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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珞身子一摇,就真的倒在了白鹭的身上。
姚嬷嬷正在庵门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踱着步。
见到夏祥回来,刚想松一口,然后就看到了白鹭抱着的东方珞,不禁心里咯噔一下。
“我的个天啊!”姚嬷嬷尖叫,“郡主这是怎么了?这不是要王妃的命嘛!”
夏祥黑了张脸,“赶紧把郡主送去母妃那里!王府的护卫听令,迅速将惠济庵给我包围起来。不抓到刺杀郡主的幕后凶手,谁都别想离开!溲”
惠济庵一时间人慌惊叫。
白鹭抱着东方珞急匆匆的去了翼王妃的暂时歇息的厢房。
夏祥随之跟了过去恧。
厢房里,温萱敏正在开解翼王妃,见到东方珞被抱着进来,顿时吓得三魂去了两魂。
翼王妃脸色苍白,哆嗦着嘴唇道:“这是怎么回事?”
夏祥进了屋,转身关上了门。
东方珞从瞬间从白鹭身上跳了下来。
翼王妃又被唬了一跳,捂着胸口道,“小祖宗,你这是要吓死母妃啊!”
东方珞小声道:“母妃!我没事!做做样子给外面的人看的!”
翼王妃缓了一口气,双手抓住东方珞的两个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真的没事儿?你这是要把母妃急死啊!”
“啊!”东方珞吃疼的大叫一声。
一旁的白鹭连忙道:“王妃,姑娘胳膊有伤!”
翼王妃,赶紧松了手,面色一沉,“不是说没事吗?怎么就受伤了?要不要紧?快让母妃看看!”
“只是些皮肉伤,不要紧的!”东方珞说着宽慰的话,但在翼王妃注视下,不得不乖乖的撸起了袖子。
翼王妃亲自见到伤口已经处理了,并且知道没有伤到骨头,这才稍稍宽了心,但面上依然不好看。
夏祥的身上自然又落了一顿骂。
东方珞抱歉的冲着夏祥笑笑。
夏祥也不争辩,似乎被翼王妃这么一骂,心里反倒好受了些。
想想,他也是后怕的。
真要东方珞出了事,问题可就大了。
某个人肯定会发疯,某个人一旦发疯,有人倒霉也就算了,怕就怕影响了整个的局势啊!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翼王妃听东方珞讲了事情的经过,登即将桌子上的茶杯扫到了地上。
“青天白日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夏祥朗声道:“母妃息怒!杀手已经抓了几个,也已经伸出了那幕后主使,儿子这就派人去将人拿来。”
翼王妃道:“既然人还在庵里,就不着急,总归是惠济庵里出了事。来啊!去把主持请来!”
外面,忠王府的反应最快,立马派了柴嬷嬷来过问。
翼王妃没有出面,温萱敏走出门口,严了一张小脸,道:“嘉珞郡主刚刚遭到了十几个黑衣人追杀,受伤比较严重,现在正在救治。柴嬷嬷回去告诉表姐,万事小心啊!这惠济庵并不太平。”
说完转身回了屋内。
柴嬷嬷张大的嘴巴半天没有合上。看到门口站了两个东方珞的丫鬟,脸上、手上都是有伤的,衣服上也都有血迹,对东方珞遇刺之事更是确定了几分,赶紧跑回去给郑氏报信。
得慈来急匆匆而来,只是带了一个陌生的小尼姑,并不见其他相熟的面孔。
面上也是一片凝重,翼王府将惠济庵看了起来,想必她在第一时间已经得到了消息。
进门看到翼王府的诸人,个个脸上不善,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里间的门口站着东方珞的丫鬟,更是满脸的横肉,眼光更是恨不得要吃人。
得慈瑟缩了一下,却还是维持着表面的镇静,“王妃,可是要吩咐送斋菜来?”
说出的话,竟仿佛对庵里的紧张气氛一无所感似的。
翼王妃冷声道:“这惠济庵里的东西,本妃怕是不敢吃呢!”
得慈一怔,面上却还是陪着笑,道:“王妃何出此言啊?”
