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后面小池塘边的窝棚,王治立刻将两个鬼叫进了自己简陋的小屋,然后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在后山的事情讲了出来,包括那块书一样的方块,他现在能真正相信的,就是郑立凯和钱佳了,而能解答他心中疑问的,也只有老鬼。
郑立凯默默地听完了王治的讲述,最后拧着眉头说道:“这座山我不知道,或者说那个魄并不知道,看起来刘毕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这个人,所以,我恐怕帮不了你甚么。”
王治失望地看着老鬼,见他并没有忽悠自己的样子,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问道:“那个有着手印的书一样的东西呢?会不会是幽冥圣典?
老鬼继续摇着头说道:“这个就更不清楚了,他和我们一样,只知道幽冥心经来自幽冥圣典,其他关于圣典的事情,就再也不知道了。”
王治没办法了,原本以为老鬼是个百科全书,没想到现在是一问三不知。
老鬼见王治的表情,也有点憋屈,心里想着:我知道的你又不问,专门捡一些我不知道的问。但是想归想,他还是规规矩矩地说道:“你也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就算确认了这些又有甚么用处呢?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好好练功,你不是吸收了那么多的灵气吗?要是不好好炼化的话,搞不好还会出乱子的。”
王治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只是他刚想转身走人,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转身问老鬼道:“你说,我现在这样,算什么?”
老鬼一愣,摇摇头说道:“这个真不知道,那个魄的知识里没有这个,按道理说,那么多灵气突然冲入本源,最大的可能应该是本源承受不住而爆炸的,尤其是你这种刚刚成型,自身没有甚么力气的本源。”
王治的脸色有些难看,倒不是为了老鬼损他本源垃圾,而是想到了那灵气冲进本源时的那股痛楚,他打了个寒战,对老鬼道:“那,我这怎么甚么事情都没有啊。”
老鬼晃着脑袋道:“这个我真不知道,要是硬猜的话,我想,只能是那次仙爷在望江给你洗髓时,安排了甚么手段,或许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计划好了,你有一天吸收山上阵法灵气的准备。”
王治一听,心里更加的失落了,也觉得老鬼的话蛮有道理的,搞清了这个问题,让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向了紫竹王所在的那块空地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王治又过回了那种晚上练功,白天休息的日子,只是他现在身体里面灵气充盈得几乎想要暴体,所以也不用从外界吸收,他只是通过周围浓烈的木属性灵气,来做一个淬炼的工具,让身体里面乱七八遭的灵气,能够渐渐转化成木灵气。
所以白天的时候,他很少打坐淬炼,因为没有紫竹王吞吐的灵气帮助,他自己想要淬炼那庞大的灵气,实在是太苦难了一些。
他白天的时间,大部分都拿来试着练习青藤的招数了,只是现在身体里面的灵气混乱不堪,试炼也只能小心翼翼的,所以效果一点也不好。
现在最大的不同就是王治和王熙菱之间,王治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摆脱那种被别人掌控的命运了,可幽冥宫出来之后,事实又一次无情地一巴掌把他的幻想给拍灭了,他依然是一颗随时被别人利用和抛弃的棋子。
他不知道王熙菱和刘毕之间有没有甚么联系,也不想去搞清楚,有也好,没有也罢,其实都没有多大的关系,最多代表着这个棋盘有多大而已,对他并没有甚么影响。
所以他现在和王熙菱之间,仿佛出现了一道看不见的隔膜,让两人近在咫尺,却有些无法可说的味道,其实说白了,就是王治现在无法相信她,无法像相信郑立凯和钱佳一样的相信她。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重复着,树叶黄了,竹叶也黄了,然后随着逐渐变冷的风,飘飘洒洒地落下,接着,山上的第一场雪,也纷纷扬扬地飘了下来。
王治坐在池塘边,看着细小的雪片落下,刚刚接触到水面就消失不见了。
现在,他的心里宁静的同时,又有些焦急和彷徨,这一个多月下来,本源中的灵气是炼化了一些,虽然比起他自己在紫竹林里修炼快了不少,可是相对于依然杂乱而磅礴的灵气来说,还是太少了一点。
这点度,让他很不满意,就以现在这么炼化下去,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炼化完全,最主要的是,本源里混杂着自己难以掌控的灵气,让他根本没办法放开施法,这有点像一台柴油机,燃油里混着汽油,煤油一样,要真强行运行的话,肯定出问题。
但焦急的同时,他心中也莫名地有些对现状的适应,或许是知道自己无论怎样,都是别人计算好了,甚至安排好了的,那么既然都安排好了,自己也就没必要着急了不是。
他正在池塘边呆,王熙菱就抱着一个布包来到了他身边。
他抬头看了看她,然后淡淡地说道:“坐。”
他自己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叫王熙菱也坐在地上,可她淡淡地笑着,真的就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说道:“下雪了,冬天到了。”
王治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不知道她干嘛说这些明显而无用的事实。
王熙菱将怀里的布包放在了地上说道:“我下山给你换了一件毛衣和一套藏袍,你现在体质特殊,没办法调动灵气给自己保暖,别着凉了。”
他心里一股暖流还是不由自主地弥漫了开来,王熙菱已经给他准备了一套下山的西装,现在又弄来了取暖的衣服,他虽然不太信任她,但也从来没有恨她,没有责怪她的意思,现在她又显得这么关心自己,王治忍不住有种想要哭的冲动。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别人都是陌生人,剩下的少数,就算和自己认识的,也都是有着利害关系的,他们或多或少的都想要得到甚么才和自己有所交集的,但是王熙菱好像难得从自己这里得到甚么,至少他现在是想不出来。
看着地上那套崭新的藏袍,他又抬头看着王熙菱那普通的脸上,纯粹的眼睛道:“为甚么对我这么好。”
王熙菱坐直了身子,又习惯性地将长拢到了胸前说道:“因为你是我的弟子啊,虽然我这个师傅并不怎么合格。”