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曾茂进了屋,就看见张恕斜靠在墙上,手里拿着张纸,一根指头对着纸比比划划,两条腿直挺挺伸着,云鸠坐在张恕腿上——被子不够软和、不够热乎,大腿比较好。他还在没完没了地看discovery。
曾茂一进去,张恕和云鸠都转过头来看他,差点让曾茂又蹦出一句武侠话——这两个都不是当兵的,打个报告都要重新想词。
“有事商量……”
曾茂才起个话头,张恕放在桌上的步话机嚷了起来:“张恕!张恕!”
张恕抬手,步话机飞到手里:“李头。”
“哈哈哈!”李头粗厚的笑声清清楚楚传过来:“你进十区了吗?我在十区x山脚下的入口附近。”
这个大兵真有勇气,带着人又跑出h镇了。
曾茂失笑,折身走出房间,吩咐赵宏春派人去把李头接进收容区,张恕却习惯了有事自己动手,把云鸠团子抱开,下地穿鞋。
折回来的曾茂问:“你要出去?”
云鸠则因为“沙发”跑了大为光火:“回来!法阵学会了么!?”
张恕猛然醒悟:他是老板了!他手下有人了!!有事不需要他自己去跑腿了!!!
这感觉,好挫……
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张恕问:“我不做什么王,做老板雇佣曾茂可以吗?”
云鸠吐气、歪倒,“咚”地倒在被子堆里,逼一只羊披上狼皮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曾茂眼睛弯弯,稍微笑了笑:“如果你真的这么在意一个称谓,叫什么都行,我没意见。”
张恕着急了:“我不是指称谓,我的意思是我们关系是平等的,我和云鸠提供改装武器,在以后需要时,你提供人力,这是平等的关系,只不过我们之间不是用钱来交易……”
曾茂看到云鸠在张恕背后对他点头,于是说:“好,老板,听你的。”
张恕还想解释,没想到曾茂这么干脆,一下子达到目的,总觉得不太对劲,可是回头看云鸠,云鸠看着电脑屏幕,大大的耳机又扣上了。
“曾茂,我们出去谈。”
张恕只觉得有问题,很有问题!那就背着云鸠。
走到外面问:“你……真明白了?”
“我是参谋长,如果你担心我连你的话都不能理解,我可以降级去做小兵。”
“不是,明白就好。”
曾茂一脸坦然:“那我叫人去接李头了,我来是因为区里没有融雪剂,全区走高速转移的话需要这东西,机场有。”
张恕愣愣的:“下午我去一趟。”
“两点出发?”
“可以。”还是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究竟是哪里?
“我冒昧猜测,李头可能有事需要帮助,你还有要紧事。”曾茂用眼神示意屋里:“我先问问李头什么事,如果我能帮到他,我就帮了,等你有空再见?”
张恕一想那个死难记的法阵图,头都大了:“好,不行的话还是叫我一声。”
有人代劳的感觉,不是所有人都能舒舒坦坦地享受!这种悲哀……张恕自己都很无语。
可是他真的时间不够用,这几天出来,连学习也断了,学习一断就意味着停步不前,就有危险,怎么想怎么心慌慌。
曾茂说:“那好,我去办事了,老板。”
“哦……”
等曾茂人都走没了,张恕才醒过味来:这就是换了个壳,里边还是一样的啊!
