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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哑因(6000+)
钟凌风点点头,“是!”
东方珞转身去拿斗篷,“我出去走走!”
钟凌风抓住她的胳膊,“我陪你!”
东方珞没有回头,“我自己静一静!”
手扶在门上,却没有立即拉开,“钟凌风,你若把自己伤成那样,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钟凌风叹气,“既然用这个身份娶了你,必然会用这个身份陪着你长命百岁的活着。”
门开,冷风灌入。
东方珞禁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抬脚,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黄昏的冬日,尤其在化雪后,清冷的异常。
东方珞裹紧了斗篷,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策叔是凌五身边的招牌人物,如今却成了一个活死人,说明了什么?
之前就听他说过,佐文再也回不来了。
曾经追随在凌五身边的人,一个个遭遇了不测,这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那么,接下来就是凌五的命运了吧!
真正的凌五就在自己的身边,这一点儿,从钟凌风对策叔的紧张度上可以看出来。
那么,那个假凌五究竟是谁?
东方珞的心就莫名的揪了起来。
策叔遍体鳞伤,几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究竟为的什么?
她隐约的感到,钟凌风在布一个局,一个瞒天过海的局。
她拿不准,他却什么都不肯对她说。
已经同榻共枕了不是吗?
对她是不信任还是不放心呢?
还是在他心里,她只能跟他共享福,不能共患难?
东方珞这样子想着,心里就更加纷繁芜杂了。
琴声若有若无的传进耳朵里。
东方珞四下里张望。
一直跟在后面的黄鹂道:“是临风亭那边传来的!主子要去看看吗?”
东方珞扭头,选择了背离临风亭的方向。
黄鹂有些怔愣,却还是赶紧追了上去。
东方珞甩甩头,决定转移一下注意力。若是继续钻牛角尖,她怕自己会疯掉。
“黄鹂,佑武什么时候完婚啊?”
黄鹂撇撇嘴,“主子别提了!那家伙就是个骗子!”
东方珞深吸了口气,“他骗了你什么?”
“他骗了奴婢------”黄鹂突然说不下去了。
东方珞扭头看去,就看到了黄鹂被夕阳的余辉染黄的脸,透着红彤彤的诱人的光晕。
黄鹂咬一下唇,低了头,道:“他根本就没有要完婚,他是骗奴婢的。”
东方珞暗暗好笑,没想到大大咧咧的黄鹂也有如此娇羞的小女人的一面。“骗人应该有理由吧!他怎么没去骗白鹭呢?怎么没去骗桃红呢?”
黄鹂牙一咬,心一横,道:“好吧!反正奴婢不说,他也会自己来找主子说的。他说,他之所以编谎话骗我,就是想试探一下,他在奴婢心里是否有几分重量。”
东方珞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有几分重量啊?”
黄鹂道:“奴婢就是觉得他好欺负!我上次打他,他都不还手呢!”
东方珞忍俊不禁,“所以,把他娶过来,心情不爽的时候,就打一顿,也是蛮好的!”
黄鹂瞪大眼睛看着东方珞,“知奴婢者主子也!奴婢就是这么想的呢!”
东方珞就忍不住在心里重重的叹气,黄鹂的心事谁都能看出来,偏偏她自己却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
所谓的傻人有傻福!黄鹂得遇佑武,也算是她的福分了。
琴声还在响,想忽视都难。
东方珞不禁皱了眉头。
黄鹂搓着手,道:“这么冷的天,在临风亭弹琴,会不会把手冻掉呢?”
东方珞急速的转身,大步往临风亭而去。
黄鹂又是一阵错愕。
弹琴者并不傻,已经在临风亭四周拉起了帷幔。
东方珞听那琴声,倒是很符合冬日黄昏的景致,满目的凄凉啊!