翼王妃依然沉着脸,“得安呢?让她来见本妃!”
得慈看一眼东方珞,“得安她病的下不了炕,怕是不能来给王妃请安了。”
“是吗?是真的病了?”翼王妃冷哼,“嘉珞的丫鬟说,她们刚刚去别院的时候,还在后门碰到得安了呢!”
温萱敏软软的出声,“师太,出家人是不打诳语的吧?”
得慈的脸上一片尴尬,“阿弥陀佛!贫尼怎敢在菩萨面前说谎?得安是在遇到郡主之后发病的!至于是什么病,郡主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王妃何不问一下郡主!”
翼王妃猛的一拍桌子,“郡主现在还在昏迷中,怎么问?主持师太是故意这样子问的吗?”
得慈承接了翼王妃的火气,更是心惊肉跳,“怎么会这样?郡主怎么会昏迷?可有请大夫前来?敝庵倒是有会略懂医术的弟子------”
翼王妃冷笑,“到了现在,主持师太以为本妃还会相信你惠济庵的人吗?世子已经派人拿了名帖进宫请太医了。本妃今儿就把话给撂这儿,郡主没事还好,若是真有个什么,惠济庵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脱了干系。”
得慈闻听,面上更加挂不住,“王妃息怒!郡主病了,怎会牵连到这惠济庵?”
翼王妃道:“到了现在,主持师太还要给本妃装糊涂吗?”
得慈惶恐道:“贫尼实在不知啊!还请王妃示下!”
翼王妃猛的起身,“主持师太真的不清楚?郡主去惠济庵别院,有十二个黑衣人等在那里杀郡主,主持师太能告诉本妃究竟怎么回事吗?”
“啊!”得慈失声惊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佛门清静之地,怎可有杀戮?肯定弄错了吧?”
“主持师太以为本妃在撒谎了?”翼王妃目光凌厉的射过去。
得慈不禁瑟缩了一下,“不敢!贫尼只是觉得不会是寺里的弟子所为。她们无欲无求,身边又无银子傍身,如何请得起杀手?”
翼王妃道:“看来,主持师太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一旁的夏祥不耐烦的道:“母妃,以儿子之间!别跟这帮尼姑废话了!将人统统抓回去不就得了。将这个案子交到京兆府,就看那史启伦怎么来判了。”
翼王妃叹口气,“本来,本妃还念在惠济庵里供奉的菩萨面上,想要对惠济庵网开一面。现在看来,也确实是没有必要了。既然那帮歹人也已经交代了,那就将人带回去,移交到京兆府吧!”
看这对母子阴着个脸,一唱一和,说的有鼻子有眼,得慈就算再迟钝,也终于听出了什么。“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一切都还没弄清楚,还望王妃三思而后行啊!”
翼王妃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祥儿,去抓人吧!”
“王妃!”得慈提高了声音,挡在翼王妃面前,“没有搜捕文书,翼王府纵使权倾朝野,也不能随便抓人吧!”
温萱敏走到翼王妃的身边,看着得慈,柔声道:“主持师太,清修之人,居然也知道搜捕文书啊!那主持师太师太是否对朝堂之事也很关心呢?”
得慈的脸刷的就白了,惊愕道:“世子妃何出此言啊?”
温萱敏笑笑,“本世子妃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惠济庵似乎与京城的权贵们走的很近啊!”
得慈的心猛的一沉。
再看向翼王妃和夏祥,也都是面目不善。
夏祥道:“主持师太想要搜捕文书是吗?我已经派人去了京兆府,相信史大人会亲自送来的。这个案子要怎么走向,我们翼王府不管。我们现在只是想把害嘉珞郡主的幕后凶手控制起来,要个说法而已。”
说完冲着门外的护卫道:“去!把得安抓起来!”
“得安?”得慈面皮一抽,“得安做事一直都是勤勤恳恳本本分分的啊!是不是弄错了?”
