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叶丞相多来几次就好了。”高大人摸着白眉,半开玩笑的说,“大理寺的大门随时为丞相敞开呢。”
叶丞相瞪了她一眼,“废话少说。”
“本相给你们带的那几个人,证词足够了吧。那冷凝霜明显就是前朝冷家的啊,你还用这么翻来覆去的问吗?”
听到叶丞相提到带的那几个人,高安煜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叶丞相,你还好意思说那几个人,一个个鬼哭狼嚎的都要死了,本官都不好意思拿她们当证人。”
“云丫头,你说是不是?”
“是这样没错,不过...”云染倾疑惑的看了高大人一眼,“听您这意思,刚才走廊里的喊声...是从那些证人那传出来的。”
高安煜哈哈一笑,“是啊,叶丞相早早的帮我们把人给审了。”
叶丞相:“......”
其实她不是故意把这些人带过来的,不知道高安煜从哪得来的风声,带着人非要闯进叶府地牢。叶丞相无奈,危急时刻把秦萧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后,高安煜的人就来了,她没办法,只好拿剩下的这些人应付一下了。
云染倾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她隐隐觉得,这件事...似乎是这些老臣之间的较量。
“高大人说笑了,本相可不会像你们一样审问人。”
“...这样算不算屈打成招啊?”一直没说话的尹香小声问了一句。
“不算。”
未待其他人接话,叶雪先替自己母亲辩解了起来,“尹大人说的有些严重了,这顶多算...这个...和屈打成招不一样。”
尹香皱了皱眉,“算什么?你也没说明白啊!”
“算恶意伤人。”
云染倾淡淡的看了尹香一眼,解开了她的疑惑。
高大人笑了笑,摸着白眉道:“叶丞相,这下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不是本官吓唬你,你可能要在这里面待上一段时日了。”
“高大人言之过早,涉及到冷家的事情,皇上可丝毫不会手软的。”
闻言,高大人顿了一下,眉头微蹙,似是在回忆着什么事情。半晌,她叹了一声,道:“后生面前不要提这件事了。”她看了眼围着的几人,“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们回去吧,等有需要的时候,本官会找你们的。”
“是。”
高大人看向准备离开的云染倾,道:“云丫头留下再审审那些人吧...她们刚才...连个音都没有,就此判她们有罪未免太过草率。”
“叶雪,你带着云大人去关押她们的地方。”
云染倾跟着叶雪,一步一步的走向关押处。每走一步,仿佛里面的尖叫声就又大了一点。云染倾听得眉头不由蹙起,不由加快了脚步。
“吱呀——”
随着钉着铁板的牢门被推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云染倾再度蹙眉,眯着眼眸看向屋内匍匐着的人...
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勉强有个人性的东西...
断手的、断脚的...
云染倾眉头紧锁,她上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时,她还在暗阁。很难想象,在大理寺的牢房里还能看见这般...令人作呕的场面。
叶雪早就忍受不了,捂着嘴巴急急的跑了出去。她没想到,表面看起来忧国忧民的母亲,背地里竟然会使出如此残忍的手段!那些...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云染倾缓缓退到牢门外,凝眉看着叶雪,道:“高大人刚才是怎么审的她们?”依她看,那些人痛苦的不成样子,怕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叶雪干呕了几下,空气中飘着的血味让她不得不屏住呼吸。
“云大人...她们刚才比现在的状态好一点...”叶雪艰难的忍下呕吐感,道:“她们被带过来的时候伤口还是凝固的,不知道为何...”
“啊——噗——”
牢内痛苦的声音引起了云染倾的注意,云染倾刚要推门进去,叶雪一下子拦住了她:“云大人,这种事让卑职来就好...”
门再次被推开,一个仅有一只手的女人痛苦的捂住心口,无官扭曲着缓缓倒了下去。云染倾眸色一暗,拦住一旁想上前查看的叶雪,“去把仵作找过来,再让几个侍卫来看守一下。”
“...是。”
叶雪走后,云染倾扫了周围同样不正常的几人一眼,沉声问:“她是怎么死的?”
几人:“......”
“你们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云染倾眯了眯眼睛,始终站在门口,与几人保持着安全距离。“本官不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罪,不过...你们若是不配合审问的话,大理寺这边就认为你们认罪了。”
“呃...”
一丝微弱的声音入耳,云染倾将视线移到了最里边的女人身上。那女人艰难的向前爬着,每动一下,脸上的表情便扭曲一分。
云染倾皱了皱眉,“你...要笔墨纸砚吗?”
那女人听了,费力的微微摇头,继续爬着。叶丞相那个杀千刀的不知道给她们吃了什么东西,她的嗓子被毒哑了,此刻肺部的疼痛愈发强烈,她恐怕等不到笔墨纸砚了!
“大人、大人,仵作来了。”
仵作是被几个侍卫架过来的,时间紧迫,没时间再让仵作走猫步了。
叶雪指着屋内死去的女人,道:“你们把那个女人抬出来,供仵作检查。”
云染倾闻言,摆了摆手,“慢着,等一下再检查,先看看她要做什么。”
“她”指的自然是在地上爬着的女人。
顺着云染倾的视线看过去,叶雪只见那女人慢腾腾的挪到了屋内,费力的伸出食指,蘸了下尸体嘴边淌着的血,像是要写什么东西。
“秦。”
云染倾眯了眯眼眸,视线紧锁在那女人的手上。那人手腕用不上劲一样,再写第二个字时笔画总是不听使唤的歪斜。
“你们去把住她的手腕。”
几个侍卫正要称“是”,只听“噗——”的一声,那人猛的喷了口血,脑袋无力的垂贴到了地上。
“大人,这...”
云染倾“啧”了一声,“仵作,你去检查一下那两个人,轻功好的出去找几个郎中过来。”
“是。”
几人一刻不等,立刻行动了起来。云染倾颇富深意的看了眼一旁的叶雪,说:“叶雪,你最好去问问你母亲,这里的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