东方珞驻足在亭外,听了一炷香的时间,然后才示意黄鹂打起帷幔,进入。
身穿白狐大氅的人,手抚在琴上,那么的专心致志。
东方珞忍不住的苦笑,她倒是忘了,这松竹堂里,能将琴声弹得这么好的,不止钟凌风一个。
琴声戛然而止,水仙垂下手,抬头看过来,“你若再不来,我这就得派人去请了。”
选择在此弹琴,竟是专门要吸引她自投罗网的。
东方珞用力扯动嘴角,“珞儿迟钝,竟是没听出水仙姨琴里的召唤。今日的授琴,要在这里吗?”
亭子里有炭盆。
石凳上裹着厚厚的棉垫。
她竟是不知,这里竟然成了这么一个安乐的所在。
水仙冲着石凳努努嘴,“坐吧!咱娘俩好好说说话!”
水旦上前,抱走了琴。
水芸则捧上了茶盘。
然后都自动的退了出去。
黄鹂见状,看了东方珞一眼,也退到了亭外。
东方珞看到水仙冲茶,就突然想到了刚刚在书房的一幕。
这俩人冲茶的动作,竟是那般的相似。
水仙将茶杯递到了她面前,“有心事?那臭小子欺负你了?”
东方珞手放在石桌上,抱着茶杯,迟迟没有端起,却故作轻松的道:“没有啊!他只会护着我,哪肯让我受半点委屈呢?”
语气里不自觉的嘲讽,挡也挡不住的流泻了出来。
水仙却扯动了嘴角,道:“他从前的很多事,你都不知道吧?”
东方珞苦笑,“他现在的很多事,我也不知道呢!”
水仙道:“怨他了吧?”
东方珞低头,“我认为夫妻之间,应该互相尊重彼此的隐私,但前提是那种隐私不是致命的。我努力想要做一个好妻子,想给他足够的空间。可是------我今天突然间发现,这个样子,好累啊!”
水仙叹气,“那个闷葫芦,果然是惹你不痛快了。但你要知道,一个人一种性格的养成,总是有原因的。而一旦养成了,想要再改了,恐怕就难上加难了。他在十岁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东方珞倏然抬头,“我一直都想知道,在他被掳的那五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水仙姨可知道?他是不是受到过非人的虐待之类的呢?”
水仙道:“你是不是还以为他后来的哑疾也是那五年造成的?”
东方珞点头,“我能想到的,能让他有此变化的,也就是那五年的经历了。母妃曾经说过,十岁之前的钟凌风是很活泼好动无忧无虑的。”
水仙起身,到火盆前加炭,“无忧无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东方珞一脸的茫然,“他的代价就是相信了坏人,以至于被坏人带走了吗?”
水仙道:“他从小就聪明绝顶,这一点儿,你应该听说了吧?”
东方珞点点头,“三岁能文,五岁能武。”
水仙道:“那个时候,他在这忠王府中,可谓是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
东方珞道:“我还听说,忠王爷那个时候,是有意要立他为世子的。”
水仙眼中闪过讥嘲,“珞儿也是冰雪聪明的人,这样的说辞,你觉得可信吗?”
东方珞道:“表面上来说,并无破绽的。不过细想之下,却又似乎站不住脚。忠王爷是有着两个嫡子的!废嫡立庶,这是需要很大的魄力的。就算忠王爷有,忠王妃也不会同意的。”
水仙坐回到桌旁,眉头纠结道:“是啊!你小小年纪都能看透,偏那时的凌侧妃看不透。”
东方珞道:“所谓的慧极必伤,情深不寿。钟凌风此后所经历的变故,可是他的聪明害了他?”
水仙道:“归根结底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简直太贴切了。”
苦笑满脸,过往也就若隐若现了。
东方珞道:“我听说,当年的凌侧妃是个心思单纯之人,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忠王爷身上。”
水仙一拍石桌,“什么单纯?那就是个傻瓜!愚蠢透顶!”
石桌上的茶杯就都跟着跳动了一下。
东方珞没有防备的身体也跟着瑟缩。
水仙端起茶盅,猛喝一口,“傻瓜娘亲,教出来一个傻瓜儿子。”
东方珞一头雾水,不是刚刚还夸了钟凌风聪明绝顶吗?这画风是不是转的太快了点儿?
