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杨振华忽然把饭碗摔在桌子上,黑着一张脸看向对面的保姆。
“小罗,你这饭咋做的?这饭里面咋还有石子儿?你有没有认真淘米?”杨振华重重地拍了三下桌子。
罗蕙兰一听杨振华这么骂她,心中那个不爽,当即反驳,“这大米里面有石子,能怪我么?又不是我故意把石子儿放进去的。你朝我凶什么?”
杨振华被气得不轻,“怎么不你的原因?我给你钱让你买好点的米,你到底有没有按我说的做?我就不信好米里面也有石子儿。还有,我让你每天把房间里的卫生打扫一遍,你从来都是敷衍了事。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了?”
“老东西,路都走不了了,还那么多要求。凑合凑合,有口吃的就得了。你再这么挑三拣四的,老娘还不伺候你了。”
杨振华被气乐了,“把钥匙放下走吧。”
“想这么轻易辞了我?没门儿!这个月工资你还没给我,休想打发我走。”
罗蕙兰说着端起碗,拼命往嘴里扒饭。
杨振华也懒得去跟她胡搅蛮缠,直接点了十张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
“钥匙留下,拿钱滚蛋。”
罗蕙兰又夹了两块肉,把嘴里塞地满满的,这才走过去拿起钱点了点。
“才这么点?根本不够一个月工资!”
“你也没干够一个月。你要觉得少了,我可以找警察过来。”
罗蕙兰也不再多说,直接把钥匙扔在桌子上,然后端了一盘菜离开了。
罗蕙兰刚走,就有一个头发半白老婆婆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米饭。
“老杨头,又跟保姆吵架了?不是我说你,你也该改改了。照你这样下去没人会来你这里当保姆的。”
说着,张友梅把米饭端到杨振华面前。
“吃吧,保证干净。”
杨振华尴尬一笑,“谢谢。”
杨振华在那边吃饭,张友梅笑了笑拿起扫把开始打扫房间。
杨振华当即阻止,“不用,不用,待会儿我自己打扫就行,你别麻烦了。”
“你都站不起来了,还自己打扫啥呀?你有洁癖我也知道,不打扫干净你不舒服。”
“哎!”
杨振华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眉头皱了皱。
不大一会儿,杨振华吃完饭。张友梅帮他洗了碗筷这才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叮嘱杨振华有什么事找她。
杨振华只能无奈地应和。
清冷的房间里,杨振华控制着轮椅来到窗户边上。
望着那皎洁的月色,杨振华陷入了沉思。
忽然一道异常明亮的月光忽然朝杨振华射来,他都没有反应,就直接没入他的体内。
紧接着,杨振华就听到一个声音——
“清理大师系统绑定成功。”
…………
三江市九龙区派出所,几个警察正围着一个六岁的小男孩。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杨振华看着眼前年轻的女警,奶声奶气地回答:“我叫华霖,中华的华,雨加林的霖。今年六岁了。”
一旁的男警员大感意外,“咦!这小朋友挺懂事啊,还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
“一边去,别打岔。”李婉君瞪了他一眼,随即又问,“那你知道家里的电话么?告诉姐姐,姐姐送你回家哦。”
杨振华,或者应该叫华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家?他现在有家么?
当他用清理大师清理了他身体上六十年的时间痕迹,变成如今六岁的模样,就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身份,脱离了原本的家庭。
当然,原本的杨振华也只是孑然一身而已。
至于现在,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而且还是一个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孤儿。
一旁的男警员又插嘴道,“这记不得电话号码,可就难办了。小朋友,你仔细想一想。想到了,我们帮你打电话联系父母。”
然而,华霖依旧摇摇头。
“小朋友,你记得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咋就不记得家里的电话呢?刚刚还夸你懂事,真是白夸了。”
“陈峰,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陈峰嘿嘿一笑,往旁边缩了缩。
“李姐,你继续,继续。”
李婉君回过头来,无奈的看着华霖。
虽然她训斥陈峰,可是陈峰的话却不错。不知道家里的电话号码,真的不好帮华霖找家人。
华霖也很无奈,他来派出所,真的不是想让他们帮忙找家人,他只是想上个户口。这年头,没户口真的啥都干不了。
只是,这个过程还得有。总不能直接跟警察说,我是返老还童的,现在想重新上个户口吧。
李婉君想了想又问,“小朋友,那你知道你的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么?”
华霖想都没想说,“我爸爸叫华石,我妈妈叫林雨。”
“爸爸叫化石,妈妈叫淋雨,儿子叫华霖。这一家人的名字挺有意思。”陈峰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只是陈峰,其他警员都忍不住笑起来。
华霖无所谓,他编这两个名字,本来就是闹着玩的。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和他没关系了。
“你们严肃点好不好,都把小朋友吓坏了。”
李婉君不满地训斥。
这时,一个年长的警员忽然说,“别说,我还真的认识一个叫华实的人。”
“还真有人叫这名字呢!张哥,那人是谁啊?”
“他是市第四人民医院的医生,曾经给我女儿治过病,所以我知道他这个人。”张乐康如是说。
“你能肯定这个孩子是那个华医生的孩子么?”陈峰问。
张乐康无奈道:“我去哪肯定,我只是知道他叫这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我只是猜测罢了。”
“说那么多干啥,直接找过去问问呗,大不了白跑一趟。”
“也是!”
随即,张乐康就带着李婉君和华霖离开了警局。
…………
三江市第四人民医院。
张乐康和李婉君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终于找到了那个叫“化石”的医生。
华霖一路上都很安静,没有半分不耐。
他知道自己要经历一个复杂而繁琐的过程,最终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因为这,李婉君和张乐康还夸他懂事。
六十多岁的人了,能不懂事么?
“两位,找我有什么事么?”华时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两名警察。
“华医生,您还记得我么?上次我女儿发高烧,是您给治好的。”张乐康客客气气地拉关系。
可华时却一脸茫然。
“不好意思,我这里病人太多,实在不记得您是哪位病人的家长。”
张乐康也不恼,他也明白,作为医生每天都要看很多病人,怎么可能每个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您不记得我没关系,我记得您就是了。”
华实推了推厚实的眼镜,尴尬一笑。
“你们来找我是为了这个小朋友么?”
华实已经注意到跟在两位警察身边的华霖,而且当他看到华霖的那一刻,就对这个小孩特别亲切。
随即,华时又严肃起来。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对待每一个病人都要一丝不苟。
“看这个孩子的气色,不像有病。是有其他隐疾么?”
张乐康两人听了,相视一眼顿觉无奈,连忙解释。
“这个小朋友有没有隐疾我们不知道,我们并不是带他来看病的。”张乐康说,“是这样的,这个小朋友走失了,他不记得家里的电话,只知道爸爸叫华实,妈妈叫林雨。我记得您的名字,以为这是您的孩子,所以就找过来看看。现在看来,我们白跑一趟了。”
张乐康有些恍然,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此刻才想明白。
早在他们看到华时的时候,就应该判断出华医生并不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毕竟,孩子见到亲生父亲哪有不激动地跑过去的。
只是他当时见到华时有些激动,忽略了这一点。
李婉君也跟着说,“华医生,实在抱歉,打扰您工作了。我们这就走,不打扰您了。”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