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子在平定王佳之乱后钦赐给林玦的金牌,林玦一直也没太当回事,但好歹有了它能方便很多,所以一直贴身带着。
云魄看着跪下的一众禁军将士,晃了晃手里的金牌道:“这个你们该认识吧,这金牌所到之处,逢坊吃酒,遇库支钱,府给千贯,县给五百。文武官员军民人等,有失敬者,以违诏论,金牌所至,如天子亲临。”
那禁军头领顿时冷汗直流,叩首道:“末将有罪。”
云魄酒劲未散,嘻嘻一笑,还要再说,被林玦挡住了,林玦结果金牌道:“原是我三人贪玩过度,给众位添了麻烦,现在既然有这块金牌在此,我想......这个罚钱,就可以免了吧。”
禁军头领赶忙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林玦微微一笑,双手抱拳谢过,三人转身朝着家里走去了,云魄嘟囔道:“你看他之前那么神气,怎么不让我多说两句。”
林玦摇头道:“当今天子向来对我有招揽之意,我在龙府养伤的时候天子也曾给龙兄写过书信,不过我父母算是间接死在朝廷手里,真相不雪,我断不会与朝廷有太多的来往。”
云魄低头嘟囔道:“死木头。”说的岳佳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三人也算是成功的回到了家门口,人困马乏,纷纷都回屋睡去,暂且不提。
第二天果然皇上听到消息后亲临三人住处,来“探望救命恩人”,座谈之间不断露出鞭指天下的王者之气,更直接表明想请林玦云魄出山为朝廷效力,都被二人婉言拒绝。
皇上走了之后,京城里一些鼻子灵敏的嗅出了这其中的味道,纷纷前来拜访讨好,竟然导致从初一到初十门庭若市,来往之人由高到低络绎不绝。三人不胜其烦,于是白天的时候更多的是在城里逛,夜晚回来了便闭门谢客,以免那些俗人打扰了清净。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直到有一天早晨,林玦起来看见云魄在房间里手舞足蹈,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当下好奇,便走了过去道:“云大公子哪来的雅兴,是不是要我给你搭个戏台子唱一段啊。”
云魄一摆手:“去去去去去去,小爷我今天心情好,别来打搅小爷。”
林玦笑呵呵的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道:“那......云爷你有什么高兴事啊,说给小的听听。”
云魄嘿嘿一笑,挥了挥手里的纸道:“看见没有,我家叶紫给我写信拉,哈哈哈哈,等我给你念念啊......谁!”
云魄刚要念,两人同时听见了房顶传来的脚踩瓦片的声音,听声音像是有三四个人在房顶奔跑,两人赶紧扔下信纸,冲到院里,一个翻身上了房顶,还没等看见什么,只听离这里四五个院子一声闷哼,随后是妇人被惊吓的惨叫。
两人循声而往,只见那院子中间,站着三个人,和一个被这突如其来变故吓傻的妇人,看样子应该是两个人追杀一个人,因为那个人已经被长剑贯穿胸口,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估摸着是活不成了。
这都不是最让林玦吃惊的。最让他吃惊的是那两名追杀者的衣服,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就是当年在皇宫里解救皇上的时候,遇见的两个被控制的人一样的衣服。
那两人应该是任务完成了,刷刷两声,飞也似的朝城外跑去了。云魄起身就要追,被林玦挡了下来,他怕这两人孤身犯险可能有埋伏,还是先看看地上那人怎么样要紧。
这时候岳佳翎也闻声赶来,三人看见被追杀的那个人,面朝下的趴在地上,胸口被长剑贯穿,流出来血都已经变色了,眼看就是没救了。
林玦走上去,想看一下这人的正脸,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惊的林玦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个被追杀的人,就是和岳莱等人一起追踪神秘势力的司徒南。
三人大惊之下扶起司徒南,林玦连点伤口周围几个大穴止血,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回天乏术。司徒南还活着仅凭一口气吊着,随时可能丧命。
岳佳翎急道:“司徒公子,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的,我哥哥呢,婧莹呢。”
司徒南喉咙中像是裹着一口血,用极其变调的语气,有气无力的道:“罗......罗刹......峰.......救.....岳......妹。”
林玦轻声道:“你要我们去罗刹峰救岳莱和司徒妹子对不对。”
司徒南很艰难的点头,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但是强撑着一口气,仿佛要把话说完。
林玦把头贴在他耳边,轻声道:“兄弟放心走吧,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会护他周全的。”
司徒南很艰难的笑了一下,继续道:“稍.......候......要......”
云魄问道:“稍后要什么”
没有动静,再问之下,司徒南的手臂已经垂了下来,眼睛睁的大大的,死了。
三人之中,云魄和林玦是在运镖过程中认识的司徒南,而岳佳翎则是在众人分开之后和岳莱司徒兄妹合作追踪了一年之久,彼此早就惺惺相惜,却不曾想到曾经生龙活虎的人会在自己面前变成了一具尸体,岳佳翎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没人去安慰她,林玦和云魄都呆呆的看着司徒南,他临死前的表情,绝望,无助,但是他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
林玦用手轻轻的合上了他的眼睛,用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兄弟走好,此仇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