却没有人再接她的茬。
翼王府这一动作,庵里的香客早就惊动了。
忠王府的,西门侯府的,南宫侯府的,就又一起聚了过来。
这其中,又属郑氏跟翼王府最是亲近,就急急的到了翼王妃这里,道:“舅母,嘉珞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说着话,眼睛忍不住的往里间瞟。
翼王妃道:“伤了胳膊,流了很多的血。现在好歹血是止住了,人却还没醒过来。真是急死我了!若在平时,外出的时候,肯定是要带个大夫在身边的。可现在,因为珞儿本身就是大夫,所以,就把这一块儿给忽略了。现在可如何是好啊------”
说着接过姚嬷嬷递上的帕子擦拭眼角。
郑氏忙道:“我们也没带!倒是备了些外用的金创药,这就叫人送过来。”
翼王妃摆摆手,“外甥女有心了!不用了!金创药我们自然也是带了的。如今这边乱着,你们若是进香完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郑氏道:“舅母暂且不回去吗?”
翼王妃道:“等着太医来了,看过了,觉得珞儿可以挪动,我们再回去。”
郑氏闻言,也不敢多做停留,已经表示了关心,就算走也落不了短处,便赶紧告辞了。
临走时看了一眼缩在一边的得慈,一庵的主持师太落得这个样子,也确实让人唏嘘。
温萱敏便将人送了出去。
温萱敏看看围观的诸人,面无表情道:“诸位还是避一避吧!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若是离得太近了,身上沾染了血,怕就不好了。”
温萱敏这话说的不客气,而且还很有气势。
东方珞躺在屋里,不禁笑了。
看温萱敏平时脾气好好,却原来也只是对自己人啊!
她倒是忘了,翼王府未来的当家主母,又怎么会是个弱的呢!
三府的人虽然都四散了,却也都是暗自派了下人来打听。
很快,得安被拖了了进来,看上去很是狼狈不堪。
被踹了一脚,应该是伤的不轻。
翼王妃先开了口,“你可知,为何要抓你?”
“阿弥陀佛!”得安道,“郡主养在庵里的时候,对贫尼有诸多的误会,想来是对王妃说了什么。贫尼以前对郡主管束严厉,无非是想尽快去除郡主身上的灾星之气。贫尼之心,菩萨可见!”
言下之意,应是东方珞在翼王妃面前煽风点火了什么,让翼王妃误会了。
“是吗?”翼王妃却不去看她,而是转向了得慈。“主持师太,东方珠如今养在庵里,每月的供养是多少??”
得慈迟疑,“这------”
翼王妃道:“这件事还要保密吗?没想到,佛门之地,居然也要对财物保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得慈双手合十,“东方二小姐在敝庵修行,东方侯府每月供养五十两。”
翼王妃道:“东方侯府将珞儿养在惠济庵里十年,不知道每年的供养是多少啊?”
得慈道:“不敢欺瞒王妃,每月十两。敝庵都有账目可查!”
意在说明,厚彼薄此,那不是惠济庵的事,而是东方侯府的安排。
翼王妃道:“十两银子也不少了!这十两银子怎么花,庵里是否也有账目可查呢?”
得慈道:“当然!当时东方侯府交代的很清楚,十两银子,五两是香油钱,余下的五两则是当时的六小姐的伙食费用。”
翼王妃眯了眼睛看向得安,得安瘫在地上,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了。“那么,东方珞来庵里后,不到一年,就挪去了别院。那伙食费又是如何算的?”
得慈道:“自然是按照当时六小姐每个月的口粮配送的。”
“原来庵里还曾给珞儿配送口粮啊!”翼王妃看向温萱敏,“珞儿讲起惠济庵的时候,可曾说过口粮的事?”
温萱敏道:“媳妇听珞儿说过,除了第一个月收到了点儿大米,从那以后,对于口粮从来都没有见过,主持师太可否给出一个解释啊?”
“怎么可能?”得慈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巴,眼睛就看向了得安。
温萱敏面色一沉,“我还一直以为,是东方侯府在苛待珞儿,是他们看不得珞儿活,想要逼死珞儿,难道还有别的内情不成?”
“太可恨了!”翼王妃厉声道,“纵使东方侯府断了供养,惠济庵,佛门之地,难道也要看着一个幼小的孩子饿死吗?”
