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 / 1)

王自贞走后,翰林院学士这一位置就空缺了出来,这一职位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确实没那么重要,于淮王而言已经掌握了吏部的他并不急切,所以本该摩拳擦掌的吏部一改往日的殷勤,好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反而莫不发声。

当然,毕竟弹劾王自贞就是吏部的人,如果这个时候还大力举荐人才,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但是对于太子花为崇来说便不一样了,他已经失了吏部,若是再让淮王得到了翰林院,怕是日后培植自己的势力要难上加难了,所以这个职位他一定不能让淮王得到。

直到今日花为崇还是想不通,按照目前的局势分析,手握吏部的淮王实在没有必要要动王自贞,毕竟王自贞积威深重,且两头都不偏帮。

其实,淮王花渐离暗示吏部弹劾王自贞的原因很简单,他最为厌恶自己的棋子左右逢源,哪怕这颗棋子已然是弃子,所以当他查到柳扶风在为太子出谋划策的时候,第一时间便要让举荐柳扶风的人得到该有的教训,也暗示所有想要投机取巧的人,他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花为崇的人一连向皇上举荐了二人,都遭到了淮王党羽的阻拦与反驳,皇上花为崇也并未表态,放任二人争执。

柳扶风认为翰林院虽无实权,但有起草诏书、负责科举、养才储望等职责,皇上花渐遥迟迟不表态是因为一是想知道朝中众官员的立场,二是想让二人互相牵制制衡,所以无论淮王和太子举荐谁,花渐遥都不会任用。所以建议花为崇暗示部下在翰林院学生这一职位任命之时改主动为防守,静观变化。

果然,不过五日,花渐遥就任命国子监司业董非任职翰林院学士,董非简直就是王自贞的翻版,二人脾气秉性如出一辙。

一切又逐渐恢复平静。

这日,华圣阁又送出了第二封密信,当今的圣女明尧一改之前的态度,每日按着九音苦学,甚至还将华圣阁圣物紫晶石和锁魂珮都一同取了出来,屏退众人,暗自教导九音如何使用,这让暮雪颇有微词。

不到一月,华圣阁接连送给花渐遥两封密信,这让先前就察觉到异样的人越来越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也许天要变了。

派往花渐遥身边的探子越来越多,花渐遥虽然早已察觉,但却并未惊动这些人,每日还是一如既往地上朝、处理政务、同齐皇、晋国恭王、夏国太子饮酒谈天。

突然有一日,花渐遥同齐皇白笙行用过饭后,认为此时天气逐渐凉爽,想要举行秋猎,立即吩咐了人去操办。

因为华国本就又在中秋后围猎的习惯,所以一早就提前预备着,不过七日,花渐遥等人就已经浩浩荡荡地前往恒山围猎。

这次围猎,自然是以齐皇、晋国恭王、夏国太子为主,花渐遥与花为崇父子二人当然要陪同着,除了几个特地挑选的射箭好手,剩下的无人理会自然乐的清净。

按照惯例参加围猎的女眷聚成一团往常玩的去处去了,席间留下的三三两两的人里面,除了越溶溶便再没有与花簌簌亲近的人。

可惜越溶溶被自己的母亲长公主按着,也不能来寻她玩,隔着老远,花簌簌都能看到她

耷拉着脑袋的样子。

“墨蝉姑姑,我想去林子里转转。”

顾尔想来是要让花簌簌与墨蝉二人好好熟悉一下,主动提议要留下,所以这次是墨蝉跟在花簌簌身边。

除了出去秋猎的人,按照惯例为留在席上的人安排了射箭、投壶等比赛,女子向来对这些不敢兴趣的,所以席上大半的女眷都已经各自离去,如今花簌簌要离开也不算出格,墨蝉自然答应的。

墨蝉从前跟在皇后云惜霜身边,也曾同云惜霜一起去过一些地方,所以她选了个风景好又安全的地方好让花簌簌玩。

“原来这猎场里还有景色这么好的地方?”

秋日枫叶逐渐红了,远远看过去甚是好看,花簌簌张开怀抱迎接着从山谷间吹来的柔和的山风,“我喜欢这里。”

花簌簌还是习惯不了皇宫,高耸的宫墙压的人喘不过气,在这里她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一个活生生的人。

墨蝉早就知道花簌簌会喜欢这里,当年云惜霜发现这里后,也曾对这里赞不绝口。

“这是枣树?”花簌簌指着远处的挂着果子的树问道。

墨蝉回头仔细地瞧了一眼,答道:“回公主的话,确实是枣树。”

花簌簌立马起了玩的心思,快速朝枣树跑过去,这枣树很是高大,年岁又久,日久天长吸了不少天地精华,生得枝繁叶茂,满树的枣儿。

“墨蝉,一瞧这树上居然有那么多枣儿,”花簌簌一边说着,一边用手遮住阳光,顺着枝干瞧,好看清枣儿是不是熟透能吃了。

枣树四周并无其他树木遮挡阳光,所以树顶上的那一片已经红透了,越往地面近越是青一些。

墨蝉忙说:“公主不可,这不符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这里又没有第三人,只要姑姑不说出去自然没有人知道,”话还没说完,花簌簌就开始将宽大的衣袖和衣摆束起,一副要爬树的样子。

墨蝉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花簌簌居然要爬树,她本以为花簌簌只是想找根杆子打些枣子。

