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暖风院里高凛西和沈暖玉刚吃完晚饭。
因先时宴会众人都疲累了,老太太免了昏礼,二太太也发话说,难得休沐,让高凛西好好歇歇。
高凛西看着坐在一旁摆娘娘牌的沈暖玉,便笑说:“有雅兴么,要不要玩一局?”
“赢钱的,不赢钱不玩。”应酬了一天,也多少有些累了。
“怎么不赢钱。”高凛西抢过她手里的牌,一面洗牌,一面说:“等着输给我。”
沈暖玉心想,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忘了某人曾是她的手下败将了。一时倦意全无,坐直了身子抓牌。
高凛西看她那样子,就禁不住想笑。
一局毕,沈暖玉竟然真输了。
“去取钱来。”高凛西胳膊半放在桌上,得意洋洋。
沈暖玉很没有愿赌服输的精神,下地要去给他取钱。
高凛西一面洗牌,一面笑着催促:“别磨磨蹭蹭。”
沈暖玉回他两句:“侯爷急什么,还能短了你的。”
走到里屋去开钱匣子,先拿出十两,后又放回去五两。耐不得高凛西在暖阁里催,合上匣子,小跑着往出走。
“就五两银子?”高凛西看着她说,很是嫌弃。
“什么五两。”沈暖玉把放在他手边的银子又往自己身边挪了挪,“一局就一两,没有零的,侯爷还欠我四两呢。”
“一局就一两?”高凛西就停了抓牌的动作,往后碧纱橱旁靠了靠,“太少了,没意思,我不玩了。”
不是吧,赢了钱又不玩了。沈暖玉挪过来,拽他的胳膊,“不玩也行,把赢的钱还我。”
“赢得钱就是我的,还往回要。”高凛西看着她挑眉,“耍赖皮不成?”
“谁耍赖皮,你才耍赖皮。”沈暖玉可不愿意和他磨牙。
高凛西禁不住笑了笑,又强自板起脸,“想继续玩也行,一把一百两的,玩不玩?”
“你怎么……”不去抢钱,但转念又想想,上局一时大意,才让他赢了,这局他别想赢了。
“怎么,不敢玩?”高凛西激将。
“怎么不敢,玩就玩。”沈暖玉露出了财迷的小眼神。
结果她又输了。
有些不愿意相信事实的看着高凛西,“这局你又赢了?”
“不然呢?”高凛西往里屋指了指,“愿赌服输,快去取钱。”
沈暖玉肉疼的下地,这次干脆把钱匣子都拿了过来。
高凛西又要加码,“这局一百两可不行了,一千两才玩。”
沈暖玉彻底贯彻输得脸红脖子粗精神面貌,同时又是个实诚的人,“我只还剩八百两了,就这些,侯爷玩不玩?”
高凛西看着被小女子捧在怀中的钱匣子,暗自憋笑的说,“就剩八百两了?那就这些吧,先讲好了,一局定输赢啊。”
这真是骑虎难下的境地。
放弃不甘心,想把输的钱捞回来。这就是赌博的心理吧。
结果她又输了。
“快把匣子拿来吧,愿赌服输,今天我是满载而归喽!”
“怎么可能……”沈暖玉首先想的是,传言:一孕傻三年,她这脑袋是废了?
又看高凛西那幸灾乐祸,忍不住憋笑的模样,就知道有猫腻。
突然把桌子推到炕里面去,按住他袖子,果然藏牌了!
“你耍赖皮!堂堂国公爷耍赖皮!”沈暖玉怕他逃脱,使了全部力气的把他按在炕上。
“你赔我钱,赔我钱。”
高凛西忍不住笑得肚子疼,反手锁住她腰肢,翻过身来,看在躺在他下面柳眉大眼,娇憨秀气的娘子,“我赔给你。”
“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沈暖玉一时脱口而出。
高凛西笑问:“什么是精神损失费?”
沈暖玉圆不回场,往旁边推他,“反正侯爷耍赖皮!”
高凛西又往下凑近了一些,鼻尖抵在她鼻尖上,轻轻的笑着说:“才输一千两银子,就要哭鼻子了不成?”
沈暖玉视线之内都是他的脸,两人鼻端温热的气息,互相散在两人面庞上。
“妾身哪有侯爷有钱。”
高凛西也不戳破她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互相对视了一会,两人都不再说话。他先吻她的眼睛,又慢慢转移阵地,在唇瓣上流连。
沈暖玉微微颤着睫毛,倒也不那么抗拒,伸手环过他脖颈,任由两人的气息逐渐加重。
高凛西也觉得自从生了孩子以后,她对他格外不同。
两个人做这种亲密事的时候,是不是心甘情愿,怎能感觉不出。
“你觉得我长得好么?”问出来又觉得这是什么话,他堂堂大丈夫,怎么能问这样的话。
沈暖玉处于迷离状态,虽是夏日末,天气转凉,但也抵不住运动过后一身的汗水,翻了翻身说,“好困。”就闭上了眼睛。
高凛西从后面揽过她,还未打算就此作罢,“你心里有我么?”
又是那时快时缓,沈暖玉觉得整个人被他充满着,“我也不知道……”
她心里是这样想的,迷离时刻,就不知道说没说出来,高凛西听没听见了。
第二日清早,吃早饭的时候,他提起给莺儿和荀穆指婚的事。
“让他们在后院摆几桌酒吃,热闹热闹。”他们是指二爷的小厮福禄,四爷的小厮满生等,半奴半主的那些人。
昨天睡的太晚,沈暖玉哈气连天,一面拿手掩面,一面点头。
高凛西带有几分爱抚的揉揉她的头发,说:“一会再去补一觉吧,明天不让你起来陪我吃早饭了。”
沈暖玉心里:怎么不说明天不折腾那么晚了。扬汤止沸有什么用,还得是釜底抽薪呢。
高凛西倒像是看出来她心里想的是什么,笑说道:“明天不折腾那么晚了。”
听的沈暖玉挂不住面子,脸上一下子绯红起来。
微抬眼瞧瞧,还好馨香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退到外面去了。
高凛西看着她的窘态,心里倒很畅快,“都当娘的人了,脸皮怎么还这样薄。”隔了一会,喝完漱口茶,又幽幽的补充一句:“是没锻炼出来的缘故吧,这倒是为夫的过错了。”
沈暖玉想给他一顿羞羞的铁拳,她孩子都生了,为什么脸皮还这样薄,连带着耳根都那么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