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人来人往,骆与时的怀抱成了一个安静的小角落。
入戏了嘛,只要在剧组工作了一段时间的人都能懂,也能理解。
毕竟出不了戏这种事在剧组很常见,沉浸在入戏状态下闹过笑话的演员也不知道有多少,陆曜这种不吵不闹的算不上稀奇。
剧组的人见得多了,就不像第一次遇到时那么大惊小怪,只看了眼还没出戏的陆曜和去找他的骆与时,然后就又继续给自己手头的事收尾准备吃饭,路过的也自觉绕远一点,尽量不打扰到他们。
骆与时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抚摸着陆曜的头,不断地说着“我在”。
摸头这个动作对他来说有些吃力。陆曜比他高,他想摸到陆曜的脑袋就必须抬高手臂。偏偏陆曜怕他离开,两只劲瘦而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他,抬个手费力极了。
好在陆曜很快在骆与时的帮助下从戏里走了出来,回过神后松开了骆与时。
“抱歉骆老师,没弄疼你吧。”陆曜见骆与时揉着手臂,面带赧然。
“不疼,就是一直举着胳膊有点酸。”骆与时眨眼,开玩笑地随口调侃:“你小时候都吃了点什么啊,个子长这么高,要是再高点我就够不着了。”
陆曜知道骆与时是在安慰自己,抿着唇笑的开心,眼睛里都闪着细碎的光,认真道:“谢谢骆老师带我出戏。”
“没事,应该的。”骆与时说。
他正想问陆曜这次怎么入戏得这么深,旁边便有一道略显粗粝的声音抢着道:“小陆,入戏的感觉怎么样?”
不请自来的闫泽乐呵呵的:“看我教的不错吧?你骆老师带了你这么久,我这一点拨你今天就入戏了。”
“是。”骆与时翻个白眼:“然后差点没出来戏。”
“咳。”闫泽心虚地移开眼。
陆曜笑了笑,给闫泽圆面子:“闫导今天的点拨确实特别好,一点我就明白了戏里需要的感觉。正好我也有类似的经历,就按照骆老师一直教我的试着投入地去演,算是没浪费骆老师这些日子在我身上下的功夫。就是学艺不精,光入戏了,没出来。”
他这话说得谦虚,又滴水不漏地一下子哄了两个人,闫泽听了眉开眼笑,拍拍陆曜的肩:“小陆说得不错,我刚刚就是这个意思,咱们一个剧组的要团结嘛。”
“饿了吧小陆?走,吃饭吃饭。”闫泽顺嘴拉着陆曜和骆与时一起,又勾勾手叫来邱旭,四个人一起去吃午餐。
午餐时间是紧密的拍摄行程中少有的轻松时刻。
闫泽话一向很多,但今天他差点把骆与时惹毛好几次,不敢主动找骆与时搭话,就把目标转向了会圆场正和他眼缘的陆曜。
“诶小陆,你说说你今天是怎么入戏的呗,正好让小邱听听。”
陆曜组织了一下语言:“闫导你给我讲了戏之后,我就感受到了景晏被依赖的人抛弃后迷茫难过的感觉。又因为慕清以前对他很好,是宠着景晏的人,所以这份难过里还应该带点娇气的委屈。”
“我觉得这和我的经历很像,我以前也被信赖的看做是长辈的人丢下过,还挺能感同身受的。”
骆与时心里忽然“咯噔”一声,闫泽这人大部分时候情商都是很在线的,但他容易飘,尤其被人哄开心了,一起兴就没个顾忌。
果然,闫泽很不过脑子的就问了句:“谁啊?是圈里的不?跟哥说,哥帮你收拾他。”
骆与时在心里骂了声“笨蛋”,都说了和景晏的剧情很像,肯定是不好的经历了,还问什么问。
但陆曜像没事人一样脸上仍保持着得体的笑:“谢谢闫导,不过不用帮我出气了。那个人是我还在组合里的时候我们的经纪人,早就退圈了,听说现在过得也很一般。”
“这就是报应!”闫泽激动起来:“小陆你还是心太软,要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不过没关系,咱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离这种人远点。”
闫泽以一个老大哥的口吻说:“这跟人来往可得长点心。有的人啊,你别看他跟你刚认识的时候对你挺好,客客气气的,指不定以前就骂过你呢。”
骆与时沉默:……
感觉膝盖被箭蹭破了一点皮。
“还有的人啊心眼忒多,本来正跟你好好的,忽然就跟犯了脾气一样跟你闹着要保持距离了,非得你主动凑过去才算完,而且反反复复,这不知不觉啊,你就矮了他一截了。”
骆与时继续沉默:……
感觉膝盖的伤口扩大了。
“要我说,这种人就不能惯着,哄一两次得了。但要是人不坏也不用非断交,实在不行,咱们可以来次狠的治治他这坏毛病。”
陆曜和邱旭捧场地点头,闫泽兴奋得红光满面,继续叭叭:“还有那容易想得多的,天天搁那儿做梦……”
“行了!”
骆与时一戳筷子,见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自己,憋出来句:“看,看你说就说吧,还拽着陆曜和邱旭,他俩饭都没怎么动,就不能等吃完了再说?”
“能、能……”闫泽这下老实了,闷头扒饭。
邱旭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先瞥了眼闫泽,确认对方埋着头,双手抱拳对着骆与时感激地拜拜,低头开始猛吃。
他坐在闫泽对面,是除重点照顾对象陆曜外被直盯着的人,又要认真听又要捧哏,忙得没法吃饭,早就饿了。
陆曜先看向骆与时,又对着邱旭这饿疯了的模样努努嘴,脸上是一起分享秘密的狡黠,配着身上刚成年期景晏的打扮有种令人心脏砰砰跳的少年感。
骆与时一个不争气,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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