水仙道:“这忠王府中是有一个钟凌虚的,你可曾听说过?”
东方珞抬手揉揉小耳朵,这又开始跳跃了。
跟水仙谈话,就必须适应这种东打一棍子,西打一耙子的说话方式。
“听说过!不过,钟凌风告诉我,三爷已经随着当初的那场大火没了。”
水仙道:“那他有没有告诉你,钟凌虚为何会主动走进那场大火?”
东方珞抿唇,“不是为了进火救人吗?”
水仙道:“不!他是为了进火送死!”
东方珞嘴巴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主动送死,那得有多绝望?
水仙翘了嘴角,“觉得匪夷所思,是吧?”
东方珞道:“我只是想象不到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纵是厌倦了这个世界,死法不是有很多种吗?为何非要选择烧死?还有凌侧妃,儿子被掳,还等着她去救呢!她怎么能在儿子生死未明的情况下,一心赴死呢?”
光线渐暗,水仙面上的情绪就看不真切了。
纵使没有光线的作用,她脸上的伤疤也是阻挡了表情的。
水仙沉默。
东方珞就有些忐忑,她今日大概是被钟凌风给惹毛了,才会口不择言,竟然连指责凌侧妃的话都说出口了。
那个,好歹也是她的正牌婆婆啊!
东方珞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屋吃饭吧!”
水仙依然坐着,没有起身的意思。探身到怀里,却是取了一个夜明珠出来。
东方珞看着那枚夜明珠,想起自己好像也有一个类似的。
水仙道:“不把话说清楚了,你能吃得下饭?”
东方珞一噎,便紧闭了嘴巴。
水仙将夜明珠放在桌子的中央,道:“若我说,那把火并非是凌侧妃自己放的,你信吗?”
东方珞瞪大眼睛,“谋杀?”
所有之前的认知,全都要推翻了,重新来看。
看来,无论是东方侯府,还是忠王府,在曾经的过往里,都有一本糊涂账啊!
如果水仙今日的讲述全都属实,那么东方珞对忠王妃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毕竟,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本事呢!
水仙道:“是啊!谋杀!如果钟凌风当时没被掳走,怕也早遭了毒手呢!”
“嗯?”东方珞就抓住了脑中一闪而逝的亮光。
这水仙,对于当年钟凌风被掳走,竟是赞赏和感激的。这样的情绪反应,是不是太不寻常了点儿?
水仙道:“凌风被掳之前,不但得忠王爷喜爱,就是忠王妃也对他爱护有加呢!那个时候的忠王妃,端的是一副好主母的模样。无论是对凌风,还是对凌侧妃,那都是好的不得了。”
东方珞咬唇,“这个世上,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就是好心好意了。”
水仙苦笑,“是啊!无论是母亲,还是儿子,都在那个女人的甜情蜜意中放松了警惕,以至于让人有机可乘。她却在暗中已经悄悄的布好了所有的局,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东方珞叹气,“被麻痹的鱼儿,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好奇的是,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局呢?”
水仙道:“很俗套的一个局!把凌侧妃和钟凌虚绑在一起的局!”
“啊!”东方珞大叫后,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她一直都觉得凌侧妃和钟凌虚被火烧死的画面太违和,原来问题出在了这里。
难怪忠王府内,对于这二人的事情从不让提及。
真是一个烂俗的故事啊!
将年轻的庶母和年龄相当的庶子扯在一起,添加上很多的花边,当家主母真是好算计啊!
一箭双雕!
东方珞瞪大眼睛看着水仙,水仙此刻却是一脸的平静了。
给东方珞的错觉就是,她就是真的凌波,在叙述着别人的事情。
“忠王爷心里如果真的有凌侧妃,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的。”东方珞咬着唇,却感觉不到疼痛。
水仙冲茶,“他信了,是不是就证明心中根本无爱?”
