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正平目光扫到鹿鸣,见这少年浑身湿漉漉看着自己,自己却不认识。见他满身狼狈,猜他只是路过的小叫花子,因躲雨闯进了这庙里,不然他身侧跟这样大一条狗,自己绝不会没有印象。
于是道:“这位小兄弟面生的紧,若不是我花子帮的人,就请到庙门口檐下躲雨,待会莫要伤到了你!”
鹿鸣拱手道:“齐帮主,我敬佩你为人,一直想加入你的门下,苦于没有机会,不如今日趁此机会,请帮主收我入你门下,我便可与大家同仇敌忾,杀杀这帮匪兵的气焰”话音刚落,身侧便一片叫好声音,方才拉他进门的小花子也拍拍他肩膀。
齐正平见这少年面对这些心狠手辣官兵,竟如此说话。心中虽佩服他胆识,却也想这少年只怕是个傻子,也就不再多话。
转头对罗修道:“好吧,罗将军,便依你所言,三局二胜定输赢,我们击掌为誓。”说罢看了看身侧方才说话之人。
先前说话那人姓郑名朝山,跟随齐正平已有十多年,虽然武功平平,却好在勤勤恳恳,为帮里出了不少力气。这几年做了自己助手,话不多,也不太会来事。没想到今日为了花子帮,却第一个挺身而出。
齐正平与那罗修击掌为誓言后,两侧人都向后退了几步,在那小庙中空出一块场地。
那郑朝山第一个跳进场中,拱手对罗修道:“罗将军,今日便让我郑朝山来讨教讨教你的高招……”
齐正平自然明白郑朝山意思,他第一场出来挑战对方武功最高之人,即便输了,后面两场,己方胜面便会高出许多。
齐正平虽知道郑朝山武功并不甚高,却也不好驳他面子,不让他上场为帮派出力。
齐正平明白郑朝山意思,那罗修自然也明白。咧嘴笑道:“这位郑兄弟果然胆识过人。不过贵帮出什么人比试,由你们说了算,我黑剑营出什么人,却是我说了算。我自然要留待最后,与你家齐帮主比试”。
说罢转头对着身侧一人道:“蒋校尉,今日便由你代我们黑剑营第一个出场比试!”
那蒋校尉拱手道:“遵命,罗将军,由我来领教郑兄弟高招”说罢揉身一个健步,跳入场中。
蒋校尉与郑朝山相对站立,拱手道了个“请”字。
接着蒋校尉双手抱圆,右脚向前虚点,正是四相拳法起手式。
郑朝山也不多话,双脚向前滑出,双手外翻,掌心向外,却是太极手起手式。
据说这四相拳与太极手功夫,都是由前朝一位御史言官,研习《周易》时,从中悟道而创。都讲究的是心神合一,脚踩阴阳,意走混元。四相拳与太极手武功各有侧重,说不上那套武功更高一筹,只是各凭练武之人自身修为。
郑朝山先行出招,只见他双手交替,左右伸缩,脚下如行云流水。双掌直向那蒋校尉面孔拍去。
那蒋校尉脚下亦是按八卦方位行走,双手左推右挡,圆转如意,将上身团团护住。
场上“啪,啪,啪,啪……声起,片刻间二人已对了七八掌。郑朝山出掌迅捷,蒋校尉却也挡的干净利落。
郑朝山出手更不客气,身体围绕着那蒋校尉便是一阵猛攻,连出二十多招,竟无一招守势。
那蒋校尉却颇是稳重,身子随着对方招式转动,脚下按四相方位来回变化,双掌幻化出一道肉墙,将周身守的愈发严实。
这两套拳法本就相似,拳来脚往,猎猎有声,边上武功较弱者,竟被掌风逼的后退两步。场上二人便如事先习练许久一般,进攻如惊涛拍岸,防守却也是丝丝入扣,二人直打了四五十招,依旧分不出胜负。
齐正平方才还担心郑朝山武功不济,此时见他出掌如电,身法如风,武功只怕不比自己弱多少。一颗心更是悬在哪里,只盼那蒋校尉疏忽一招半势,己方便能赢下这第一场。
场边一众叫花子,也是一般心思。屏住呼吸,只盼得郑朝山能一掌击在那校尉身上。
而对面那些官兵却颇是沉得住气,似乎对这蒋校尉武功颇有信心。
又过了十来招,郑朝山依旧没找到机会,心中颇是着急,忽然间一声大喝,跳起身来,双脚连环踢出,只取那蒋校尉胸口……
这太极手本是拳掌结合,双脚游走只是为配合身法。此刻郑朝山情急变招,为求变化,舍己之长,却用双脚去踢那蒋校尉。
那蒋校尉似乎早有所料,并不慌张,双手画圆,手臂如同毒蛇暴起,缠住郑朝山小腿,顺势向外一摔。只见那郑朝山身体如同麻袋一般,越过蒋校尉头顶,重重撞在一个香案之上,紧接着又从香案摔落地上。
郑朝山落地后,一个鲤鱼打挺,刚直起身子,口中却喷出一口鲜血,将胸前衣襟染红一片,身子再次缓缓跌倒,可见方才那一撞伤的颇重。
这几招鹰拿雁捉,郑朝山重新跌倒后,花子帮这边才反应过来。庙中发出一阵唏嘘声音,黑剑营那边却发出山呼般叫好声。
鹿鸣一直盯着场中比试,见那郑朝山跃起飞踢,便知要糟。待见到那郑朝山吐血摔倒。心想此人竟受了如此重伤,于是上前去扶郑朝山。
自己握住郑朝山手腕时,便想暗中注入内力,助这义气汉子恢复内伤。
不料自己内息刚运转,便觉得郑朝山内力起了反应,似乎防备鹿鸣内力伤了自己。
鹿鸣熟知受伤之人内息流动,知道这绝非身受内伤之人该有的反应。
鹿鸣抬眼去看郑朝山眼睛,那郑朝山也煞是诧异看着自己……
郑朝山察觉鹿鸣目光看向自己,赶忙将眼神移开。
鹿鸣知他并未受伤,也不说话,反身回到人群中……
只听那铁塔罗修道:“齐帮主,这第一场比试是我黑剑营胜了,请问第二场比试贵帮何人下场?”
齐正平眉头紧皱,他见郑朝山如此武功,竟也输给了黑剑营,心中年沮丧。本帮之内,除了自己,再无人能有郑朝山那般功夫。郑朝山尚且输掉第一场,其余人上场,只怕连十招都接不下来。
这第二场比试关系甚大,若是输了,第三场也就不用比了。齐正平知道其中关节,帮中其他人自然也知道利害关系。沉默良久,竟无一人敢上场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