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朱子仪恼怒离开,张敏之无奈叹气:“万万!”
“是,敏之哥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不要害怕哦,我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一直都很温柔的呢!”万万立刻收起她的爪子,露出乖巧模样。
张敏之好笑地看着她:“以后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开口比较合适哦。”
不想万万却是误解成了一层意思,立即紧张说道:“啊,我肯定是说错话了!你不用担心,他要是敢欺负你,我给你揍回来!哦不,我一直很斯文的!”
“傻姑娘,你以为我说不过他吗?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你一个姑娘家替我出头呢?”
看着张敏之笑眯眯的脸,万万的双眼闪闪发光,娇羞道:“好。”
“对了,我记得房间已经定满了,怎么你还有地方住呢?”
“哦,那个,白家姐姐让她的婢女给我腾出一间房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没地方住!”
闻言,张敏之这才放心下来,这个小姑娘突然来访,还真怕她没地方休息,不过再一想,依照万大祖的脾性,必然是不舍得让娇滴滴的女儿受一点点委屈,心下也就放心了,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万万看着她的背影离去,眼中满是痴迷,小脸蛋红成一团,敏之哥哥他关心我了,是不是说他也很在乎我?好开心,好激动,万万要加油,努力努力,再努力!
……
尽管听师兄们说过本次训练的残酷,可是因为关在书院久了,能出来透气的激动直接就令大家将师兄们的提醒抛之脑后,一直到第一天训练结束,大家才沉重的代价领悟到了一个真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常规训练对这群娇滴滴的读书人来说一种残酷的折磨,折磨之后的修复同样需要技巧,如果能听从师兄们的建议,多带点金疮药,多带个枕头之类的,那么所承受的痛苦也许就会少一些。然而,太迟了!
正当学子们叫苦连天的时候,张敏之悄悄走出寮房。经过一天的摸打滚爬,汗水加上泥土,身上已经臭不可闻,那些同窗们都是男人,自然不在意一道洗澡,可她是绝对不可能了!
好在前次安排寮房的时候,她私下里偷偷观察过目下的开元寺的情况,除了这个大浴池之外,还有一处小浴池是专供妇人使用的。最为惊喜的是,那是一处天然温泉,所以张敏之并不担心夜深露重,故意等了很晚,借口要和寺中僧人确定一些琐碎事宜离开,实际上便是往那浴池去了。
温暖的泉水将她的全身浸润,只露出个脑袋,让小包子盘在头顶上,张敏之有许久许久没有这样享受过了。在书院洗澡,从来也是等半夜三更的时候,急匆匆冲了之后,就赶回去,生怕被孟泽良发现什么破绽,至于胸布这些东西,更是藏到了床底下自制的夹板里,又隐秘又能将胸布晾干。
正泡得舒服,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张敏之心一惊,立刻顺着台阶上到一侧的大石头旁,开始手忙脚乱得穿衣服,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将衣裳藏在油纸里,放在身旁,这才不至被发现,但是这里肯定不能再待下去了,被人发现是万万不妙。
来的是白家的婢女们,三个人分工,为白大小姐准备沐浴,手中动作不减,嘴巴却也不停,聊的都是府中小厮家丁,谈的是小姑娘的心事,不足为奇,期间还听到一个婢女惊呼:“糟糕,忘了带小姐的臂布。”
被其他两名婢女先是唬了一跳,听她这一说,立刻取笑道:“小姐早就不需要缠着那胎记了,你啊,是不是想着哪位小哥哥,连这个都忘记了!”
被嘲笑的婢女已然红脸抱怨了一句:“从前碰都不给碰,现在完全不在意,大家闺秀的心思真真难猜。”
关于这一点,张敏之深有体会,想之前她顶着弟弟的名字出门,也曾英雄救美,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美人儿,瞧她那细皮嫩肉的样子,必然是出自大户人家,只可惜个子太高了点,脚也大了点,当时她还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想等着那美人儿醒来之后,好好畅谈心声,不想那姑娘就是个不识趣的,她刚刚将各种灵药放到她的身边,出去安排个事宜,进来一看,人就不见了,连带着消失的她刚刚拿进来的灵药。
虽然就连那姑娘的脸都记不住,可张敏之现在想到这件事还十分矛盾,挂心的是那姑娘的伤那么重,还能不能活,伤心的是就那样一言不发就跑了,如果不是张敏之确定她重伤在身,伤口还渗着血,真的会以为她就是个小偷,卷了那么多药就跑了!
姑娘家爱惜名分她知道,如果在一个陌生男子家里待上一段时间,确实会吃不消,可前提是,她张敏之也是个姑娘啊,只是当时那姑娘昏迷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自己告诉她。
张敏之就揣着这一股幽幽怨怨的念头,从浴池的另一侧跑了出去,拼命让夜风将头发吹得半干了才跑回寮房,一进门,就见到朱佑樘坐在她的床上,双眼看着手中的纸,若有所思的模样,察觉到房门被打开,他蓦地抬头,就见到张敏之披头散发跑了进来把门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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