东方珞咽了一口唾沫,“事情没有绝对的!也或许,会因为爱之深,所以才会责之切。”
水仙的嘴角就扯出一丝冷笑,“如果话是他儿子亲口承认的,他还能不信吗?”
东方珞的下巴再次掉了下去,“三爷他------”
脑子坏掉的人,才会在自己父亲面前承认自己跟庶母之间真有什么吧!
水仙的思维又开始跳跃,“你信吗?”
东方珞用力合上嘴巴,“自己朝夕相处之人,究竟有没有异心,自己感觉不到,非得听别人说吗?”
但这样的说辞,其实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
钟凌虚自己都承认了事情,还让当事人怎么去相信?
忠王爷的怒火也就可想而知了。
水仙道:“你觉得凌侧妃做不出那种事来?”
东方珞叹气,“我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每每听母妃说起她,都觉得她是一个敢爱敢恨光明磊落的女子。退一步讲,就算她真的对忠王爷有了异心,怕是也会直言不讳的说出的。”
水仙的目光闪了闪,“你倒是看好她!”
东方珞道:“我相信遗传的强大,钟凌风这么好,他必然有一个好母亲!”
水仙挑了挑眉,“他刚才惹你的事,忘到脑后了?”
东方珞撇撇嘴,“水仙姨能不能别哪把壶不开非提哪壶吗?这件花边事,可是发生在钟凌风失踪之后?”
水仙又是沉默。
东方珞就在这种沉默中,愈发的忐忑了起来。
水仙终于再次开口,“世人或许都是这么想的,但事实却是,这件事导致了凌风的失踪。”
“呀!”东方珞再次惊呆。
当年之事,究竟还有多少意外在等着她啊?
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的风韵之事导致的儿子失踪,那么,凌侧妃当时应该是生不如死吧!
水仙道:“凌风失踪之前的那一段时间,钟凌虚的确是跟凌侧妃走的近了些。但是,钟凌虚的心思却是喜欢逗弄着凌风玩。他对这个聪明伶俐的弟弟异常的喜欢。凌风也是见缝就钻,忠王爷不陪着他玩,他就总是缠着钟凌虚。”
东方珞静静的听着,从上面的话语中,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忠王爷不是个好父亲!
也是了,钟凌风降生后,忠王爷已经很大了,进入了懒动的年龄。何况,他要维持自己的父严,对于小孩子的跑啊跳啊,就更加不愿意参与了。
但是,血气方刚的钟凌虚却是活力四射的。
小孩子家家的,谁跟他玩,他就会认为谁好。
钟凌虚在年幼的钟凌风心里,怕是已经盖过了忠王爷的。
水仙在一顿之后,继续道:“他们兄弟俩,感情笃深,我也是很欣慰的。那个时候,凌风梦里都会喊着三哥。别人稀罕自己的孩子,作为孩子的母亲,自然会对那个人心存感激。凌侧妃所做的,无非是给兄弟俩做些好吃的,或者给钟凌虚做件衣服,这都成了有心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是些个日常琐事,若是在现代真的不算什么,偏偏是礼数森严的古代。
通过这件事,凌侧妃不拘小节的江湖豪情,也算是完全显露了。
任她再怎么心情坦荡,还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东方珞忍不住的叹气,“妻妾成群的内宅,那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凌侧妃忘了防人心了!”
水仙道:“她在这府中不争不抢,以为自己的无害,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何况,嫁进来的那十年,忠王妃一直都扮演着好姐姐的角色。哪想到,她的隐忍那么好,为了等一个机会,可以耗费十年。”
东方珞咬唇,忠王妃的心机,真是太可怕了。“凌侧妃和钟三爷既然是清白的,那钟三爷为何要在忠王爷面前承认?仅仅只是为了赌气吗?”
水仙诧异的看过来,“钟凌虚承认了什么?”
东方珞一噎,她之前说过的话,莫非是自己听差了?
“不是说儿子亲口承认的,忠王爷由不得不信吗?”
水仙道:“我说的那个儿子不是钟凌虚,而是凌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