真狠心啊。”
王夏芝叹了一气,“单我这几天听到的,已离了七八对。”
恢复高考,知青返城的确是一件好,但也因此升起了一股离婚潮,有为了返城抛妻弃的,也有抛夫弃的,样也有为了上大学离婚的,也有上了大学后,视野更开阔,大学里找到另一春的,回来嫌弃自己粗俗的另一半,样闹着要离婚。
“孙嫂离了吗?”
“离了。”
姜双玲跟王夏芝分手后,又遇上曾老师,曾老师一见了她,跟她分享自己听到的八卦,“就这一两个月,我都听到二十多对离了,今天这闹离婚,明天那闹离婚,等几天又有一批知青离开,估计还得离。”
“那的小丫,今年考上,她夫不给她考,好像也闹着要离……”
曾老师唏嘘,“听得我都想离婚了。”
姜双玲:“?????”
“你干嘛想离婚?”
“哈哈,就跟赶热闹似的,大都离,你不离,这不是有点心痒痒嘛。”曾老师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是开玩笑,“我看好几个,也是见别离了,自己也闹着要离。”
姜双玲摇了摇,“人的跟咱也什么关系。”
“小姜老师,你结婚这么多年,想过要离婚吗?”
“我啊?不离。”
小姜志表示自己还有看到某个男人秃的模样,坚决不离婚。
听着周围这一对对的离了婚,让姜双玲忍不住也想这件,想到她跟齐珩的婚姻,说起来,她和齐珩结婚七年了,也到了要七年痒的日。
都说这会夫妻容易遇见婚姻重大危机……
“耳朵还疼吗?”
“还好,已不疼了。”姜双玲摸了下耳垂上的银耳钉,轻轻地旋转一圈,并有太大的觉,看来齐志的手艺很好,消毒也做到了位,发炎也出脓,耳朵好好的,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实换耳饰自由。
“齐珩,我最近听说好多人都离婚了……”
“怎么?”
“就是好奇,你有有想过跟姜妹离婚?”
“有,别乱想。”齐珩拉过她的手,她的发上轻轻梳了下,温柔道:“哥要跟你过一辈。”
姜双玲笑了,“我也是,不离婚,等咱们老了,我还要数你上的白发有多少根。”
“我发多,你数一辈也数不完。”
“你自大了吧,那可不一定,等咱们老了后,说不定你发掉的只有几根了,我一天就能数好多次。”
齐珩:“姜妹为什么总惦记哥的发?”
“不惦记你发惦记你哪里?谁让你不去剃光,我也只能等时间这把杀猪刀来帮你……”
今年热得快,四五月的时候就忽冷忽热的,一会能穿短袖,一会又要披件外套。
姜双玲换上漂亮的耳饰,穿着一条红裙走校园里,长发飘飘,俏丽的鹅蛋脸,哪怕美人众多的山美校园里,也是气质出色,最吸引眼球的那一个。
“姜老师好。”
“姜助教!”
“姜老师好漂亮啊,比我们这女学生都好看。”
“姜助来当我们的模特。”
几个学油画的女生嚷嚷着希望姜双玲来喷泉池边给她们当绘画模特,她们的盛情难,姜双玲于是坐水池边给她们当了一会模特。
“画的不错。”
姜双玲也坐多久,起身离开了,原本以为什么,不曾想几天后一幅画引起了轰动,而画上的红裙女人正好是她。
那幅画的作是油画专业新生,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名字叫梁辕,长得很英俊,曾当过知青下乡,人还是个大才,一考进他们学校就吸引了众多女学生的目光。
这幅油画出来后,突然就有传言说新来的大才梁辕喜欢姜助教。
姜双玲原本听到这流言,但是有几个女学生跑到她面前来,让她要敢于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姜双玲一阵莫名其妙:“你们说什么??”
“姜老师,你还年轻,若是这时有一个优秀的男青年追求你,你会接受他的追求吗?”
姜双玲摇,“我已结婚了。”
其中一个姓乐的女学生道:“结婚了又怎么样,结婚了可以离婚啊,我们这一届好多学都离了婚,大离婚了,还能追求新的幸福。”
“这种新时代,我们要敢于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找到人生理想的伴侣。”
姜双玲笑笑:“我已有自己理想的伴侣。”
“姜老师你这么优秀,为什么你早早就结婚了?你结婚前跟丈夫处了多久的对象啊?”
“你们婚前见过几次面?”
