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不明所以,为何白鹤让属下为二人吹笛子。
笛声响起,也不知是什么曲子,颇是难听。
不多时,只听慕容南一声尖叫:“蛇,好多蛇!”说罢跳到白鹤身侧,紧紧抓住白鹤手臂,脸色发白,显然未曾想到,这地方竟会出现这许多蛇。
那莫青是驱蛇好手,不多时,便见无数毒蛇将二人团团围住,却不上前撕咬,只仰着舌头,围绕二人转圈。
那二人显然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这笛声竟有这般魔力。见各色毒蛇从自己脚面爬过,只是一动也不敢动。
不多时,笛声渐高,几条蛇竟然沿着二人裤脚开始向上爬去。蛇身之上颜色艳丽,一眼便知有剧毒。
一条明黄色斑纹长蛇,爬到蓝衫大汉脖颈,身体悬空,两只眼睛亦是明黄色,便如琥珀一般,瞳孔中各一条黑线,盯着那那蓝衫汉子,那汉子不敢去看毒蛇眼睛,身子虽不敢动,目光只向两边躲去。
身侧黑袍汉子大声道:“慕容公子,你杀了我二人便是,如此……如此……还是杀了我们便是!”
他本想说白鹤如此折磨人,不算好汉,但一想白鹤未曾动过二人一直指头,怎能说折磨二人,连说两个如此,不知如何措辞,便一心只求速死。
白鹤笑道:“有骨气,我最敬重你这般好汉,那就给你个痛快”。说罢看了莫青一眼。
莫青笛声发出一声尖利声响,只听那黑袍汉子轻声一哼,也不知被蛇咬中何处,片刻间,身子僵直跌倒在地,眼睛直视上空,竟未来得及闭上双目。
那蓝衫汉子大惊,这蛇毒如此霸道。
慕容南看到那黑袍汉子如此惨状,不由一身惊叫,脸色发白,手指紧紧掐住白鹤手臂,指甲在白鹤手臂上抓出几道印记。
白鹤知道慕容南害怕,却也不去理她。转头冲那蓝衫汉子笑道:“你这兄弟是条汉子,我们便给他个干脆,想来兄台也和他一般只求速死了!”
那蓝衫汉子再也沉不住气,大声喊道:“慕容公子饶命,你想要知道什么,我说便是。”
白鹤笑道:“哦,看来还是兄台比较聪明,知道性命只有一条,我们都须爱惜性命。但这次千万别说谎,听闻老一辈说过,人一说谎,肉便会发酸,这毒蛇便喜欢酸肉味道,可别便宜了这条赤练黄!”
那蓝衣汉子此时才知身上这条毒蛇名为赤练黄,全身紧绷,不敢点头,只满口答应。
白鹤道:“那说说吧,你是谁,谁派你来的,跟着我们做什么?
那蓝衣汉子略一沉默道:“我是吐谷浑国莫格苏亲王府侍卫头领,名叫卓多杰,莫格苏亲王是我远房表舅。我家王子来邺城娶亲,上次在并州却被公子偷袭,哦不,被公子你打败,我家王子心中不忿,便让我们来跟踪公子,想找机会报了上次受辱之仇”。
白鹤略一思考道:“你家王子来齐国娶亲,为何能安排靖王府侍卫跟踪于我?”
卓多杰面上一阵慌乱:“你怎知道张兄弟是靖王府侍卫?”
白鹤道:“我与世子相交多年,交情匪浅,他身边侍卫我自然识得,你们要寻我报仇,世子昨夜便告知于我。否则我怎会知道你们跟踪于我,另外……”白鹤停顿一下,佯装说漏嘴样子。
佯装发怒道:“是我问你话,还是你问我话?”。
昨日靖王府未让胡彪进府,白鹤便知自己与郡主婚事出了变故。而胡彪见莫利炎能从靖王府出来,那靖王府与吐谷浑国必然达成了协议。那黑袍之人明显是中原人氏,白鹤便猜他是靖王府侍卫,假意试探,卓多杰果然承认。
卓多杰颇是气愤,他心思简单,心想靖王府既然决意与龙城结盟。昨日便不该欺骗答应自家王子,答应吐谷浑国所有要求。
又一想,既然这慕容公子已然知道内情,自己说与不说,也无多大区别。保命要紧,于是将昨日莫利炎与杨尧盛所谈内容全盘拖出。
原来那莫利炎来齐国,表面自然是为了娶亲。实则讨论两国结盟之后,齐国与吐谷浑国如何分兵进攻周国。
但吐谷浑提出,两国若灭了周国,蜀地与西南诸郡归齐国所有,但关中却要分给吐谷浑国。那关中平原土地肥沃,人口密集,地势易守难攻。得了关中,则可窥视西域诸国。
杨尧盛知道吐谷浑窥视关中良久,若关中被齐国所得,吐谷浑国恐怕晚上睡觉亦不会踏实。此时战局,正需要吐谷浑国相助,于是同意了莫利炎要求。
那莫利炎又提出。既然关中归了吐谷浑,那龙城则地处吐谷浑国腹内。吐谷浑国绝不许自己肺腑之地,还有他国势力盘踞。届时吐谷浑攻打龙城,却不许齐国插手。另外龙翔世家出了内乱,骆青骆长老已投靠吐谷浑国,另有七八个堂主也均支持骆长老。莫利炎让杨尧盛最好断了与慕容族联盟。以免日后难以抉择。
杨尧盛知道郡主对那慕容公子用情至深,但国事为先,于是也同意绝不再与龙城来往,为表诚意,还说会尽快取缔郡主与慕容公子婚事……。
说道此处,卓多杰留意白鹤神情。
白鹤面色平缓,并无吃惊迹象,卓多杰更加确定这公子早已知道这些事情。
白鹤缓缓点头道:“算你老实,这次并未说谎,但为何藏了一些事情不说?”
卓多杰一愣,又思索片刻道:“杨尧盛既与公子交情不浅,他说要抓了公子,替我家王子出气,自然也是框我家王子。杨尧盛还派了这位老兄与我一同来监视公子,也不过是做戏给我们看!我已将所知事情尽数说了,还请公子言而有信,饶我性命!”
白鹤知道这憨人不敢再骗自己,微笑道:“本公子自然言而有信,饶你性命,只不过,你家王子若是知道你被我所擒,你还将这些事情尽数告知与我,不知他是否也会饶你性命。”
卓多杰面色惨白,他为保性命,知无不言。虽说这些事情对方早已知晓,但王子若知道自己贪生怕死,只怕也不会放过自己。
卓多杰想了片刻道:“只要公子放了我,我便立刻动身,终身不回吐谷浑国,也绝不会出卖公子,请公子放心……”
白鹤笑道:“那也不必,兄台只管回去,只要不说我们今日所谈事情,我也不会去与你为难,你继续做你的侍卫头领岂不是好!”
卓多杰想了片刻道:“如此多谢公子”,他知自己这条性命算保住了,面上不由露出喜色。
白鹤向莫青点点头,莫青笛声响起,那无数条蛇如蒙大赦,瞬间消失无踪。那蓝衫大汉便如做了一场噩梦一般。
白鹤笑道:“还请兄台将你这张兄弟也一并带回,也记得叮嘱他,莫要说漏了今日之事!”
卓多杰又吃一惊:“这位张兄弟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