得慈看向得安的目光就变的凌厉了起来,“别院的供给一直都是得安在办啊!”
翼王妃冷哼,“当着主持师太的面,你可否说明白,那送到别院去的口粮,究竟送去了哪里呢?”
得安咬着后牙槽,“王妃冤枉啊!郡主对贫尼有诸多误会,定然是诬陷了贫尼。若无口粮供养,郡主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活下来?”
这个佐证倒是说得合情合理。
一个四岁的孩子,如果惠济庵真的断了供养,按常理说,是真的会饿死的。
东方珞如果不是四岁的小身体里装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灵魂,也定然是熬不过来的。
里间里伺候东方珞的白鹭走了出来,到翼王妃面前,道:“王妃,奴婢有话说!”
翼王妃看了一眼里间,“可是早前郡主跟你说了什么?”
白鹭道:“郡主说,离着惠济庵不远有个尹家村,得安师太跟那个村里的一个富户来往密切,尤其对那家的翠姑关心备至。”
翼王妃惊讶道:“居然有这种事?得安师太真是菩萨心肠啊!此事,主持师太知道吗?”
得慈一脸的茫然,“居然有这种事?可是,这有什么不妥吗?”
白鹭道:“郡主说,那翠姑跟得安师太长的很像呢!她也是早前有一次去尹家村出诊的时候发现的。那翠姑十来岁的年纪,过的也是小姐似的生活,据说还有丫鬟婆子伺候呢!”
这话的暗示性就很强了。
在场的谁都不是傻子,稍稍一琢磨,就会想明白其中的关系。
得慈却还在装傻,“贫尼对此事是一无所知的!得安,你是把给东方六小姐的口粮给了那户人家吗?既然如此,六小姐早前为何不来庵里讨要?”
这话,就有为得安遮掩之嫌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克扣东方珞的口粮,当然是尼姑与人私通生女要重的多。
翼王妃目光凌厉的看向得慈,“主持师太以为,珞儿当时那么小,要是真来讨要,还有命活到现在吗?”
“王妃何意?”得慈一脸的惶恐。
翼王妃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主持师太真乃是世外高人啊!本妃倒是好奇你这样的一无所知,又是怎样管理这倘大的惠济庵的呢?
珞儿现在贵为郡主,这得安尚且雇了杀手来杀她。
过去十年,她还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假若稍有异动,主持师太以为,得安会放过她吗?”
得慈低头,连呼着阿弥陀佛。
“不!不!”得安慌乱的否认,“贫尼没有!贫尼潜心向佛,平时连见了血都会晕,又怎么可能跟杀手有联系?定是郡主恼贫尼过去十年的苛待,这才弄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要置贫尼的罪!
王妃明鉴啊!贫尼冤枉啊!贫尼断了别院的供养,真的是东方侯府授意的啊!东方侯府恼怒六小姐的灾星之名,是不想她过的太舒坦啊!”
翼王妃冷冷的道:“你倒是很听东方侯府的话啊!这是方外之人应该有的吗?
主持师太!她既然能克扣了嘉珞郡主的口粮,想必这些年也敛了不少的香油钱。不然,哪来的银子雇佣杀手啊!”
得安跪着爬行到得慈脚边,“主持救救弟子啊!弟子没有!弟子一直在庵里修行,到哪里去雇杀手啊?”
夏祥烦躁道:“跟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尼姑费什么话,来啊!去把那四个杀手带上来,让他们认认,雇佣他们的人,是不是这个尼姑!”
“不!不是我!”得安颓然的瘫在得慈的脚边。
夏祥道:“对了,得安,那个尹家村,本世子已经派了人去。相信很快就能把翠姑带回来。”
“你你你想做什么?”得安这次是真的慌了。
夏祥笑的阴森,“你有胆子派人杀郡主,就该想好了要承担后果。”
“不!不要!”得安跪着往东方珞这边扑,白鹭往前一战,得安不禁瑟缩了一下。
四个杀手很快被带了来,很快就指证了得安。
翼王妃就看向得慈,“主持师太,你这惠济庵,本妃看,香火也差不多到头了。”
“孽障啊!”得慈呼喊一声,登即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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