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参考了土方幕间和史实,我也不知道大家会有什么感受,反正我把自己写心梗了……我先滑跪!
冲田小姐拒绝回忆她是怎么从一堆穿着护士衣服的塑料娃娃中间拼出一条血路的。
如果硬要问,答曰:靠气势。
血之泪石,是有着巨大眼球的怪物在断气的瞬间所流下的眼泪的结晶体,其中蕴含着强烈的诅咒。
临死前的绝望和挣扎、痛苦和悲鸣,诅咒尽数和人类所产生的对医院的负面情绪融合,造就了一整栋楼的幻象。
一楼是正常的病院,医生和病人各司其职,诅咒的力量只是普通水平,维持在了不变的稳定状态,当然现在被她砍完后已经不稳定了。
二楼和三楼打通,整洁干净的医院和破败斑驳的废墟不停变换场景。原本的消毒水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为苦涩熟悉的草药味。
走廊被拉得极长,英灵微微使力,在未使用技能的情况下一步窜出几米远。不知道四楼有什么敌人,在此之前她要保存魔力。
飘扬的黑色围巾被风卷起,在冲田总司转身的下一秒,她几乎瞬间理解了为何虎杖和钉崎会被困在这里。
如果说一楼的幻象不足为奇,那么二楼的幻象就陡然上了一个台阶——这里的幻觉是由闯入者的记忆构成的。
可能是因为来自同一个世界的缘故,“诅咒”用魔力构建的秘境更加得心应手。气味、颜色、触感,都跟记忆中一般无二。
拉开代替病房房门的障子,她看见了应当出现在这里的人。
榻榻米上摆着未收起的被褥,有人正在喝药。那人比她要年长一些,头发也长了很多,但并没有打理,看清来人时放下药碗,露出讶然的表情。
她似乎想站起身来,可刚一弯腰,就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冲田总司就静静地站在门口,平静地俯视着她。
半晌,那人的胸口起伏渐渐平缓,神情也柔和下来:
“你看起来很眼熟。”
她的状态似乎不太好,说一句话要歇很久,“……咳,你是来看望我的吗?”
“抱歉,”她垂着头,声音低缓,“我现在的样子,很让人失望吧。”
并没有人回答,但她自顾自说下去:“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照顾我的婆婆不肯告诉我外面的消息,只说一切都好。”
“土方先生也是,信里只说让我养好身体,却不肯告诉我以前的同伴们都怎么样了。”
微弱如风中烛火的光芒亮起,她勉强露出苍白的笑容,希冀地试探问到:“你是从外面来的吧,能告诉我大家都怎么样了吗?”
不速之客因她的提问微微动容,嗫嚅着唇瓣,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还在……选组,诚之旗,大家都还在。”
这几乎是个一戳就破的谎言,选组早在三月改名甲阳镇抚队,经过各种战役和内耗,队员死伤凋零。
但病榻上的人并不在意,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抬头的时候,她似乎发现了什么,声音一下子扬起来:“你带着剑呢!……是要去战场吗?”
“如果可以,我也想和大家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
话说一半,她将目光转向自己的佩刀:“它不应该在这里——如果你去战场的话,能带上它吗?”
“我的刀虽然不好上手,但是很锋利,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爱惜它的。”
精力不济,她摸着刀拵,音量渐渐变小。
“……”
“我要离开了。”
门口的人说到。
“在离开之前,有一件事需要我亲自动手。”
房间中的人迟疑地抬头:“……什么?”
寒光出鞘,刀尖直指头颅,熟悉却更为冷酷的声线响起:
“你是过去的幻影,是我的敌人——”
“我会亲自将你斩杀。”
屋内的人怔愣少顷,垂下了黯淡的眼,“……是这样啊。”
“原来,你就是我。”
“如果死在自己手下,会不会减少一些我的愧疚呢?毕竟我就是这样不中用的剑士,让自己都看笑话了。”
已经看不清面前人的面貌了,可她看清了那振伴随着自己战斗的刀。
“这样……也算战斗到最后了吧……”
血色的花绽落,洇湿了米色的床榻,蔓延得越来越大。
纸门像被火焰烧灼一般卷边黑黄,最后化成片片灰烬,跟幻象一齐消失得一干二净。
但不知为何,溅到英灵身上的血迹并没有消失。苍白的皮肤上点点鲜红,宛如盛开的雪椿一般。
冲田总司将刀收入鞘中,闭上眼静默片刻。当再次睁开眼时,又变回冷静温和的模样。
“诅咒”扰乱了她的心绪,可幻觉就是幻觉,真相不会因此改变。
但那一句“都在”,算是她对自己的私心吧。
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冲田总司不再停留,向着楼梯口奔去。
渐行渐远的樱发英灵并不知道,这片以她记忆构筑的幻境,还有别人在。
钉崎野蔷薇是被强拉进来的。
她记得自己明明和虎杖一起在思路,眼睛一闭一睁又回到了二楼。看见熟悉的身影,还没来得及思考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就先喊出了少女的名字。
但没有回应。
她、以及幻境中的两人,像是被隔开在表里两个世界。钉崎能听到也能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对面却发现不了她的存在。
以旁观的姿态,她能很准确地辨认出两人长着同样的相貌。只不过一个病容憔悴、年纪也稍长;另一个面容沉静,还未长成。
听见了一番不知所云的对话,亲眼看见少女将缠绵病榻的人斩杀,钉崎野蔷薇紧咬着自己的手背,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如果是记忆,幻境中的人怎么会比她认识的那个年长?可如果是虚假的,两人的谈话又如何解释?她说的“战场”和“选组”又是什么?
钉崎野蔷薇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恨恨地把账全部算在了把他们困在此处的诅咒身上。
等出去了,绝对要把那家伙碎尸万段!
她捂着受伤的胳膊,一瘸一拐地向黑暗中的同伴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