“如果见几次面,那就是盲婚哑嫁,这样的婚姻就应该抛弃。”
“姜老师,你应该敢于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姜双玲被这人说的有几分不耐,“我本身就很幸福,我跟丈夫情很好,”
“姜老师!”女学生中的乐红知突然加重了自己的声音,“姜老师,你长得这么漂亮,还很年轻,为什么要逼着自己将就一个粗俗的丈夫,你应该敢于去追求艺术的灵魂伴侣。”
“就算是结婚七年了,就算有孩又怎样,还不是照样能离婚,人的一辈这么长,总不能一直这样将就下去。”
“乐红知,你为什么总是鼓动人离婚啊?”
“她自己抛夫弃女呗,前几天我看见个男人抱着个小女孩来找她,她见不都见,那孩哭得撕心裂肺,太狠心了。”
……
姜双玲摇了摇,离开了喧闹的学生人群。
“我的婚姻很幸福,我爱我的丈夫。”
绘画系的学生好奇地问她,“姜老师的丈夫怎么样?优秀吗?长得好看吗?”
“跟梁辕比起来怎么样?”
“跟梁辕比太过分了吧,他可是咱们美院公认的俊草。”
“小姜老师,师公怎么样?”
……
姜双玲发,这一群成年的大学生可比小学生难对付多了,尤其是这堆女学生,“我丈夫他长得好看,我就见过比他更好看的。”
“姜老师情人眼里出西施。”
“是,是我情人眼里出西施。”
“姜老师什么时候能让我们见见西施?”
“等以后有机会。”
姜双玲回去见小西施,突然发自三十岁的老西施也听说了那幅画的情,顿时醋意大发,姜双玲连忙解释:“误会,都是误会,人那个意思,已来道过歉了。”
“以后不许别人画你。”
“好好好,真霸道。”他们有一个霸道小西施。
齐珩:“我画你。”
“那我就做你的模特。”
姜双玲好笑地让齐珩拿起画笔来画自己,这男人的绘画技术不行,画来画去也只能画个抽象的火柴人。
某个男人十分懊恼地看着自己画的火柴人,想撕又舍不得,姜双玲开开心心的把对方的画收起来。
结果等几天,姜双玲收到了这男人送的一个木雕,木雕刻的就是穿裙的她,虽然把她雕的圆圆润润的像个小福娃一样,但是很好看呢。
很有神韵。
姜双玲偷笑。
她抱住齐珩的脖颈,踮着脚,手上拎着那个十分像她的小福娃,“齐珩,你说,咱们要是有个女,会不会就是这样的?”
齐珩低着,额心触碰到她的额,“你想要女了?”
“想啊,我一直想。”小姜志羡慕人的女已羡慕好多年了。
“那我努力努力。”齐珩将她拦腰抱起来,走向他们两人的大床。
姜双玲坐床上,把胸前毛茸茸的脑袋推开,男人每次这种时候,就变成了喜欢舔来舔去的小奶狗,湿漉漉的,对方凑过来的时候,她又把他的推开,拒绝对方的求欢。
“你可不准乱来了。”
“怎么?”
姜双玲拿起他的右手放自己的肚上,“我等两天去医院检查。”
她的亲戚突然推迟了几天来,姜双玲的日一向来得很准,加上已有过一次验,姜双玲的第六告诉她可能肚里又怀上了。
面前的男人愣住了。
姜双玲笑着拍了拍他的俊脸,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语气带着几分调笑,“齐志你不用努力了,今天的你享受一个月前的你的努力果实吧。”
果实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一样,令人措手不及。
包已上蒸笼。
齐珩:“……”
燥热的火气蓦地降了下去,齐珩抱着眼前的女人,慢慢平复身体里的躁动,哑着声音道:“我陪你去。”
“都怪你前说的……三十而立,小猪倒立,咱们里真的要迎接小猪猪了。”
两天后,齐珩陪姜双玲去医院检查,检查的结果出来的很快,正如姜双玲预想的一样,她已怀孕一个半月了。
夫妻俩医院里激动的不行。
“希望是个女吧,要是再来一个晖晖崽,里的缸都不够他砸。”姜双玲一想起齐晖三四时岁那讨狗嫌的作风就觉得十分疼,如今上了小学后,总算是懂多了。
起码他不砸缸了!!!!!
要不是这个崽懂多了,姜双玲还不敢再要孩。
回想起曾养这个小破崽的过去,真是往不堪回首月明中,小姜一把辛酸泪往下流,让她去写书,都能写个《小破崽记》。
来一个可爱的小棉袄吧。
齐珩温柔笑着听她抱怨,右手抚摸过她的长发,发出自己心底的疑问:
“女就不能砸缸吗?”
姜双玲:“齐志我请求你不要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