“公主!”墨蝉上前一把按住跃跃欲试的花簌,又立即将花簌簌已经打好结的衣袖和衣摆松开,“奴婢曾摘过,不如让奴婢来吧。”

花簌簌失望地点了点头,她明白墨蝉已经是让步了。

墨蝉寻了根枯树枝来,忙会了一会儿倒也真的打下来了一些枣儿,花簌簌乐地直拍手,随后又埋头捡着掉下来的枣儿。

不过那树枝毕竟短了些,很快就将最低处的枣儿打完了,花簌簌见状夺过了墨蝉手中的树枝,又将枣儿全部塞到了墨蝉怀中,跳着又打了些。

最终在墨蝉的劝说下,花簌簌这才收了手,心满意足地带着将近一兜的枣儿下山去了。

午膳时,打猎的人也带着猎物回归了,花渐遥赏赐了打猎最多的夜云天,负责膳食的內侍立即将猎物带去处理,没过多久就飘散着烤肉的香气。

用过美味的烤肉后,花簌簌寻了个无人的地方漫不经心地嚼着刚才从树上打落下的枣儿。

“多日未见,公主还是一如既往地……逍遥。”

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打破了花簌簌享受的宁静,她回头看了一眼来人,在记忆里搜寻了片刻并未找到对应的名字。

“你是?”

那人一点也不意外花簌簌有这样的反应,不过也并有打算开口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也不打算解释自己的来意,有些故意地想看她会做什么反应。

花簌簌看了一会儿来人,见他也不走,将手中的枣递给了他,“吃吗?”

那人摇摇头道:“你想起我是谁了?”

“没有。”花簌簌嚼着枣儿,漫不经心地看着不远处树枝上不停跳跃的鸟儿。

这回答好像取悦到了他,他仰头长笑着,也不顾自己华贵的衣袍,随她一样坐在山坡间,“公主的脾气禀性与我一位故友很是相同,她也同公主这般,我常说她没心没肺,虚度了这些年,也慢慢羡慕起来。”

他的语气逐渐从轻松转变成落寞,花簌簌猜想这故友也许与他分别已久,要不然他眼中怎会一直消散不去的哀伤,为何是分别已久?因为太过平静、太过稀疏平常。

花簌簌想起这人是谁了,那场大雨将她们二人困在了乐春亭内,也就有了这一面之缘。

“陛下可是说的和懿皇后?”

白笙行挑了挑眉,说道:“公主知道朕的身份了?”

花簌簌应了声,坦然地说:“刚才是猜的,如今算是真的知道了。”

白笙行听了又笑了起来,这样简单的一个人,他许久没有见到过了。

二人互不打扰,默契地沉默起来,白笙行倚靠在树干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远处蔚蓝的天,茂盛地树木,耳边不时传来几声鸟鸣,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起来。

良久,白笙行突然开口问身旁仍然如同松鼠一般咯吱咯吱吃着枣儿的花簌簌道:“公主属意谁?”

“嗯?”花簌簌突然被问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在脑中回想了两遍后才明白白笙行话中的意思。

花簌簌拿出一颗大枣递给了白笙行,白笙行一看这个枣泛着青色,又比较小,便摇头不要。

花簌簌又拿出剩下的两颗大枣,比起之前那颗枣儿,这两颗枣更不好,一颗皱巴巴的,另外一颗许是在摘的时候被打坏了,“陛下选一颗吧。”

白笙行不明所以,但还是从三颗大枣中选择了那颗完整又泛着青色的枣儿,又在花簌簌灼灼的目光下轻轻咬了一小口。

花簌簌问:“陛下枣子甜吗

白笙行:“尚可。”

其实一点都不甜。

花簌簌又问:“陛下明明不喜欢吃枣,所以前两次陛下一直回绝,为何刚才却接了?”

白笙行一愣,突然回答不出来。

花簌簌说:“因为盛情难却是吗?因为这颗大枣比另外两颗都要好是吗?”

“我为了让陛下接受这颗大枣,便拿出了更为不好的枣给陛下选择,两相比较,陛下果然便选了我一早就想让陛下选择的。这颗枣子一看就不甜,陛下虽然不甘愿地吃了这枣子,但是为了安慰自己,宽慰我,还是会说这枣其实尚可。”

白笙行若有所悟:“你想同朕说什么?

花簌簌摇摇头说:“只是突然想明白了,再顽固的人也会被自己说服。”

白笙行深思了片刻,向花簌簌拱手行了个礼,说:“受教了。”

白笙行离去之前,将要腰间的青玉双兔望月佩摘了下来递给了花簌簌,“这玉佩便算答谢公主当日赠伞之恩。”说完也不等花簌簌回应便背着手迈步离去。

皇上的随身玉佩果然是极好的,雕工精湛,由其是玉色清透,触手温润,这么好的东西给了花簌簌她当然却之不恭,贴身藏在了自己怀中。

天色渐渐昏暗了起来,太阳也越发接近地面,花簌簌起身拍干净了衣裳上的尘土与枯叶,正要回去,一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她耳边擦过。

好险!要不是她躲得快,怕是此时此刻就成了一具尸体。

“来人啊,救命啊!”

生死攸关,花簌簌也顾不得她公主的形象,当下逃命最为重要,她来回在树木见穿梭着,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奏效了,那些箭几次三番从她身边擦过,并未伤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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