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玦虽然读书不少,却是不懂音律之人,只觉得琴声凄婉入耳,勾人心绪,看见一旁的岳佳翎如此情状,便抽手出来,轻轻地环住了岳佳翎的肩膀。一直缩在岳佳翎怀中的小乖也咕咕叫了起来,不停地舔着岳佳翎的手指。
南宫婉似乎是习以为常,虽然眼角也有些许泪痕,但是并没失态,看着岳佳翎怀中的小乖,轻轻笑道:“这是天竺鼠,天性怕人,胆小多疑,最难饲养,它能这么依附于你,看来岳宸珊是准备传授她的衣钵给你了。
岳佳翎轻轻的擦了擦眼角,握住林玦的手,直起身子道:“前辈认识我师傅吗?”
南宫婉没回答,抬头看着院子里那四角的天空,良久道:“岳宸珊嘛,年轻的时候就和你一样,在我们这一群人中,林源,小妹,贾掌门,还有已故的天逍门的掌门中是最小的那一个,我们都待她像小妹妹一样,说起来她的性子也和你很像,总是有说有笑,却又爱多愁善感,也许只有她那样的性子才当得了仙宇宗的宗主。”
说到这南宫婉突然问道:“翎儿小姑娘,你师傅有教过你占卜之术吗?”
岳佳翎听了摇了摇头。南宫婉停了停,继续道:“岳宸珊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发现有这特殊的才能,原来仙宇宗虽说也是闻名江湖,却还不足以独当一面,老宗主当时以极其精准的占卜推演之术名满天下,一人支撑起了仙宇宗的整个门面。而岳宸珊则不同,她就像是天生能和动物交流一样,小小的女孩子竟然敢走进森林,去和狮熊这种猛兽戏耍,当时所有人都觉得很惊奇,但是仙宇宗的老宗主却没有放过这点,她对此加以利用,同时教给她演算之法,等到岳宸珊长到像你这么大,开始下山行走江湖的时候,已经可以举手抬足之间便驱使百兽为她作战,同时又精通周易之术,那时候小小的姑娘,孤身行走江湖,却无人可以遮其锋芒,这点林玦你也可以想一想,纵使你灵霞剑术精妙无比,名满天下,但是要你和上百的狮虎熊豹搏斗,早晚都会有力竭的时候,所以岳宸珊自己在外游历了多年,一直到我们几个人性情相投聚在一起,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大的麻烦,但是......。”
岳佳翎虽然深受宠爱,但是很少听过师傅的这些往事,好奇道:“但是什么?”
南宫瑶轻轻的抚着琴弦道:“过慧易夭啊,推演天机之术,虽然精妙无比,但是太过于精通会有损寿命,像仙宇宗的前一任宗主便是未满五十岁便早早离世。”
岳佳翎听了大惊,急声道:“那我师父......”
南宫瑶摆了摆手道:“你先听我说完,岳宸珊也算是承袭了老宗主全部的本事,她的聪慧之处相比老宗主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长久劳累心力憔悴,居然在二十几岁就开始体弱多病,有了诸多症状,那时候我们一起游山玩水,看着她身体每况愈下,便心急不已,那时候林源也在江湖小有名气,南盗侠之名日渐高起,他和小妹两个人,结伴去寻找出游多年的药宗宗主云缥缈。”
“最终在药宗世代相传的试炼谷,找到了云缥缈,当时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交易,总之一天一夜之后,林源便带着云缥缈的紫金丹从试炼谷走了出来,也正是这紫金丹,帮助岳宸珊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从此以后,再无性命之虞,只是一身演算之术废去一半,虽然精妙,再无从前那般出神入化。”
岳佳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紧紧攥住林玦的手,看着他微笑着说:“我说怎么和你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原来你父亲和我师父还有这么好的交情。”
南宫瑶轻轻道:“你师傅没有传你推演之术自然也是为你着想,你很你师傅特别像,所以你可能是唯一能接受她衣钵的人了,她一定教给你很多了是不是。”
岳佳翎微笑道:“我和我师傅还差的远呢,我现在也只是能用笛声短暂的驱使一下罢了,何况师傅说,人是万物之灵,却不是万物之长,我们对每一种生物都要有敬畏与爱护之心才是。”
南宫瑶轻轻笑道:“岳宸珊这种性情是别人学不到的,哎,每次都是不自觉的说一些以前的事情,说着说着就停不下来了。小玦,我要教你的,就是这个。”
林玦还在慢慢回味有关岳宸珊的故事,被南宫瑶突然这么来一句,顿时一愣,问道:“这个?哪个?弹琴吗?”
南宫瑶道:“你身上的杀气不是那么容易短时间内清除的,逍遥当年也是从洪荒之城出来的,可是他从小就在战场上拼杀,而且时时刻刻在我身边,我可以慢慢的渗透,可是你现在没有那个时间,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我只能用这种办法。”
林玦瞠目结舌道:“这......这算什么办法。”
南宫瑶轻轻的在袖子中拿出一本古书,放在林玦的琴上,道:“你现在杀气郁结体内,对你突破瓶颈是很大的阻碍,人们都说杀伐之心,可是当你不再被杀气所控,反而更轻松的利用他时,才算真的掌握了杀伐之心。今天开始白天我会在这里教你们两个音律,弹琴,晚上的时候你就照着这本吐纳心法慢慢运气吐纳,这也算是素云谷鲜有留存下来的遗泽,对你很有益处。说了一个月就是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你就可以去干你该干的事情了。”
说完,南宫瑶便拂袖起身,轻轻抱起了琴,对二人点了点头朝外面走去。岳佳翎好奇的拿起了那本吐纳心法,翻看了起来,只剩下林玦,苦恼的不知道干些什么,随便的拨了一下琴弦,铮然长鸣,慢慢的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