不过他觉悟了,在帮云鸠拿回身体之前,就这样吧!被叫成老板也很别扭,但是总比人对着他“汪汪”叫感觉好。
曾茂对事情的把握度很准,牵挂少了,也许人比以前还要冷静沉着——能够影响他判断的因素减少了。
云鸠没有交代,但既然云鸠的目的明确,那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所作的一切都是对的。
曾茂想:云鸠看来也不是惯于处理杂事的人,对权力更是没有半点想法。
那么他这个“助理”的意义,应该等于“总理”,无论事情大小,全都要去考虑并处理,只有需要张恕或者云鸠亲自动手的时候,再去过问那两个的意思比较好,免得去问过了,说不定还会被怀疑办事能力不足。
他看得出来张恕时间不够用,云鸠则只对张恕有耐心,要是让其他人去耽误张恕时间,云鸠一定第一个给他脸色看。
另外,张恕无心,导致认识张恕的人或多或少,自觉不自觉的习惯性要他帮忙出力,以前可以,以后这样可不行。
张恕不懂的他得懂,他得替张恕把脸面撑回来。
所以在李头被人接进十区以后,曾茂让人带李头到他办公室来。
李头只是被周围人叫做头,才有了替代的名字,他本名叫李振雄,小班长一个,上士军衔。
过去的几个月里,部队里的规矩已经被环境抹杀了,但是这一天他和他手下的几个兵走进管制局大楼所在的院子,那些被忘记的规矩一条条地重新回到他们脑海里。
不管管制局做过多少不够人道的事情,整个大方向上,管制局奉行的仍旧是部队的最高宗旨——为人民服务。
军规,在管制局里从来没有被遗忘过,军容整齐肃穆,从一丝不苟的军装到整齐划一的宿舍,全都带着浓浓的军营风范。
有些方面,在热爱走形式的司令刻意约束下,比过去还要严格:
比如,进入院子的每一个士兵的步伐都保持着紧张感,上一步和后一步迈出的距离几乎没有超过两厘米以上的落差。
比如,两个同行的,步子必定一致,像出操一样整齐。
又比如,很多要进大院的人,无论军官还是普通士兵,老远的就开始整理衣服,收起懒散的神态。
这让说说笑笑的李头和他小班集体的大兵情不自禁地住了口,开始整理衣服。
军服是能带来荣誉感的东西,所以他们还穿着军装,只是大棉衣上忘了系皮带,脚下的鞋子五花八门,什么鞋都有,这副打扮带来的后果是不管怎么整理,走进管制局大院时几个人浑身不自在,就跟没穿裤子一样觉得丢脸。
而进了楼里,带路的是一个少尉!尽管这个少尉面带微笑地解释说:“我叫赵宏春,特殊时期,参谋长的安全必须保证,所以我才成了他的警卫员,听参谋长说他见过你们……”
李头和他的人还是有被吓唬到的感觉,他们来找张恕,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另外,也想再出来找点物资,完全没想到张恕没见着,那位“阶下囚”的长官翻身了!
小杜没忍住,在电梯里问赵宏春:“我们来找张恕。”可不是来认家门的,怎么带他们去见曾茂呢?
赵宏春长得就很实在,被问了十分质朴地又笑一笑:“老板的事情,就是参谋长的事情,你们肯定有事才来,如果参谋长能办,就不麻烦老板了,如果参谋长办不了,会告诉老板的。”
小杜懵了:“老板是谁?”
“张恕啊!你们不是来找他的?”
一群人懵了。
要说张恕被管制局关了,谁拦得住他跑?不!谁能把张恕关起来都是个问题!被骗?听口气这么尊敬,也不太像啊!
老板,那是个啥?
曾茂没有特意强调他的军衔,用不着。
赵宏春在办公室门口“啪”地一个立正:“报告参谋长!李振雄和其他几个同志到了。”
曾茂在屋里说:“请进。”
赵宏春让开门,传声筒一样重复了一遍:“请进!”
这点进门的小细节,就把曾茂曾经做了阶下囚的影响给抹平了。
曾茂的目的,就是让李头明白——他曾是张恕的阶下囚,不是其他任何人的。
连他这样的一个高官,从今后也只是张恕身边的一个从属,任何想要利用张恕的人,最好先把态度放正,别以为张恕好欺负。
这次会面,幸好李头没什么坏心眼,否则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要被吓出一身冷汗的。
曾茂对算是张恕朋友的人表现出的也并非全是威吓。
十区集中了过去几个收容区的物资,但人口数量只有过去的四分之一不到,像棉被、棉服、暖水瓶这些东西,其实还有富余。过去陈立民不舍得发,曾茂怕给这三天的准备添麻烦,只让平民一人领了一件棉大衣,其他留到转移后再发放。
他一点也不吝啬地按照李头手下收容的平民数量给拨了一大批,并且当着李头的面就写了下来,拿着他的字,李头随时可以去领走这批物资。
至于让李头见张恕,曾茂安排到了后一天。
张恕下午要去机场,天知道穿城而过会不会招惹到又一个超级变异体,曾茂一点也不怀疑张恕能平安回来,但上次张恕困得在车里睡着,表明即使身怀异能,张恕也会累,也需要休息,所以他把见面排到后一天,看张恕明天的时间随时安排。
没有以部队过去的规定来压李头,要李头承认他这个上级并在以后服从命令,曾茂处理得算是相当的温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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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还是没能补上更新,第一次断更的分野连觉都睡不好,争取最近补回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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